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唏嘘》玄玮

5、不做良家女

　　“得嘞！”店小二喜上眉梢。
　　可别说，这凡间的东西虽不如天上做得那般金贵雅致，可倒会换着花样做，歆儿自打记事以来，就从未吃得这般酣畅淋漓过。
　　住了几日店，钱是还剩的有点儿，可老这么坐吃山空的也不是办法，偷偷地扯了店小二的衣袖，“你说这些个天天都吃得起山珍海味的客人，他们的钱都是打哪儿来的？”
　　小二一脸诧异，“姑娘，您可别告诉我说您这些个日子住店吃饭的钱都是捡来的吧。”
　　“捡？打哪儿能捡？”歆儿来了兴致。
　　“得！”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歆儿，靠近她的耳朵悄悄说：“姑娘要真想找一个钱来得快，又不算累的活计，我给顾念推荐个好去处，您呐，就出了这大门，左拐，再朝南走，那儿有个柳春院，说不定能帮得上姑娘呢！”
　　“柳春院！”歆儿嘀咕，名字是稍嫌俗气了些，比起天上那些广寒宫啊，乾坤殿啊自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但还是听信了店小二的话，收拾了行囊，进军柳春院。
　　只要不是给人当差听别人使唤的奴役丫头，歆儿就愿意待下去。
　　柳春院环境不差，挺大的一处院落，垂柳袅袅，野花芳菲，端的是一派春意盎然，莺歌燕舞的气氛，时不时还有美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穿梭而过，混杂着各色的脂粉香气，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缠绵。
　　歆儿直截了当的闯入进去，抓住一个姑娘就问：“你们这里管事的呢？”
　　那姑娘用一脸震惊的表情看了歆儿好久，随即跑了开来，貌似是去叫什么人去了。
　　出来的是一个虽说徐娘半老，但仍风韵犹存的妖媚女子，那女子眯着眼睛瞄了下歆儿，轻启朱唇，“听闻姑娘专程来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你们这里，可否能挣得到银子？”
　　那女子微微笑了笑，“姑娘是说怎么个挣法儿？”
　　“只要不用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怎么着都行。”
　　女子伸出染了蔻丹的手指，轻轻挑起了歆儿的下巴。歆儿略感不适，想要扭头避开，那女子又笑了，拍了怕歆儿的面颊。
　　“你啊，不是做粗活丫头的料儿。”
　　抬手招来了两个老妈子，“好生给这位姑娘打扮着，今晚就挂她的头牌。”
　　女子又回头冲歆儿笑了笑，“姑娘，你的本名叫做什么？”
　　“歆儿，额不，闻人歆。”
　　“从此以后，你便唤作百合，赏脸的话，也可同她们一样，叫我一声妈妈。”
　　歆儿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般伺候过，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花瓣浴，还有人服侍着穿衣打扮。虽说暂时还摸不清这柳春院的门道，可她依稀猜得到和女子有关。天宫也有舞女，每逢佳节盛宴，便有一班婀娜多姿的舞女给主子们表演作兴，主子们心情好了，还会赏赐她们一些平日里得不到的奇珍异宝或是灵丹妙药。对于这些，歆儿从来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在天宫的时日冗长，也曾向那些舞女姐姐们讨教过，学过几支舞，抚过几日筝，可她那些雕虫小技，自然是上不来什么大台面。
　　歆儿问服侍她的那个老妈子，“大娘，是不是我也须得和其他姑娘一样，打扮得那般妖冶。”
　　“不用，姑娘天生丽质，素颜就已极美，只须薄施粉黛，便可艳压群芳。”
　　是吗？歆儿摸摸头，活了千百年，也从未听人称赞过她的容貌只言片语。
　　“百合姑娘是我们柳春院所有的姑娘里生得最标致的，只可惜之前穿戴的略显寒酸了点。”
　　“可是，我并无其他什么特长，这样也可以吗？比如，诗词歌赋，抚琴奏乐什么的。”
　　“姑娘啊，有这张脸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歆儿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换上了不曾穿过的绫罗绸缎，轻施了脂粉，半挽了云髻，让剩下的头发如墨般垂散在肩头。歆儿细细打量镜中的自己，似乎稍显羸弱了点，瓜子脸，眉眼都是微微下垂的，笑起来一边的嘴角会有一个小巧的梨涡，歆儿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梳妆完毕，她们便让歆儿坐在一间房间里等待，不多时，房间里进来了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长得虽说不算难看，可自打一进来这眼光就上下左右的在歆儿身上乱窜。
　　歆儿纵使不谙世事，可也知道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极为不妥的，而且这男人还反身锁上了门。
　　“呵呵！”男子摸着下巴，“听闻柳春院新来了个头牌，原以为是唬人的，没想到还真让我捡到了宝。”
　　贴着歆儿坐下，言语轻佻地说：“美人儿叫作百合是吧？”
　　歆儿皱了皱眉，冷冷地回，“关你什么事。”
　　“哟，性子还挺烈，我喜欢！”说罢一只手缠上了歆儿的腰，歆儿起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直接欺身而上，手也开始不老实的上下游移。
　　歆儿又羞又恼，情急之下，直接上嘴就咬，男子精壮的手臂，被她咬得鲜血直流。
　　“柳娘！”男子惊呼，一掌将歆儿掀翻在地上。
　　让歆儿唤她为“妈妈”的柳娘匆忙赶到，看到屋子里面的惨状，一目了然，抬手就给了歆儿一大嘴巴子，“还不快给张爷赔礼道歉！”
　　“不！”歆儿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把头扭向一边。
　　又一个巴掌带着风抡了过来。
　　“快不快点！道歉！”
　　“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