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依稀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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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国西南方边境的三号关口里，一队木叶忍者正巧任务结束，在整装休憩。
那明显是一个刚毕业的年轻队伍，领队的上忍动作俐落，而他手下的三名下忍各个都像小萝卜头似的，带著这个年纪特有的蓬勃朝气，与没有受过现实洗礼过的天真。
「小李老师，我们为什麼要在这休息这麼久啊，明明再走个半天就可以到木叶了不是吗？我们这都休息一天了－－」
「是啊，我还想赶回去看中忍考试决赛呢。听说这次的最终决赛的主考官是卡卡西前辈呢，我真的好崇拜他啊……」
「嘁，卡卡西早就过时啦，宇智波佐助比较厉害吧！别国的人还叫他雷霆长鹰呢！」
「我拜托你了，你还有没有常识啊？佐助前辈是卡卡西前辈教出来的，会叫雷霆长鹰还是因为他那一手千鸟流呢－－」
看著队中的两个臭男生还在斗嘴，身为小李队中唯一的一朵解语花小玲偷偷看了自家老师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劲。
凯前辈跟卡卡西前辈是劲敌，小李老师跟佐助前辈也不对付，偏偏队伍中一个人崇拜卡卡西一个人崇拜佐助，要是放在往常小李老师早就不服气了，今天怎麼一句话都没说呢？
小李站在阳光底下，头顶是火之国从来不缺乏的灿烂暖阳，他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头冷到了脚底，连带著手指都在哆嗦。
他握了握手，试图让自己镇定一点。
「祈祷什麼的，果然一点用都没有啊……」小李喃喃自语。
「老师？」
这回，连另外两个小毛头都发现了导师的不对劲，纷纷转过头来，小李见状，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笑道：「来比赛吧！谁先回到木叶就可以得到从凯老师那边传承下来的绿色紧身衣一件！」
「那种东西谁要啊－－」小鬼们异口同声。
「那这样好了，谁最慢回到木叶就要穿著紧身衣跑木叶十圈！」
「……靠！」
一直到小萝卜头们兵荒马乱的消失在视野中，小李神色中的笑意才慢慢消去，他伸手入怀，掏了三次才成功用哆嗦的手拿出一封Ｓ级紧急情报信。
他花了非常长的时间重新确认了一次信件上的内容，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做这个动作。
片刻后，他把情报信塞回怀里，毅然转身往一条通往木叶忍村的马车道走去。
那里刚刚离开了一辆来自大猫庄的马车。
＊＊＊
清竹觉得这一阵子自己变得很不一样。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五年前刚清醒时，他对这个世界完全格格不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就好像对什麼都隔著一层水膜，那层膜厚实而且沉重，
渗入他的皮肤与脑，这让他反应特别地慢，脑子就像久久没有使用似的，就比糨糊好上一点而已。
所以刚清醒的那几年，清竹一直很安静，只是沉默地做著大东不厌其烦地教导他的事物，就像一个与外界沟通有严重困难的孩子，别人说了什麼话，他得要好半天才能反应过来。
他本能地会绝得不安，但不会表现出惊慌失措，因为那时候他连惊慌这种情绪都无法好好地传达出来。
索□□情总是慢慢地好转了。
随著时间过去，他总觉得把他从世界隔离出来的水膜慢慢地变薄、变透明，把他一直被束缚住的灵魂释放回这个世界。
他的话开始变多，他的手脚变灵活了，他对於外界的感受能力直线上升，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好意或者恶意，并像个正常成年人一样做出冷静而客观的分析。
这让他慢慢地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谁。
大东捡到他的时间很凑巧，五年前，尾兽战争正好结束。
他不确定自己的来历跟这场战争有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他知道，他对木叶护额上的标志有印象。
旋转的轮叶，就像是一刀一划刻在心头上的符号，只是一眼，他就能感受到自己灵魂深处传来的震颤与激荡，他以前肯定是知道木叶的，否则，谁会对图纸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符号有这样的反应？
他甚至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符号已经代表了他的一切。
听说木叶有一族瞳术大家，以瞳色浅淡著名，或许自己跟他们有什麼关系吧？
清竹一支手撑著下颚，看著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林，默默地猜测。
不管怎麼样，只要到了木叶，肯定能找出什麼线索的。
碰！
一声剧烈的碰撞声骤然响起，接著，是紧急扯淼乃幻�
马车内的清竹与野里皆是一愣，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这在驿站时的状况很不一样。
野里按住清竹，「你别动，我下去看看。」
「前辈。」清竹皱眉，想要开口说什麼，却发现他的衣摆已经被一尾跟二尾紧紧咬住了，其他小猫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弓起了身子朝著外头发出威吓的低鸣。
野里看了小猫们一眼，笑了：「没事，你留在这看顾他们。」
说完，他对著车厢内一只成年的灰色忍猫示意一眼，忍猫立即伏低身子，从后车悄悄地窜了出去。
野理握起藏在车厢里的防身刀，掀开车帘走出去。
车帘揭开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外头挡住去路的忍者，以及他腰上系著的护额。
清竹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小李沉默地看著从车厢里走下来的瘦小中年男子，虽然他神情戒备，手里拿著武器，但小李还是迅速地判断出这个人不会忍术。
他的眼神从老人身上移到紧闭的车厢上，「先生，我不会对普通人动粗的，
请您把里面的人交给我吧。」
「那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你找他做什麼？」野里警惕地问。
小李忽然道：「先生，你知道他是哪来的，叫什麼名字吗？」
「他是清竹，我们大猫庄的训兽师。」野里试图解释。
「他恐怕不是本来就叫清竹、本来就是大猫庄的人吧。」小李说，这句用的是肯定句。
野里一噎。
「果然是这样啊……」小李叹了口气，「您还是让开吧。」
「等等，你是个木叶忍者，木叶找他要做什麼？」野里更困惑了，木叶忍者不像少数雾忍、雨忍那样嗜斗，严谨自律，风评一向非常好，还是五年前尾兽战争的终结者，他实在不相信木叶的忍者会没事找他们的麻烦。
「既然您知道我是木叶忍者，就更应该把里面的人交给我。」小李说，「他不能活著。」
「你开什麼玩笑！」野里暴怒，握紧了手中的刀就要冲上去，身后的车帘却突然被掀开，一只结骨分明的手紧紧抓住野里，往后一扯。
「前辈！」
「清竹你出来做什麼……」
清竹算是听明白了，这个木叶忍者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麼事就冲著我来，少动不相干的人。」清竹说著，一双浅色的凌厉目光紧紧盯著眼前一瞬间僵硬的小李，一字字道：「好个木叶忍者，恃强凌弱，算什麼本事？」
小李一时被这目光看得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退了一步。
他怔怔对上那双凌厉而熟悉的视线，早已百炼成钢的心，被这个多年不见的眼神深深触动。
身边的时光尘迅速翻滚倒退，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许多年以前的忍者教室。
多少年了，回忆中的色彩已经剥离流失得残缺不全，教室的轮廓变得模糊黯淡，可那个人充满了骄傲与自信的眼神却历历在目。
神采飞扬，顾盼生辉。
依稀眼前。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把怀里的任务书拿出来再重新确认一次的冲动，尽管他早已确认了无数遍，但现在他还是冀望著、奢望著自己可以在上头找到一丁点细微的疑点，让他全盘推翻任务信里所描写的内容。
可惜没有。
不用动作他也知道，他已经确认了千百遍，任务书里没有任何漏洞。
不。
他告诉自己，不，还在想甚麼呢，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只是一个……
小李目光沉沉地看著黑发青年不知跟中年男人说了什麼，转身就窜进茂密的树林之中。
小李顿了顿，松开握得死紧的拳头，迈步追了上去。
他必须杀了他。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依稀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