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神捕》苏so

14、单枪匹马，神偷遇险

　　只要能破坏朔月国的埋伏，求她又何妨？

　　伊清泽拱手道：“求傅姑娘告知破阵之法。”

　　“伊捕头为国为民之心可真让人佩服，不过——”傅小蝶笑看着他，“我突然不想说了。”

　　“傅姑娘——”伊清泽忍住气，“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求你你就说。”

　　“我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一言九鼎。”傅小蝶耍起了无赖。

　　“傅姑娘到底想要怎样？”

　　傅小蝶站起身，走到他所在的枝桠，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他：“伊捕头，你说，我和胭脂谁更美？”

　　两人距离太近，少女体香缠绕了过来，伊清泽本能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傅小蝶跟着逼近，嘴角梨窝浅现，淡淡的笑容仿若一团光晕，将她整张脸笼罩其中，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出一种别样的美。

　　“傅姑娘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只想听我想听到的话。”傅小蝶直起了身子，回到自己刚才躺过的地方，不再看他。

　　“傅姑娘和胭脂各有千秋。”

　　“既然如此，伊捕头去找胭脂来帮你破阵吧。”傅小蝶懒懒的说道。

　　“傅姑娘明知胭脂不懂阵法，又何必说这样的话？”

　　“哦？她不懂？我还以为她无所不能，所以才将伊捕头迷得神魂颠倒呢。”

　　“傅姑娘何以对胭脂有如此大的敌意？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并没有任何得罪姑娘的地方。”

　　“她跟我抢男人，还不算得罪？”傅小蝶的声音里含了一丝冷厉，“伊捕头若真想保护她，最好事事顺我的意，否则……”

　　伊清泽心中一凌，胭脂此时不知去向，莫非已落入她手？

　　“傅姑娘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请不要为难胭脂。”

　　“我偏要为难她，让那些瞎了狗眼的男人看看，到底谁更值得爱慕！”

　　“傅姑娘，军情紧急，可否先将私事放下？等此间事情一了，姑娘要伊某做什么，只要不违背道义，伊某决不反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伊捕头神捕之名，想来也不至于信口雌黄，小蝶就信你一次。”傅小蝶露出胜利的笑容，“这螺旋绞杀阵嘛，我本来只是听说，不过这半日时间我将整个林子查了个遍，大概知道了此阵的奥秘，这便说来与伊捕头参详参详。”

　　“这林中共有小螺旋阵七十二个，每阵七十二人，小螺旋共同组成大螺旋，既能各自为战，又能互相守护，只要阵法转动起来，无论多厉害的人，都难从阵中逃出，端得是厉害无比。当年八大门派围剿罗沙门，便在阵中吃了大亏，六合门门主万岐山即是丧生此阵中。”

　　“傅姑娘能在阵中来去自如，想来已有破阵之法？”

　　傅小蝶不答反问：“依伊捕头之见，应该如何破阵？”

　　“凡阵法必有破绽，这螺旋绞杀阵既名螺旋，想来破绽不在螺尾便在螺心了。”

　　“小蝶愿闻其详。”傅小蝶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螺旋起于螺心，止于螺尾，起止之处必定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那到底是在螺心还是螺尾呢？”

　　“这个……伊某并未查探过，所以不能确定。”

　　“那伊捕头不如先去查探一番？”

　　“傅姑娘似乎不赞成伊某的意见？”伊清泽当然能听出她的话外音。

　　“不错。”傅小蝶并不否认，“小蝶以为，起始之处是力量的发源地，终止之处则是力量的汇聚点，这两处才是整个阵法最厉害之处。”

　　“傅姑娘在阵中查探了半日而未受困，看来定是伊某错了。”

　　“非也非也，我没有受困，是因为我并未闯阵，而非我已破阵。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各自查探，看到底是谁猜得对，如何？”

　　“此处离齐河甚近，刘敬已经开始布置引水，如果再耽搁，恐怕来不及阻止，在下相信傅姑娘的判断，不如傅姑娘直接告诉在下破阵之法可好？”

　　“不好！若被他人知晓今日之事，说一句‘神捕不如神偷’，岂不是于伊捕头声名有损？”傅小蝶坚决摇头，“我看我们还是分头查探的好。”

　　“傅姑娘——”伊清泽很是头痛，此女有时颇识大体，有时又蛮不讲理，此时军情紧急，他可没工夫跟她较劲。

　　“师祖留有遗命，凡他的徒子徒孙，一律不得参与朝廷之事，伊捕头就不要为难小蝶了。”

　　“然则姑娘在冒山已经参与过一次了。”

　　“错！”傅小蝶翻身跳到树下，抬头望着他，“小蝶在冒山的所作所为一是为了好玩，二是为了躲避伊捕头的追捕，所以并不算得上是违命，但若此时我帮你，便是犯了门规。伊捕头，我们后会有期了！”

　　“傅姑娘请留步。”见她转身就走，伊清泽压低声音喊道。如今这林中到处都是伏兵，他并不敢高声呼唤。

　　傅小蝶却理也未理，径直去了。

　　伊清泽有些气闷，他已经尽力去迁就她，谁知她竟刁蛮至此。

　　“难道你神偷探得出，我神捕便探不出？”他望着傅小蝶的背影傲然说道。

　　*

　　傅小蝶倒并非故意与他为敌，之所以要他分头查探，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说法并不完全确定。

　　这螺旋绞杀阵本是罗沙门的不传之秘，用于江湖械斗自然绰绰有余，用于行军打仗，就不能不重新审视了。五千人的大阵，虽说威力倍增，但如何指挥却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她在阵中半日，并未探到指挥者所在。

　　此事关系重大，她不敢将成败压在自己的判断之上，她可不能帮倒忙。

　　暴雨小了一些，林中仍无动静，但她知道守阵的士兵到处都是，亏得她轻功卓绝，才没有被发现。之前她已探出此阵的阵眼所在，便是相邻小阵相接之处，只是阵法并未启动，她无法查出指挥者的位置。

　　不如冒险一试？她心中思量，只要她一现身，便能引发阵法转动，凭她的轻功，必能探出指挥者的方位。只是此阵十分厉害，一旦陷入其中，她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就算定国公全军覆没，又与我何干？我何必为此烦恼？”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话虽如此，她心中毕竟放不下。如果定国公战败，朔月国势必趁机侵入中原，不知将有多少人死于战火之中。十多年前，她便是于兵荒马乱中成了孤儿，又怎忍心别人有此悲惨遭遇？

　　要指挥如此大阵，必定有信号示意，持信号之人多半便是指挥者，只要能击杀大阵的总指挥，阵法自然就破了。

　　信号，用什么做信号呢？傅小蝶一边小心躲避阵中之人，一边冥思苦想。在掠过一棵大树时，她突然闻到一阵轻微的桐油气味，不过很快便消散在了风中。

　　桐油？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只是，就算是桐油，在这暴雨之中恐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除非是加入特制药物，可以在雨中也……

　　刘敬，你敢兵行险招，我就敢将计就计，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她绕着其中一个小螺旋前进，在经过与右边螺旋相接之处时，又闻到了桐油的气味。她沉思片刻，绕到与左边螺旋的相交之处，桐油气味如她所料传来。

　　她怕自己判断错误，又接连在数十个小螺旋阵中转过，她的想法得到了证实。七十二个小螺旋阵，每阵都有两人手持桐油灯，站在两阵相交之处，若是一人点灯，则邻阵持灯之人必会看到，如此连续点灯，便可传递消息。而大阵的指挥则在大螺旋的螺心位置，视小螺旋的点灯情况决定作战方案。

　　傅小蝶还查到小螺旋的灯中并非纯粹的桐油，而是加入了其它药物，应该是为了让灯火可以在暴雨中燃烧而添加的。而大螺旋螺心的那盏灯则更加复杂，傅小蝶不擅药物，无法分辨到底加了什么，但想来应该都是助燃之物。

　　如果她单枪匹马将这赫赫有名的螺旋绞杀阵破去，先不说这对朝廷来说是大功一件，光是想到可以在申屠老头和伊清泽面前炫耀，她心里就乐开了花。

　　不过她并非急功近利之人，当下又在阵中探查数次，这才确定了下手目标。

　　暴雨仍未停歇，已近申时了，林中依然昏暗，一袭黑衣的傅小蝶身形闪过，仿佛只是将那昏暗加深了一些，根本看不出是个人影。

　　“嗤”，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在暴雨声中仍然十分清晰，埋伏在附近的人顿时竖起了耳朵，持灯人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谁知声音过后却无半点动静，持灯人心中不安，转头望了望放在矮树上的那盏灯，暗暗做好了准备，只要一有异动就立刻将灯点燃，催动阵法。

　　傅小蝶手中扣着一枚尖利的石子，并不敢有丝毫大意。刚才她用内力弹出石子，吸引了持灯人的注意，从他的视线方向发现了灯的所在，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将灯打破，让桐油流出，再用火折子将桐油点燃。

　　她料到刘敬既然敢布下螺旋绞杀阵，那这加了药物的桐油必定能在雨中燃烧，只要能引发林火，阵法就不攻自破。

　　她需要一个时机，一个既能放火又能全身而退的时机。

　　持灯人见一直没有动静，渐渐放松下来，不再时不时往放灯处瞟，傅小蝶看准位置，手中石子飞出，“砰”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响起，灯应声而破，桐油跟着流了出来，她飞身上前，手一甩已经将点燃的火折子扔到了桐油之上，脚尖在树上一点，人已经飘到两丈开外。

　　身后并没有预料中的火光和嘈杂，反而传来“嗖嗖嗖”的声音。傅小蝶暗道不好，听这声音竟像是无数支羽箭齐射，她不断在树上借力，尽往枝繁叶茂处而去，借此躲避这阵急箭。

　　事情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对自己的轻功还是有自信的，应该不是在查探的时候暴露。

　　莫非刘敬料到她会再来破坏，所以布置好了等她自投罗网？

　　刘敬你个老狐狸，此仇不报非神偷，你就等着被姑娘我大卸八块吧！

　　虽然暗自放了狠话，可是眼前的情形并没有改善，第一轮急射过后，第二轮很快来临。傅小蝶左躲右闪，虽然茂密的树林有利于她隐藏身形，但同时也掩藏了敌人，周围士兵的分布已非她之前查探的那样，很显然这是一早便设计好的陷阱。

　　羽箭无休无止，她身陷其中，根本无法脱身，这样下去，她力有尽时，到时便只能死于利箭之下了。

　　她的脑子急速转动，想从这绝境中找出一丝生机来，却始终束手无策，正在着急，突然有脚步声在左方响起，片刻之后，有一半的羽箭射向了那边。

　　她心中大喜，也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自是逃命要紧。趁着羽箭稀疏的空当，她一个鹞子翻身，就要突围而出。

　　谁知羽箭立刻又转了过来，她去势已成，根本无法躲避，眼看数支利箭已然及身，一个黑影在眼前一晃，同时剑光一闪，只听“叮叮咚咚”羽箭被剑拨开的声音，她还在发愣，那黑影已经扑上来抱起她就往林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