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彼柏舟》往云间

5、第 5 章

　　我心里已经能够肯定我所认识的柏舟，就是宫主的儿子了。
　　我抑制住心里的惊涛骇浪，继续听她讲。
　　“他这许多年来都没有回来过玄鸟宫，这一次，他为了七月回来了。”
　　我仍有许多疑问，问道“七月为什么会背叛玄鸟宫？”
　　她看着我，然后转过头，说道：“七月爱上了一个女子。你知道的，式微，杀手不能有感情。”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几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所以您派人把那个女子杀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以为我们做得很隐蔽，可是，最后还是让他知道了。他当时伤心欲绝，又怨恨在心，就离开了玄鸟宫。”
　　“所以这些年玄鸟宫一直在追杀他？”
　　“恩，可是却没有多少线索，就是那次你在杨丞相执行任务失败后，我们才找到了线索，这一年多的计划与追寻中里，终于将他捉了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七月？”
　　她转头看向我，说道：“我自然是应该用惩罚叛徒的极刑来处置他，可是……柏舟为他回来向我求情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回来，为了他儿时的玩伴，我无法狠心拒绝他。所以我才来找你，式微。我想听听你的看法。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而不是其它人吗？”
　　我也一直对此感到疑惑，问道：“为什么？”
　　“因为当你第一次在玄鸟宫的训练场里杀人时，那个才八九岁的你眼里丝毫没有慌乱与胆怯，我那时就在想，你比一般人更冷静更无情。可是后来在夜里偶然见到你为了那个你杀死的人烧纸，边流泪边烧纸时，我想到了自己，同样那个八九岁时的自己。表面冷血坚强，其实脆弱心软的自己。”
　　我慢慢听着她说完，这时，我已经能够看到她眼里有泪光了。
　　“既然你无法狠下心，那么，你便成全柏舟放过七月吧。”我说道，我也不忍心看见柏舟伤心。
　　“对，我应该成全他，特别是，他留在人世的时间不多了。知道吗式微，他小的时候身体就不好不能练武，就是因为他得了一种绝症，大夫说他活不过十二岁，可是后来在车前子门下学医后他全心想写出治病的药方，可是，他也只能让自己多活了这十几年。他今天告诉我他还只剩下半年的时间时我感觉我心都碎了。”
　　她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她双手掩住面庞尽力的哭，我敢肯定她一定很久没哭过了，所以这次哭得那么尽力。我没有话语去安慰她，我只能看着她在我眼前哭泣，然后我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哭泣的声音也渐渐远离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