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河口水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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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青光闪过，一行人出现在一片广袤的沙滩上。
丹云一只手叉着腰，歪着脑袋看临渊：“你还不回去啊，不怕又内乱了？”临渊掸了掸衣角，慢条斯理道：“啊，忘了跟丹云女侠交代：本少爷走之前已经把教中事物交给执法长老雁北归，此刻正打算出海一趟，就不回去啦。”丹云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扭过头看我们：“可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可芯道：“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一艘能经得起风浪的坚固大船，清时公子要前往的鲛人部落位于东海深处的沧蓝屿，要探寻大水的来源也必须前往深海。不过现在大型船只都掌握在官府的手里，要出海免不了花些力气疏通关节。”
临渊忽然转过头来：“你们要去沧蓝屿？”丹云瞟了一眼他：“怎么啦，人家去哪关你什么事？”临渊回敬了她一眼，解释：“沧蓝屿是海外玄溟教分舵的所在地，先父……将那里的管辖权交给了天水，但是东海大水后总坛和分舵的联系断了很长时间，没想到那老贼竟然私下投靠了所谓‘龙邪’，还蛊惑教众造反。虽然这次他没有得逞，但我敢肯定他一定会逃回沧蓝屿！此人若不除，后患无穷！”
临渊又仔细看看我们，忽然郑重行了一礼：“如果可以能否允许在下同行？只要能让我出海到达沧蓝屿，接下来的玄溟教内务无需各位插手，临渊会自行解决！”
清时看着他，摇了摇头：“这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你一个人如何与整个海外分舵抗衡，万一分舵的人全部投靠龙邪你该怎么办？”
临渊一时语塞，我琢磨了一下，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对其他人说：“我们有些私事儿想聊聊，先等一下啊。”说着把临渊拽走跑远，直到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我才放开手：“我可以帮你说服其他人让你同行，但是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临渊点点头，我于是问起了内乱那天我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了一下，面带疑虑：“当时我跑出大殿没多久，就碰上了后续的援助教徒，然后我马上带着他们杀了回去。但是我们进去时天水已经不见了，地板上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像火药爆炸后留下来的，墙壁上有些砖块都炸变形了。而你那个时候晕倒在墙角，体温高的吓人，本来想去把你抬出来，结果一碰到你的身子手就烫得受不了，最后只能用很多衣服把你包起来扛出去，钻出密道的时候正好就遇见的丹云。”
“就这么多？”我疑惑，临渊肯定道：“我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哦对了，当我离开没多远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被气浪冲得差点失足摔进地下河。”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第二次了，都是生命垂危的时候体温飙升，晕倒很长时间，然后再醒过来发现身上什么伤都没有。灵曦所说的“不属于人类的阳炎之力”似乎不是可以主动操控的，而是某种不到极限时刻就不会爆发的被动力量，这力量还跟太阳十子很像？坑爹啊！开发组你别告诉我剧情最后来个大反转，我才是东海大水的罪魁祸首？！
使劲捶了捶脑袋，我接着问：“你知道‘玄溟冰魄’这个东西么”临渊点头：“知道啊，整个玄溟教都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门！我整理一下思绪，道：“我听说玄寒冰魄是世间极寒之物，这说法可靠么？如果是真的就帮我们大忙了！”临渊迟疑了一下：“关于玄寒冰魄，我知道的也很有限——主要来自玄溟教为数不多的传世经卷，里面提到了玄寒冰魄是共工大神留下来的至宝，是人世间极阴极寒之物，一直保存在他曾经居住过的神殿里。但是那个地方位于极深的海底，凡人根本无法潜入，而且这东西虽然人人都知道它宝贵，却没人知道它的用途，千百年来也没有人觊觎。”
“停，你不用再说了。”我指指不远处可芯等人，“去跟他们解释玄寒冰魄的秘密吧，尤其是那个拿着镰刀的少女——这件东西对她而言很重要。”
临渊困惑地看了一我眼，还是按我说的去做了。几分钟后一群人走过来，可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太好了灵曦，有玄寒冰魄帮忙压制太阳八子的炎浊之力，你就不用担心耗尽力量被迫开始下一世，从这一世就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灵曦的表情平静得近乎麻木：“也许吧。不过在我们启程去江南之前，我要先去看看河口水怪。”
我问：“河口水怪是什么？”
丹云接话：“东海大水之后海平面涨高了很多，把原来通往江南的陆路淹没了，村民只能乘船走海路绕很远的距离去流云渡购买生活用品。但是近几个月很多村民都反应：在出海的必经之路上经常出没庞大的怪物，会带起巨大的浪花掀翻船只，甚至会直接攻击人，闹得人心惶惶。”
一行人说着加快脚步，很快就走到了平日里有个小村居民固定出海的一个小小的港湾。这里设施很简陋，除了几个用来绑渔船的木桩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丹云过去和一个正在晒鱼网的妇人攀谈，回来告诉我们：“六天前出现过一次，然后就没动静了。据看到的人说，怪物的体型能抵得上四艘渔船，背上有坚硬的外壳，鱼叉刺上去没有任何反应，还看到一只硕大的爪子从海浪里探出来，一掌就拍翻了一艘船，好歹没出人命。”
我听了若有所思，其他人分散开去找水怪的踪迹，只有可芯留下来陪着我，我蹲下来捡了块贝壳在沙滩上乱画，随口问她：“你算得出来那怪物的真身是啥玩意儿么？”她蹲下来抓起一把湿沙，抡臂扔进海里，眨了眨眼：“嗯……因祸得福。”我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远处惊叫声混合一片水浪声响起来，立刻拉着可芯冲过去，丹云指着远处大喊：“快看！”
我极目望去，那里的海面像开锅了一样翻涌不止，片刻后从海浪中央凸起一个球状物体，上面隐约能看到斑驳的图甲纹路，浮沉之间开始往陆地方向移动，一行人紧张起来，临渊丹云抄起长刀，把我和可芯往身后护，灵曦眯着眼紧盯水中物，清时已经化成鲛人下水去试探了。
那东西忽然停了一下，然后我们都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喘气声，随后“轰”一声炸开，清时随着飞溅的浪花翻跃而出，身后张牙舞爪地追着几团火焰，有一缕甚至燎到了尾巴“嗤嗤”直冒黑烟。几乎就在同时，灵曦一跃而起，镰尖挑起弧光直劈火团，顿时激起几声尖锐的嘶嚎，那些火团爆开的瞬间里面隐约能看到几张痛苦扭曲的脸庞，随后湮灭了。
灵曦落回地面，手中镰刀干脆利落地往后一甩，双目圆睁，语气带上了丝丝颤抖：“是它！……就是这股力量！”
水面“哗啦”一响，清时钻出来甩了甩头，对岸上喊道：“你们先等等！”
海中的球状物已经漂到了浅滩上，从它的前后左右分别伸出来几段东西——前面缓慢地昂起一颗硕大的龙首，两只壮实的各带着三只锋利爪子的前肢伸出来趴著海滩，后肢则是扁平的鳍状肢，身后拖着一米余长布满楔形鳞片的尾巴。
看到水怪这副尊容，我暗暗吃惊，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不过接下来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我们本来以为水怪会冲上岸攻击我们，没想到它只是晃动一下身躯，头颅就垂了下去，趴在沙滩上不再动弹，只有尾巴浸在水里无力地随波摆动，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
我壮着胆子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角，水怪掀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皮覆膜，露出暗金瞳孔打量了一我下，然后前肢用力一撑地面，其他人被它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以为要攻击我，我连忙做手势让他们先冷静。
水怪抬起头，目光仔细扫过神情戒备的一行人，最后锁定在灵曦身上，微微颔首：“此阳炎之火枷困吾灵体甚久，幸得汝破之。”灵曦惊讶道：“您是？”水怪昂首，之前环绕其身的暴戾之气尽数消散，取而代之是一股庄严平和的气息：“吾为龙长子赑（bì）屃（xǐ）”
赑屃！我一锤手心，这不就是之前流云渡的海老告诉我的，出海人供奉的海神么？那么接下来……
灵曦颦眉：“为何殿下周身尽是那太阳八子所带的阳炎之力？”
赑屃面露凄楚之色：“说来话长……吾与弟辈共称龙九子，千年来负天命镇守归墟。孰料数十年前，被羿射杀封印于东海的太阳八子元灵挣脱封印逃出，冲入归墟与吾兄弟死战。吾等不敌，唯有吾伤势较轻得以逃脱，其余弟辈皆为其所害。吾本欲养好伤再回去报仇，不料那太阳八子不仅吞噬弟辈的肉身灵力，甚至合体成所谓‘龙邪’，吾报仇无望，忧愤攻心，之前所受炽阳之伤反噬吾身，一度令吾失去理智痛苦难当，才干出袭击过路船只的荒唐事。”
灵曦脸上闪过一丝极度惊喜：“原来那龙邪就是太阳八子，落日神箭的宿敌！”
“汝即是那最后一只落日神箭？”赑屃向前爬行了两步，低下头仔细查看灵曦额头上的纹印，随后点头，“原来如此！吾愿以此残躯，助汝前往深海讨伐龙邪孽障！”
可芯忧心道：“可是您的身体……”
赑屃昂首：“吾衰朽之躯战力有限，但汝等要前往龙邪巢穴，必须借助坚固的船只，吾可以此身化为巨舟，载尔等乘风破浪！”言罢转身爬回海中，几个浮沉不见踪影随后海上亮起炫目的的光华，一行人被闪得不得不闭上眼，直到听见巨物落水的沉闷声响，才纷纷睁开眼睛，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矗立的巨型龙舟。
“天啊……”丹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快步冲上了龙舟，在宽敞得可以设置百米跑道的甲板上来回跑动，兴奋地一蹦三尺高：“这么大的空间，足够我拉开架势练武了！”临渊跟在她后面慢悠悠的晃上来，手抚着高耸入云的桅杆，眼中俱是满意：“本少爷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船，就是官府的船只恐怕也没有这般气势，幸甚幸甚~”其他人也在跟着上了船到处转悠，可芯拉着灵曦去后舱，清时去前舱，我爬到瞭望塔上去极目远望——从这里看过去，东方就是一片广阔得看不到边界的汪洋，与湛蓝色的天空在无法触及的远方几乎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天水共一色，太美了。”我赞了一句，爬下了瞭望塔。丹云正在下面转圈，看到我下来忽然凑过来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脸憋得通红。“有事儿？”我拍拍手，丹云一对大眼睛转了转，搓着手小声道：“我……我想跟你们一起出海，行吗？”我道：“这个我没问题，但是你请的假不是已经满了吗？不回荒火教没问题？”丹云嘻嘻一笑：“之前离开有个小村的时候想办法又多请了几天，名义是监视玄溟乱党。反正出海之后难离师父也管不了我了，她不会追究的啦~”
“你——”我哭笑不得，“你就那么不想回去啊？”丹云搔了搔脸：“哎呀，我就是听说海外有很多从没见过的珍奇异宝，如果能倒卖一笔发大财，那我收养的那些水患孤儿以后生活就不用发愁了。”临渊路过，一脸坏笑地嘲讽：“哎哟，看不出啊，丹云女侠居然还是如此古道热心之人？”“你少跟我抬杠！”丹云炸毛，“监视你这个玄溟教头头是我身为荒火教徒的责任！就为这个我也要上船！”我连忙把丹云拉开，嘴里说好好好没问题，你们两个冤家就消停点吧。
这时船体忽然晃动了一下，然后缓慢地开始调转方向，往北面航行，可芯出来招呼我们，说她已经告知赑屃，暂时先往流云渡去补充远航的诸多必需品，众人纷纷响应，往后咱们下回再提。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河口水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