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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日向宁次 ...

  •   从刺眼白光中出现的人,一头及肩黑发,水蓝色双眼,五官艳丽,神色中还带有多年不见的明媚清艳,场景如梦似幻,一如许多年之前的雨之国,零看到少女第一次从纷飞的雪白纸片之中走出来的那幕。
      「……南?」零葬不可置信地摇头,踉跄着退了一步,连讲出来的话都是哆嗦的,饱含着巨大的恐惧,像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从孩提时代就亦步亦趋地跟随自己的少女。
      他不能接受地崩溃大吼:「怎么是妳?斑呢?让他出来!我要的是新世界的统一--只有他才能帮助我--」

      小南神色茫然地看着他,犹疑了片刻,才缓缓伸出已经不再如少女般纤柔却依旧温暖的手掌,覆上零葬线条刚硬的脸庞。
      「长门,为什么哭了?」

      零葬怔住。
      直到他尝到自己眼角直流下来的泪水,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像个傻子一样地哭了。
      尾兽战争之后,组织解散,许多人背叛,更多的人是死了。
      他是唯一一个被留下来的那个人,被满心满念的仇恨驱赶着前进,五年来苟延残喘,想着报仇,想着神眷,想着年幼时孩子们心心念念的新世界。
      然而他却忘了,那个世界里应该要有南才对。

      创/世的火焰,燃烧的是人心中最深处的种子。
      它只回应人类心底最深沉的渴望、最求之不得的奢想、最没有杂质的梦想。
      然而却很少人知道,让它愿意垂怜的前提是,神器的主人须得愿意付出与之相对的代价。

      不是神器的主人,无法启动创/世火。
      没有牺牲的决心,无法得到神的呼应与垂怜。

      于是在上一个世界,日向宁次以他最珍视的旧世界做为交换,开启了这个未知的新世界。
      于是五年之前,终于明白了神器规则的日向宁次让花火的刀锋刺进胸膛,然后祈愿用他的生命与未来换回日向雏田。
      于是在宁次死后,身为世界上与神器最接近的存在的尾兽们,牺牲了千百年来修炼的身躯,为他们的主人重新铸造了一具身体。

      实验体终于承受不住地,从干扁的口中发出了垂死的抽气声。

      一开始被幻术压制住的鸣人这才把视线从南的身上移开,神色阴冷。
      随后,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般,挣脱了鼬的幻术,动作极快地冲向已经快要停止呼吸的实验体,手下动作如风,点住人体四大血脉,又飞快结了二十四印,拍向实验体的心脏。
      两仪平生。
      「鸣人?」佐助怔了片刻,在看清那是最强时间禁术的的手势后,怒道:「你疯了吗!?」

      鸣人没有看他。
      佐助咬紧牙关,启动千鸟,朝昔日的夥伴砸去。
      在千鸟干扰到两仪平生之前,佐助已被鼬动作如闪电地一脚踹了出去。

      飞撞在断壁残桓之中的佐助缓缓撑起身子,抹掉嘴角的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
      鼬依旧是那个容颜如玉、永远都强大冷静的宇智波鼬,而鸣人也依旧是面容和煦,同他一起长大的金发青年。
      模样依旧,但这一瞬间,佐助却觉得自己再也认不得这两个他这辈子最熟悉的人了。

      「火的意志……不是这样。」佐助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对着如兄如父的鼬这样说,他也从不认为一直把木叶的信念贯彻到底的鸣人需要自己开导,但事实是,这一刻,他真的这样说了,语气中挟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失望,他愤怒地大吼:「让神器现世只会让忍界再次陷入混乱而已,你们难道没有自觉吗!啊?!」

      「有谁会知道呢?」鼬轻声说,他冉冉走向佐助,诡艳瑰丽的写轮眼缓缓转动,散发出妖异的光芒,在他说话的同时,与零同来的雨忍们,连同零葬,居然尽数一声不吭地全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不远处的木叶暗部们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潜藏在地牢内的幻术媒介勾住心神,陷入了漫长、永无止尽的昏厥当中。
      被〝零葬的愿望〞制造出来的南身影忽然变得飘渺,她用手臂温柔地环抱住零软倒的身躯,直到她被短暂制造出来的身体全部消失在空气之中。

      幻术之所以能从忍术中独立分支出来,就是因为它能强大到超出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强大的幻术者能让一整个地域都变成他专属的王国。
      在这个区域内,所有的挣扎都是无用,因为在这里你看到的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颗不起眼的石子或是碎瓦,都有可能是将你拖入幻境之中的媒介,一旦深陷进去,就是再也无法挣脱。

      佐助咬紧牙,直直对上鼬的双眼,一刻不敢松懈。
      此时此刻,他终于深刻地明白了,五年之前,鼬对他说过的那句话的涵义--
      永远不要低估人心的脆弱,否则你将会摔入万丈深渊。

      原来,就算是再强大的忍者,藏在胸膛里的那颗心都不过是肉做的而已。
      哪怕你呼风唤雨,哪怕你气吞山河甚至狂徒末路,都没能改变依旧是个人类的事实。

      「仗着点本事就想要只手遮天了吗。」
      蓦然,一把澄亮的刀面横亘入佐助与鼬之间,刀气如同有着实质的形体一般,锋利地刺穿这场杀机汹涌的瞳术交锋。
      天银长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反光。
      「你们可真有本事啊。」

      打破了幻术之后,那人手中一个流转,行云流水,刀尖直指鼬的咽喉。
      黑发白瞳,神色清澈,一如记忆中剥离的那段美好尘光。
      时间彷佛凝固在这一刻。
      一时间,万籁俱寂,天地失色。

      鼬眸光激烈颤动,彷佛没看到那直指命门的刀尖,身体反射性地去抓宁次的手臂。
      宁次瞅着这样的鼬,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目光却像是看进了人内心的最深处。
      他用刀侧格开了鼬的手臂,迳自穿越那个背脊笔挺的男人,朝鸣人的方向走去。
      两步之后,他的脚步一顿,忽道:「对不起,鼬,一个答案欠了你五年。」
      「……所以,你终于打算隔着黄泉,大发慈悲地给我一个回覆了吗?」鼬哑声问。

      宁次想了一想,从鼬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听见他轻轻唔了一声,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才说:「如果是五年前的你,说不定真的可以。」

      说完,宁次蓦然回过头,给鼬一个轻浅的笑容。「真是可惜了。对吧?」

      鸣人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跟随着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身影,但手仍按在奄奄一息的实验体的心脏上,没有动弹。
      宁次转了转手腕,亮出天银长刀锋利的刀锋,「鸣人,你打算在保着那东西的情况下跟我打一场?」
      鸣人瞅着宁次,目光片刻都没有移开过,贪婪得像是要把他身上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记录下来,留在心底,当作珍宝细细保存。好半晌,他嘴角才咧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道:「我跟我的护卫长打什么啊?」

      说完,鸣人缓缓举起了双手,亮出布满薄茧的的粗糙手掌,苦笑着做出投降的姿态。
      宁次挑了挑眉,握着天银长刀走向实验体。
      在他与鸣人的擦身而过的瞬间,忽然听到金发男人用低沉到不能再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耳语道:「唯一让你哭过的一次,是在那次由A级衍生成S级的任务中吧?你支开了我,然后被云忍按在地上,让男人为所欲为……」
      宁次的脚步僵住,面容一瞬间苍白得毫无血色。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云忍就是我?宁次,你一边哭泣一边忍耐的样子真的很性感……」
      「漩涡鸣人--」宁次猛然纽扭过头,刀尖对准鸣人,这时手臂却蓦然一紧,回头才发现原来他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两个鸣人的影分身,从背后牢牢制住了他的双手,夺走了天银长刀。

      「宁次你的破绽很少,不做点小动作很难成功啊。」鸣人笑了,他长长吁出了一口气,重新启动了两仪平生。
      宁次冷着脸,一字一句怒道:「算我看错了你。」
      「你看错的不只是我,还有你刚刚说可以考虑的那个男人。」鸣人笑道,「你不知道吧,零葬就是他放进来的呢。」

      鼬没有为自己辩解,算是默认了。
      宁次眯起眼睛,目光缓缓从鸣人与鼬身上扫过。
      良久,他才缓缓道:「你以为只有你会影分身吗?」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真正的天银长刀从阴影中的某个刁钻、无法防御的角度,直直插入实验体的心脏。
      真正的宁次从阴影中显现,几滴血溅上了他的脸庞,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一双雪白色的目光只是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刀下慢慢失去了气息的躯体,一如他这个人,专注而且认真,一但下了决心,除非死亡,否则世间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朝向目标前进。

      原来打断鼬的幻术、向鸣人挥刀的宁次只是一个吸引注意力的障眼法,真正宁次则潜藏在暗处,他的目地只有杀了启动幻术的实验体。
      没有迷茫,没有旁徨,在战斗中冷静地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元素,直接而果断地直达目标,用生命去贯彻火的意志,自始至终。
      这才是日向宁次。

      鸣人顿了顿,这才无可奈何地不再去看那个已经慢慢变冷的实验体,他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宁次,片刻后,才苦笑:「你还是这么残忍。」
      「谢谢夸奖。我只是没有变而已。」宁次抽出了染满鲜血的长刀,一字一句地说。

      实验体已死,启动的神器再没有传导的媒介,耀眼的金光缓缓黯淡下来。
      实验体可以骗过神器一时,却始终不是真正的日向宁次,制造出来的神眷并不完整,以至实验体一死,宁次与南的身影便渐渐消失。
      宁次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虚渺,如同春季的雪水一样消融在空气之中,并没有露出太多不舍,只是在最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鸣人,你有帮我好好照顾好花火吧?要是让我知道你没有好好待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鸣人嘴边勾起苦涩的笑,没有说话。
      日向宁次就是这样一个又温柔又爱装傻的混帐,他可以对你对他的残忍伤害视而不见,不闻不问,但是就是无法忍受自己所爱的人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鸣人想,就让你做鬼来找我吧,然后我们一起走入黄泉,再也分不开。

      片刻后,神器终于恢复成毫无光彩的模样,再度沉睡过去。
      一切的海市蜃楼都回归原点。
      木叶带有清草气味的微风吹过,空气一如既往的清新动人。
      不远处,牙抱着昏厥的少女,从树林中一步一步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远方,一间光线昏暗的华美和室内,一名黑发白眸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
      守在旁边的少女浑身一震,目光不安地紧紧看着他,就像害怕他下一秒会就此烟消云散一样。
      男子看到少女,明显愣了一愣,片刻后,才沙哑道:「花火……?」
      少女紧绷着小脸,没有说话。
      「是哥哥没有好好照顾妳,对不起。」
      从懂事以来,已经许久没有掉过半滴眼泪的少女终于哇地一声,趴在男子的胸膛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日向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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