《囚鸾》易卜生

21、第 21 章

　　“呀，三哥哥，那里好像着火了！”晨琳突然指着某处惊呼。
　　嗯？
　　我望向那处火红的半边天，勾唇轻笑 “公主，我们可以回去了，只要寻着那处火光……”
　　“真的？那我们快走。”晨琳眼睛闪亮，欣喜地拉起我。
　　“等下，这次还是让六弟带路吧！”我微笑地看向赫冀禄。
　　“你…哼！”赫冀禄不满地甩头朝火光的方向走去。
　　“喂！”晨琳闷闷地瞪了眼老六，拉着我就跟了上去。

　　我们最终还是到了前殿，只是婚宴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
　　“啊，还是没赶上。”晨琳娇呼，拉了一个婢女就去寻凤舞公主说女儿家的话了。
　　“三哥。”赫冀汶冲我点头，又做回案几玩弄酒杯，脸上依然是清冷的神情。
　　我环视了席间，父皇跟臣子们已经都离去了，坐着的也都是几位兄弟。
　　其间有俩位男子，一人青衫着身，容貌清秀，带着淡淡地书卷味，猜想此人便是赫冀钥儿时的伴读柳子禹。
　　听闻他十六岁那年便离京，上任宜州知县，如今是回来，不走了吗？
　　唔，赫冀钥又多了一丝助力。
　　而另一人锦衣华服，眉角轻挑，双眸尽带风流不羁，全身透着高贵优雅的气质。
　　我心下大惊，此人，此人是汴国五皇子顾瑾迁。
　　眸光暗沉，他背后的十三王爷喜好龙阳，而那钟情之人便是母妃爱的李敬涛。
　　瞬间收敛了情绪，坐到自己的位置。正对着赫冀钥，又临近老二。
　　从进殿起，我一直未看赫冀钥一眼，现今一抬眼便能看到他。
　　眼前，赫冀钥同样一袭红衣，乌发披肩，鬓角几缕青丝绕到脑后，以红绳作结。
　　他意味不明地低头晃着酒杯里的酒水，阴影打在他的脸上，只隐约看到他薄唇轻勾，一双桃花眼暗掩风流。
　　我怔愣地移不开眼，果然是爱他致深。
　　“三哥，你与老六上哪玩去了？怎等宴席散尽方来？”赫冀浩一拍桌案，站起身大喝。
　　我看出他没有恶意，抬起酒杯笑道“只是有事耽误罢了。倒是三哥没有恭贺你新官上任。”
　　仰头饮尽，心里一动，竟是久恋的花酒。
　　“三王爷……”柳子禹提杯敬酒，温文尔雅的人却暗藏伤感。
　　我心下警惕，能感觉到他对我一瞬的敌意。
　　是暗慕赫冀钥吧！
　　我照样饮尽，对上顾瑾迁玩味地笑脸。
　　“三爷，或许…表弟？”他唇角微勾，浅尝几口。
　　“表哥。”我微笑着喝尽杯中的酒，一语称呼，果然看到他晦暗不明的眼光。
　　呵呵，是盟友还是敌人，就看你的态度了。
　　不过我希望我们只是路人，仅此而已。
　　“三弟，你的手怎生受伤了？”赫冀袁突然惊呼，故作关心地说。
　　我无意地瞥了眼乖巧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老六，赫冀袁一席话，惊得他身体一颤。
　　席间的目光全注意在我的身上，看见赫冀钥轻抬的双眼流光暗转，溢出些许担忧。
　　我心里一暖，朝赫冀袁笑说“不过是被碎片划破了口子，不值得二哥挂心。”
　　哼，一个伤口都能整出点事来。
　　不过也多亏他……
　　我眯眼，笑嘻嘻地盯着赫冀钥。
　　“哦？”赫冀袁眼珠子转动，不怀好意地笑道“三弟一袭红衣，是要做今夜的新婚郎不成？”
　　语带讽刺，这是要挑起我与太子爷的矛盾吗？
　　可笑！
　　周围的目光全聚到我的身上，除了赫冀钥依旧拄着下巴闭眼假寐。
　　明明他才是今夜的新婚郎，却这般事不关己。
　　“二哥难不成有先知之力？”我故作惊讶，眼里是不可置信。
　　“哦？”赫冀袁脸上心情不定。
　　“三哥醉了不成，二哥也不过一介凡尘俗人，如何懂得仙人的预知之力？”赫冀浩不解地拍拍脑袋。
　　“这本王便不知了，敢问二哥是如何知晓弟弟即将有喜事？”我微牵唇角，无辜地看着他。
　　“你的喜事我怎知道。如四弟所言，本王怎能与仙人比较。”赫冀袁神情愤愤，眸光暗沉。
　　“那便奇了，此事一语便被二哥道中了。”我兀作惊奇，瞥眼瞧了下赫冀钥，虽仍是闭着眼，却能隐约看到他的睫毛微微颤抖。
　　几滴酒水更是撒出了被子。
　　我暗敛目，其实我不一定要嫁与晨琳，只是那样我才会得到安全的庇护，也能让父皇放下。
　　当然，其中也包含我对赫冀钥的自私。
　　说到底，我还是太过懦弱，总是选择逃避。
　　“不知三王爷说的喜事是……”其他人还未出声，反倒顾瑾迁问出了口。
　　“对啊，三哥，你不说，五弟我心痒痒，难受的紧。”赫冀浩摸摸脑袋，笑呵呵地说。
　　我沉默，皱紧了眉。
　　没理会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无神地望了眼安静坐着的赫冀钥，我的眼里他已经成了虚影。
　　眼睛微微刺痛，酸酸的，含着些液体。
　　孤鸾的毒性又加重了…
　　得赶快离开这里…我皱眉，手遮住眼睛，学着赫冀钥的样故作假寐。
　　“三哥？”赫冀浩不解地喊了声。
　　“三哥？”
　　“三哥，你怎么了？才说到一半就……”赫冀浩又唤了声。
　　“五弟，勿要闹下去，三弟醉了。”是赫冀钥的声音，冷漠地斥骂老五。
　　“赫冀颜，你少装模做样，方才在御花园威势我不成，现在还故作姿态！”赫冀禄的声音突然咋响，语带愤恨。
　　“六儿，休得妄言，三儿不会这般无理取闹！”赫冀钥冷冷地呵斥。
　　我嗤笑，不知他知晓我确实无理取闹，会是如何有趣的神情。
　　隐隐，我又感觉到柳子禹的敌意，另外还有顾瑾迁玩味地探究。
　　也不知赫冀钥这声六儿，三儿的亲昵称呼是否有意为之？
　　“三儿？大哥，你竟然也这般唤他？”想必此时赫冀禄怕是被刺激地口不择言“赫冀颜不过是个失宠的皇子，哼，索性他便要离开大泱了，太子哥哥你便只能这般唤我了……”
　　“赫冀禄！”还未待他说完，我冰冷地呵斥他。
　　我不喜欢别人随意地将我的事说出去，即便是说予赫冀钥。
　　“赫……三哥……”赫冀禄突然声音颤抖，想必他未想到我并没酒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