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武侠的日子（gl）》林慕辰

44、切磋

　　嵩山一役，陆柏、丁勉身死，嵩山派元气大伤。
　　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重出江湖，三招击败少林方证大师，稳坐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
　　各种消息犹如旋风般席卷天下，其中丁勉身死一事更是经过上官云诸人添油加醋，演变成左冷禅贪生怕死，为保全性命而牺牲托塔手丁勉，在东方不败面前卑微的委曲求全。
　　消息传出，正道人士无不破口大骂，不齿左冷禅为人。五岳联盟亦岌岌可危，四派掌门蠢蠢欲动，各怀心思。
　　“师父，五岳剑派和咱们势成水火，你为何不杀了左冷禅？”
　　骄阳如火，师徒二人行走在被烤得通红的石阶上。山顶白云悠悠，雄伟的建筑群在其中若隐若现，秀丽旖旎的景色堪比黑木崖。
　　东方不败依旧一袭暗红色金丝绣边的长袍，面白而无须，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在顾盼间略显阴柔。
　　“青儿，你曾和方证大师交过手，见识过狮子吼，也见过他一招分开童长老和左冷禅四人，你认为他的武功比之为师如何？”
　　“自然是师父厉害！”
　　“不好好练剑，尽学些溜须拍马。”东方不败冷哼，“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葵花剑法更是其中翘楚，你若肯将心思花在武学上，区区一个左冷禅又何须为师出手？”
　　东方不败的愤怒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对徒儿知之甚详，空有天赋而不知道珍惜，沉迷于医术，把时间浪费在枯燥的医理和药理上，每日免费替人诊治，荒废了一身武学。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霍青桐心中有愧，不敢辩驳。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为师把麻烦一个个的都解决了，把前路都铺平了，那么我教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高手寂寞，当初费尽心思算计任我行，真正登上那个位置之后才发现高处不胜寒，不能肆意妄为，不能喜形于色，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生活令他失去了肝胆相照的兄弟，往昔无话不谈的知己在他面前变得谦卑。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开始沉迷于武学，沉迷于绣花，不再理会教中事务，明知杨莲亭把教内搞得乌烟瘴气也故作不知。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对杨莲亭的感情是喜欢，还是单纯的为了挑战道德伦理。直到无意中救下那个眼睛如琉璃般清澈的少女，从她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鄙夷与讥讽，稚气的脸上挂着睿智的笑容，她告诉自己爱情无关性别，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的跟他在一起。
　　那一刻，他读懂了自己的心，明白自己对杨莲亭的感情就是爱情。他对那个将自己从迷茫和空虚中解救出来的少女起了爱才之心，不顾她的抗议与反对强行收她为徒。
　　他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徒儿的天赋令他欣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径却让他很是不满。此番命徒儿攻打嵩山派，未尝不是存了私心，让她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东方不败一生在阴谋诡计中摸爬打滚，对待敌人他绝不手软，对待部下也是铁血无情，唯独对弟子真情流露，竭尽所能的小心呵护。
　　他的这种呵护与关爱，并不是要留给徒儿多大的基业。他希望他的弟子能够奋发图强，能够有忧患意识。而左冷禅，就是他留给徒儿的考验。
　　武当山的景色一如既往的秀美，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山顶的紫气依旧氤氲。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紫霄宫，霍青桐想起了那个啰嗦的道士，想起他乱点鸳鸯谱，想起当初的自己狼狈而逃。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沿着熟悉的路径，霍青桐拐入熟悉的竹林，翠竹郁郁葱葱，不见熟悉的身影。霍青桐轻轻一叹，沿着原路返回紫霄宫，东方不败和冲虚道长相谈正欢，两个人犹如多年不见的至交好友，从他们身上丝毫看不出所谓的正邪界限。
　　“老道，我这徒儿如何？”东方不败指向霍青桐，一脸的骄傲。
　　以前他只看到霍青桐善良的一面，为犯错的教众求情，替不相干的人看病，嵩山之行他看到了徒儿铁血的一面，对待敌人毫不心慈手软，这让他很是欣慰。徒儿聪明睿智，重情重义，天赋出众，在东方不败的心中，江湖上年轻一辈之中，他的徒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日月神教和武当派渊源颇深，东方不败与冲虚道长亦是旧识，老友见面除了叙旧总免不了争强好胜。东方不败的武功已经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他不屑以此打击老友，这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冲虚道长呵呵一笑，“你有徒儿，难道老道就没有吗？”言语之中颇多得意。
　　东方不败嗤笑：“你那些弟子哪个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力，也好意思与我徒儿相提并论？”
　　“老道也有一个女弟子，与你这徒儿一般年纪。”冲虚道长老神在在，纵使东方不败把他这女徒儿夸上了天，难道辰儿会差吗？
　　冲虚道长老神在在，东方不败亦是自信满满，扬眉叫嚣道：“你那女弟子何在？让她出来与青儿比试一番。看看是老道你教徒厉害，还是本座的弟子更胜一筹！”
　　“有何不可？”冲虚道长不甘示弱，唤过小道童命他去唤李紫辰。
　　听着师父和老道唇枪舌战，一个劲的夸赞自己的徒儿，霍青桐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低着头站在东方不败身后，羞红着脸不敢抬头。
　　师父口中的徒儿，真的是自己吗？
　　二人争论不休，既有王婆卖瓜，也有对近年来江湖跌宕的感叹，偶尔探讨几句武学上的心得，令霍青桐受益匪浅。
　　“师父，你找我？”
　　清冷的声音似曾相识，似乎一直盘旋在梦中不曾离去，又似隔了数个世纪般漫长。霍青桐依旧低垂着头，脸上似喜似悲，心中患得患失，清澈的眸子中涌现出无可抑制的喜悦。惊喜来的太快，令她恍若身处梦中，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满腔的欢喜似乎要破胸而出，微微颤抖的身子清晰的传递着她此刻欢愉的心情。
　　紫辰，是你么？
　　冲虚道长笑道：“辰儿，来见过你东方叔叔。”
　　“见过东方叔叔。”李紫辰躬身施礼。
　　东方不败道：“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
　　见到徒儿询问的目光，冲虚道长捋须笑道：“辰儿，你东方叔叔乃是天下第一高手，今日他趾高气昂的来我武当山耀武扬威，言称他的弟子在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及。为师资质虽然愚钝，教导弟子的本事自认不会比任何人差，你去和你东方叔叔的弟子切磋一番，看看究竟谁的徒儿更胜一筹？”
　　李紫辰嘻嘻一笑，“师父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是吗？”霍青桐忿然，目露冷色。
　　我就站在她面前，这家伙居然视而不见，真是岂有此理！
　　“那是当然。”李紫辰面色倨傲，一副目无余子的模样。
　　人老了，活的就是一张面皮，老道视她若己出，她自然不愿老道在老友面前失了面子，唯有尽力配合。
　　“好啊，那咱们就在这大殿之中切磋一番！”霍青桐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