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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唐贞观二十三年
      “驾驾驾”
      “请你再骑快点,再慢,再慢就来不及了,求求你,求求你了,我想再见他,我不想他死”哀求从身后人的嘴中不停喊出,我握住她的手,没有回头“放心,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把你带到。”
      秋风萧瑟而深冷,街道上满地的落叶混着灰尘,让原本暗淡阴沉的天空愈发压抑。
      忽然,我感觉身后的她抱住了我,温温热热的感觉在后背攀爬,我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想说,只是双手握着缰绳的力气不断增加,用尽全力往那西市奔去。
      一路上,只有有力而急促的马蹄声,中间或多夹杂着涕泣声。

      人是多么淡漠的啊,没人这时还记得刑场中央的是平时温和博识的高僧,只是兴奋地谈论着近期最吸引人最轰动天下的,那玉枕引发的祸端。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还带着暧昧,猜测着这令皇家蒙羞的事件背后的秘辛是否和他们猜测的一样香艳。
      我勒紧缰绳,马儿停下来了,不去看围观人们的嘴脸,正想缓缓把马上的她抱下来,却发现,她已然跳下马,正奋力扒开人群,眼睛里只是倔犟,却不曾回头向我求救。我不由怔松,然而转瞬释然,她毕竟还是那个如玫瑰般野性的她啊,没有改变。
      “哪个不长眼的推老子……”
      “啊,这是高阳公主”
      “公主终于来看她的奸夫了,就是不知道驸马这绿帽子戴的爽不爽快”
      “一对奸夫□□,她不配当公主,也该处死,腰斩”
      “他不配当高僧,不就是个□□和尚吗,快处死,□□和尚”
      ……
      ……
      “你们都给本公主住嘴,谁敢再骂他我就诛你们九族!”
      她终于忍受不住了,睁着通红的双眼,大吼,那是她最大的声音了,人们都看到他们口中的高阳公主没有了平时的傲然,只是不停地扒开人群,嘴里喃喃地唤着:“辩机,辩机”她的发髻已经松散,她的公主服上满是灰尘,她平日只执纨扇的素手擦伤了,周围的人群仿佛被她这种疯妇的样子震住了,竟给她让出了一条路。路的尽头就是被捆绑的人们口中的□□和尚。
      “辩机!”她顺着人们让出的路一把跑到刑场中央,终于望见辩机的那一刻,向被击打了般捂住嘴,不停地抚摸着辩机身上的伤口,不住地流眼泪
      “公主,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的。”辩机望着她双目中的热泪,痛苦的抚摸她颊边的发丝。
      “辩机,是我害了你,我怎能不来,我不想让你死啊”感觉到辩机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发丝,她终于留下了清泪,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如刀削般深刻隽秀的高僧。他真的会这么死吗,不,她不允许。“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行刑的,敢对你动刑,除非我先死!”
      “公主,你真傻,你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想起辩机了,我只想让你好好活下去。”辩机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温和
      “不,我不要,我不允许你死!”她话音刚落,便被一把拽起,“公主请回,皇上有命,命臣监斩,谁改阻挡,便是藐视皇威。”
      闻言,她抬头,不出意外,是长孙无忌,看到他,她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仇恨“我不要辩机死,你给我滚。”
      “哼,公主怕是从房府跑到这受惊了,不该说这样的话”,随即眼一扫周围官差,说:“还不快把公主带回去。”眼看着官差就要上前拉她,我顾不了许多,从人群中冲到公主身旁,又转身看向长孙无忌“长孙大人,下官向您问好,顺便带臣弟媳道歉,臣弟媳无理,臣会带她回去,毕竟她是公主是千金之躯。”
      长孙无忌看着突然冒出的我,双眼如利刃一般扫过我,又狐疑的盯着我护着她的手看了一会,才说“房贤侄来了啊,你说的有理,那公主就交给你了,这里我继续。”
      “我不会回去的,除非你放了辩机”她从我身后出来,瞪着长孙无忌
      “公主,皇上早已下令,若是公主前来阻挡,那就把公主强行压回去,还请公主知道点好歹。”长孙无忌说完高呼“时辰已到,行刑”
      “不要,谁敢动”她又想回到辩机身边,这回却被官差拦得死死地,她拼命的挣扎,双膝已然跪地,大声嘶喊着,之后双眸又含着希冀地望着我,我没有时间感慨多久没看她这么依赖地望着我了,而是抬头看向辩机,对他点了点头。之后他也对我点了点头,眼中很是平静。
      “公主”
      “辩机”她听到辩机的呼喊看向他
      只见辩机淡淡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说“公主,请回去吧,辩机该走了,以后你不要再如以前一般任性了,好好做公主。辩机很高兴此生与公主结识,亦不会后悔。你回去吧,不要让长孙大人为难,不要让房公子再等你。”
      听完这席话的她如同蔫了的花朵,她知道辩机在求死,但她不要他死。
      “行刑”长孙无忌看着她被官兵拦着,神情又是不振,便想趁机行刑。
      刽子手拿着重斧慢慢向辩机走进,辩机的表清始终淡淡,再斧头即将落在他的腰上时
      她突然抬头,大喊“不要”接着死命地想冲破官兵的桎梏,我顾不得多想,上前一把抱住她,让她不能有丝毫动作,她转头看向我,双目里有着失望,和,仇恨,她突然一把咬住我的手背,我转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感受着痛楚。
      我感觉又刮风了,秋风吹起的灰尘让人不禁眯眼,正在这时,我听到了她最惨烈的一声“不要”,也闻到了秋风里裹挟的浓浓血腥味。
      (待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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