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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卖萌是可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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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打啊……」男人沉吟。
「要一次做完吗?老顾客的话,冶炼费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老板吊儿郎当地痞笑。
宁次低头望着自己的脚,第一次体会到举步维艰这四个字的涵意。
男人想了想,正要开口,门口那个漂亮的小少爷已经转过身,露出了与刚刚愁苦似海大不相同、不仔细看绝不会发现是同个人的大大笑脸:
「哥哥,你那些剩下的材料给以给我吗?求求你,我真的很想要--」
内心二十四岁的木叶未来栋梁、天才上忍、日向家当家兼暗部队长的日向宁次,无耻地卖萌了。
不得不说日向家的基因很好,大眼睛白皮肤,柔柔顺顺的黑色长发,整个很有杀伤力。
男人乐了,「你要来干嘛?」
老板看过宁次的图稿,笑着界面道:「这小鬼想要做刀呢!也不知哪弄来的鬼设计图……」
男人感兴趣地凑过去看,不一会眉毛就挑了起来。
他是对武器制材有研究的人,一看就看出门路,这图稿的确不是一个还在上忍者学校的小孩该拿到手的东西,设计稿里头的各种材质虽然各个价值不斐,却是把彼此的特性完美结合,相辅相成,要是真的造出来,该是一把好刀。
男人这时才认真地看了小孩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到宁次的白眼马上哑然失笑:「你是日向家的孩子?日向家的得意招数不是柔拳法吗,你铸刀做什么?」
谁说日向家的不能用刀?已经成为暗部多年而且还佩有一把好刀的暗部队长愤愤不平,「用不着你管。」
「这么快就露出原样了,你不会只是想骗我材料吧?」
这么明显?宁次抹了一把脸,务求笑得真诚:「怎么会呢?大哥哥。」
「我好像看到你的脸上写着:居然被发现了。」
……太厉害了!
宁次深深吐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卖什么萌,这条路是不可取的,他还趁早回头,乖乖赚钱比较实际。
「不过日向家的基因就是好呢,瓷娃娃似的。一斤五百,我那块估计还有两三斤吧,便宜卖你了。」
…………居然成功了。
「……好。但我一个月的零用钱只有两百,我分期付款,一定会还清。」宁次心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笑。
男人笑了:「还懂得分期付款啊,不错。不过日向家的小孩零用钱还真多,我们族里的小鬼好像一个月最多八十……」
「给我你的地址跟姓名,我明天会先送订金过去。」宁次不理会男人的调侃,在心底算了算,他一向有存钱习惯,现在竹筒扑满里应该还有三五百。
「我常出任务,你把钱送来这里就行了,我有空再来拿。」男人笑着说,「对了,我叫止水。」
「止水?」宁次对这个名字没怎么在意,只是点头说:「知道了,我是日向家的宁次,住在南区十八街尾的最末栋房子里,我不会赖账的。」
止水看着宁次板着一张小脸的认真模样就觉得好笑,但看小孩这副正经模样也不好笑出来,只能装模作样地点头,摸摸宁次的头转身走了。
这边金钱方面谈妥,宁次又转身跟老板仔细地嘱咐一些细节与确认取件时间后,这才放心离开。
离开了冶炼铺,宁次另外又补充了训练时会用到的消耗品,林林总总跑了好几家店,准备打道回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怪物!走开!」
宁次经过公园的脚步一顿。
黄昏的公园笼罩着浓稠的金色,中央的秋千处一名金发的猫脸小孩低着头,专注地盯着坑里沙丘,恍若未闻,而一旁集结的小孩却还在喧嚣:「快走开,离开我们村子啦!」
「他不是没有爸爸妈妈吗?」
「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臭味呢!」
「怪物!」
金发小孩自然就是鸣人。
这时他终于抬起头来,生气地朝那群围着秋千的小孩龇牙咧嘴,孩子们被吓了一大跳,一边叫嚣着一边哄散了,鸣人佯作要追上去揍人,却迟迟没有真的追上去。
待人群散光,他坐回秋千,使劲地荡了起来。
扬高的秋千荡出了高高的弧度,鸣人正用一种几乎是凶狠的力道在使劲往上,站在树丛后的宁次听着草绳发出了尖锐的吱嘎声,正想出声提醒,那个一脸猫须的金发小孩已经猝不及防,狠狠摔了出去。
他四肢大张,狼狈的跌在沙坑上,久久没有爬起来。
宁次隐隐约约听到风中有细微的抽气声。
宁次看着,他知道鸣人儿时过得并不好,孤苦伶仃,被村民排挤,但他没想到亲眼目睹时,他居然会这么难受。
跟鸣人相比,自己的童年简直就可以称得上一帆风顺。
鸣人,你真的是……
宁次此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要走出去把鸣人拽起来,然后狠狠地抱住眼前狼狈小孩,但正要抬起脚时,敏锐的耳中却听到了不远处一声极轻的声响。
那声音很轻,像是动物扑翅的细微声响,但这却像是一记警钟,直直刺进了宁次脑中。
心念电转间,宁次抬起的脚步在空中硬生生转了方向,朝向南十八街走去。
他不能现在去接触鸣人,一个亲近的同侪,这对鸣人的影响太大了,他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就拿鸣人对佐助的影响力去赌,除了对付大蛇丸,理智告诉他他还得留条后路--佐助对木叶的羁绊,唯有鸣人一个。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两人间那种怎么也分不开的牵扯,却是木叶的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就连最后鸣人死时也……
想到那时的画面,宁次的心里就像刀割一样,搅得难受,像是不能呼吸一样。怀着这样杂乱纷沓的心情,宁次费了好大功夫才恍着神走回住处,靠在空荡荡的房间的墙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金发小孩的压抑哭声还在脑海萦绕。
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孩尖锐得让人心疼。
看来,不论是前世亦或今生,他都注定没法放下鸣人。
◇◇◇
浑身脏兮兮的鸣人回到那间又窄又小的小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不喜欢回来这里,空荡荡的房间让他很难受,仅管他已经尽量把房间弄得又脏又乱,但还是掩盖不了这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的事实。
随便把倒在地上的牛奶罐扫到角落,鸣人蹲在床角发愣。他以为进入忍者学校后他就会跟其他小孩一样,结果却是什么都没变。
他还是一个人,就像以前一样。
鸣人发呆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洗澡,他随便踢掉脏的裤子衣服,光溜溜地就往浴室走去。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他根本就没有在浴室更衣的习惯。
好一阵子后,浑身湿淋淋的鸣人才走出浴室。
今天膝盖受伤了,让他洗得又疼又别扭,不过他记得上次在药店门口捡回来的消炎药膏还剩小半条,应该是放在抽屉里……正抬头,入目的景象让鸣人愣住。
就像怕自己看错似的,鸣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旁,把房间里所有的大灯全都打开。
好像是变魔法一样,原本脏乱的房间现在居然整齐得一丝不苟,所有的堆积在墙角的牛奶瓶与泡面碗都被处理掉了,地上的旧衣服跟他的破床单也被全部不见,倒是空荡荡的床上整整齐齐地迭着一套崭新的床单,上头有一张旧床单拿去送洗的收据,已经付清了。
鸣人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
「是谁?谁干的?」他在房间里瞎跑一阵,自然是找不到人,想了想又追出楼梯口,但依然是没看到半个人影。
鸣人不死心,又里里外外地翻倒了好一会,甚至连床底下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半个人。
这就像是一场小精灵施展的神奇魔法,除了干干净净的房间,不留一丝痕迹。
鼓捣折腾了好一阵,鸣人才终于学会放弃,乖乖地爬去铺床。
只是一个澡的时间,整个房间却好比新生似的,充满了生命力与希望,傻笑着的鸣人完全把白天的不开心给忘得干干净净,他紧紧抱着崭新的棉被在床上翻滚,好像闻到了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跟世家生活一点都扯不上关系的鸣人当然不知道这是伽罗天坛线香的味道,但闻着这神秘好闻的淡淡香味,他睡得很舒服。
窗外的宁次始终靠着墙站在那里。
一直等到鸣人的呼吸声渐趋沉稳,这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