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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队长羽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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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而温暖,瀞灵廷里的樱花尽数绽放。十番巡逻的队员在一路花雨里相继穿梭,从上空望去就像地狱蝶飞于树下。入队有半年,不出所料的是在四番,护廷十三队里战斗能力最弱的番队。或许因为卯之花烈的偏袒,我没像其他队员一样从最基层的扫地、拖地、洗衣服、浇花等工作做起,而是混上二十席的席位。问她,她也不多说,只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回一句我相信城完全可以胜任呢。于是队里有一段时间盛传我是卯之花烈妹妹的流言。当然流言止于卯之花那一双战斗杀伤力极强的眼睛。
尽管如此,队里的杂活我干的还是很少。大概光是卯之花这个姓就已经够有震慑力了罢。
“城!城!”副队虎彻的声音一路由远及近,到跟前时有些小小的气急败坏,“怎么又躺在这里睡午觉?跟京乐队长一样。快起来,队长找你有事。”
京乐春水?我黑线一把。那个成天不务正业头戴竹斗笠身着粉色花外衣,笑得色迷迷的大叔?我跟他那里都不像吧?!
“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关于半个月后举行的席位挑战赛。”患有巨人症的温柔的勇音眼神躲躲闪闪。
我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坏,慢吞吞地跟在虎彻身后,挪几步就会和她拉开长长的距离,这时候虎彻不得不停下来催促。
我胆战心惊地推开卯之花烈办公室做工精细的木门。卯之花正让一名队员将什么文件送走。那队员看了我一眼后匆匆闪人,目光中满怀着悲切怜悯之情。
“卯之花城。”亲爱的队长在笑,笑得我头皮发紧,每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时,她都会难得的叫我全名,“半月后的席位挑战赛我已经帮你报名。预祝你挑战七席成功。”
“这不可……”
“能”字未出口就被扼杀在卯之花烈那双闪着杀机的大眼睛里。
“卯之花城二十席。我说的是要、成、功、懂了么?”她又笑,笑得我咬牙切齿,“没关系,有意见的话可以现在去追上那份文件。”
她伸手指指我身后的木门。
“……没有。”我低头,在心底诅咒加扎小人无数次。
“那么就没什么事了。去准备吧。我十分期待你的表现。”
期待我的表现?!是期待我出丑吧!一个被保送到二十席的没有二十席实力的二十席在半年就要挑战真材实料的七席?!反正都是死,不如让我挑战你个混蛋好了!我一路碎碎念出了队长办公室,看见长廊末端躲在柱子后面不敢正视我的虎彻副队,又联想至我日后悲惨境况,顿感前途无望。吃的欲望就蓦地窜出脑海。
我散发着极大的怨念朝我的故居方向流魂街走去。
“哟!这不是小城嘛!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我可是从来不会忘记的~”
我摸摸自己的脸,恨恨道:
“不论什么样的长相对于年迈的色大叔来说都是年轻又漂亮吧?”
对于这位总队长的意门生吊儿郎当京乐春水,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不到任何违和感。或许因为跟卯之花烈走得近,而卯之花这个姓又是她给予我的,加之性格原因,对于队长,我本就没有什么距离和所谓的敬畏。
“听说卯之花城二十席要挑战七席呢!”他突然凑过来戏谑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企图努力抑制住眉毛的抽搐。
“队长们的话,应该都知道了吧?昨天队长会议的时候,你家队长还特意笑眯眯地说卯之花城要挑战七席。不知道为什么山老头好像也很感兴趣呢。”我很清楚的看见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试探。
试探毛线啊喂!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我为什么会被那个花白胡子上扎紫色蝴蝶结的闷骚老头盯上啊!
“看什么看,我跟总队长不熟。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我十分明确的摆明我的立场。本以为那家伙至少也会尴尬一下,但没想到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依然是色迷迷的经典笑容。果然活得太久脸上死皮越积越多所以已经厚到我们这种涉世未深的无知死神望尘莫及的地步了吧。
“我现在要吃饭,你同路么?”
我转开话题,白了他一眼。
“当然乐意……”
“队长!”阴嗖嗖的声音从耳旁袭来,直指京乐春水的门面,樱花飘落的速度顿时锐增,哗啦哗啦地落在身上。
“您办公室的文件已经堆积半月了,不打算处理么?”伊势七绪扶正眼睛,怀抱一本巨厚无比的典籍,镜片反射寒光,一把抓住春水花外衣的领子将他扯走,“给我回去好好工作!有点身为队长的觉悟吧!”
“小城~~”色大叔张口求助,一脸不情不愿。
“伊势副队长辛苦了。有这样不负责任的队长真是委屈您。”我鞠躬九十度,附送给春水一个硕大无比的白眼。
七绪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扭头便走,一路上留下色大叔长串哀怨的尾音。
“出门遇衰神,肯定没好事。”
扶额,我嘀咕一句,继续低头赶路。
出瀞灵廷,是众星捧月般包围着瀞灵廷的流魂街。分为东西南北各80区。距瀞灵廷最近的1区是最好的。80区是阳光照进都会显阴冷的死亡地带。弱者在这里活着即是罪。只有靠不断杀戮,夺取其他魂魄的性命,让鲜血沾满手掌,包裹着裂痕如身上伤口一样多的支离破碎的心才有可能活下去。过了前40区,踏入与后40区交界的树林时连死神都要当心——毕竟天高皇帝远,而瀞灵廷拥有最高司法权的中央四十六室是顾及不到杀人者与被杀人者的。他们只是审判死神就已经错误连连了。当然,这些话没有人说也没有人敢说过。
一区依然很繁华。这条街的每一块牌匾我都认得,每一位老板我都叫得出名字,每一道招牌菜我都知道是什么味。同时这些人都很亲切的称呼我为“吃遍一条街死神小姐”。我曾试图让他们把“死神小姐”这四个字去掉,可是毕竟魂魄跟死神关系向来不好,他们愿意和我交谈我就已经受宠若惊。
我随着人流,后悔自己忘了换上普通的衣服。所以现在所有流魂街的居民都很自觉地以我为圆心,三米为半径空出一个圆。尽管我的步伐和频率和他们没什么不同,而且我还曾是他们陌生的邻居,但我还是被孤立了。
我往左走,大圆就往左移,我往右走,它就往右移。终于我忍不住了,直接看也不看地拐进一家饭馆,“咚”地一头扎进一个温暖的东西。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瞥见白色队长羽织的下摆,连忙弹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