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处》平安城

5、醉酒

　　暑假就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过去了，再回校，蓝杉已经变成了一名即将踏上社会的大四学生。
　　周围的人考研的考研，投简历的投简历，一个个忙的晕头转向。而蓝杉也因为被当成黎帆女朋友的缘故少了很多告白和追求，这让她十分感谢黎帆。两人的关系也由普通同学变成了可以一起吃吃饭说说话的朋友。黎帆迫切地想更进一步，各种明示暗示，可蓝杉一律装傻充愣不予理会。
　　直到某天，作为学生会会长和付会长的黎帆和蓝杉准备退出学生会，并向下一任交接工作。按照惯例，学生会部长以上成员一起聚在了学校旁边的饭店参加告别及迎新仪式。
　　敬酒的人太多，酒量不太好的蓝杉不可避免地喝醉了，绯闻男友黎帆顺理成章地担任了护送任务。
　　黎帆见识到了与平常差别万千的蓝杉。
　　“梁中宇，你混蛋，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嗝，厄，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仲宇，不是说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为什么要变心”
　　蓝杉一会扯着黎帆的领子暴怒地骂，一会又抱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
　　黎帆看到这样的蓝杉觉得自己心里有一根弦被绷得紧紧的，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一把抱住蓝杉，紧紧的，轻轻地安慰着。就在蓝杉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外面一辆警车呼啸而过，而蓝杉在听到警笛的时候突然浑身颤栗不已，钻到了桌子底下。
　　这下子，无论黎帆再怎么哄蓝杉都不肯从桌底出来。蓝杉原本脸上因酒精作用而染上的几分潮红竟变得惨白，死死地咬着下嘴唇，手指攥紧衣角，仿佛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
　　黎帆无法，只好也钻进了桌子底下，握紧蓝杉的手。想了想，给乔洋打了个电话，他们那么要好，应该知道现在要怎么办吧。
　　黎帆突然感到很无力，自己竟然除了蓝杉在学校的事外对她一无所知，从来都没有这么讨厌自己。蓝杉总是对对所有人都微笑和气，却不见她跟乔洋以外的任何人深交，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对自己放下心防。
　　乔洋很快就赶来了，见到桌子底下的蓝杉，眉头微皱，便也慢慢地钻进桌子底下，用眼神示意黎帆不要乱动。
　　用哄小孩的语气对蓝杉说，“杉杉，好了好了，坏警察都走了，不要怕啊，爸爸再也不会被他们抓走了，我把坏警察赶走了，杉杉，我是阿洋啊，坏人都被打跑了。”
　　蓝杉慢慢停止了颤抖，趴在乔洋怀里睡着了。黎帆慢慢地移开了桌子，乔洋把蓝杉抱了起来。
　　这种情况学校宿舍是回不去了，在周围找了一家旅馆，把蓝杉安顿好之后，黎帆与乔洋在隔壁房间坐了下来。
　　一时间，竟都有些无话。
　　“你没见到过这样狼狈的蓝杉吧，她展现给人们的都是优雅冷静的一面。”乔洋抿了一口桌子上的啤酒，缓缓开口。
　　“我还见过她更狼狈的时候呢”，没有等黎帆回答，乔洋就接着说道，仿佛是在回忆，在自言自语。
　　“8岁的时候，我俩在一个班上三年级。班里长得最壮的男生在班里到处跟人说蓝杉的爸爸进过监狱，蓝杉直接拎起板凳就砸在那男生身上，班里的人都愣住了。那男生缓过劲来就跟蓝杉打起来了，班里的人竟然没一个人敢去劝架的。”
　　“我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挺不能相信的，瘦得不像话的蓝杉跟一个体重几乎是她两倍的男生扭打在一起，竟然旗鼓相当。”
　　“也就是从那时，被狠狠揪住头发却不流泪不求饶反而死死揪着对方耳朵不松手的蓝杉第一次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天的蓝杉头发凌乱，鼻青脸肿，眼神却骄傲得像个女王 。我不自觉地就上前帮了她一把，从此我们俩就成了死党，一直这么多年。”
　　“她这个人啊，对谁都挺疏远的保持客气的距离，不得罪也不深交，好像对别人的事都漠不关心处事还有点冷血。可是一旦被她划分为自己人，她就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我就没见过能像她那么护短的人。”
　　“我真的很羡慕你，能被她划分为自己人，好像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更近一步。”黎帆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追她可没那么容易，如果你不能确定自己完完全全地爱上了她，最好不要去招惹她。”
　　“是跟一个叫梁中宇的人有关吗？”
　　乔洋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喝醉酒之后又喊那个人的名字了吗？还老是自欺欺人地说自己忘了，唉，她啊，都快四年了，干嘛还老跟自己过不去。”
　　“那个人，是她喜欢的人吗？”黎帆的眼神晦暗不明，声音里隐隐竟含着一丝祈求，明知道大约就是那样了，却又自己骗自己似的希望不要是那样。
　　“他不配”乔洋冷冷地回答，好像想起了让人愤怒的事情。
　　“看你的模样好像是真的陷进去了，如果真的想跟她在一起的话，就别再在她面前提那个人。还有，如果真的爱她就先解决自己家里的事，你家里条件这么好，你妈应该不会接受她的出身吧。如果不能确保搞定自己家里人的话，我都不会允许你追她。那种情况，不能再让她经历一遍了。”乔洋的神情极为认真。
　　“我会的。”黎帆再没有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