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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明月夜.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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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说出来,便是一场痛彻心扉。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明月的柔情似水。
回家时,她正在挖一坛酒。
他是知道那酒的。
用青梅同杨柳叶儿混在一起,加上一些他不曾听过的材料。
只有他媳妇做得出的酒。
那酒名为残柳,说是当年有个玉树临风的道长教的。
他从身后搂住她。
“回来了。”
她柔声笑道。
不用看,他也知道她一双眉,定然弯若勾月。
他闷声问。
“栀儿呢?”
她早在家书里告诉他,她生了个女儿。
名为段栀。
那时,欣喜若狂。不过如此。
“在房里睡呢。你不去看看?”她笑道,“这么勒着奴家作甚?”
他搂得更紧。
“明月。明月。明月……”
“嗯?”
她拍开酒坛,舀起一碗酒。
“我要迎娶公主。”
酒碗落地,飞溅的酒染上她的鞋。
她愣了一会儿,柔声道。
“夫君在开什么玩笑?”
他松开她。
看她转头看他。
“这样的玩笑,快不要再说了。”
她说罢,笑道,“正好有酒熟了,我去把栀儿抱来。”
“是真的。”他开口,“这不是笑话。”
她急急离开的步子顿住。
地上的瓷碗,早已裂成一地的碎片。
“皇上下旨……”
皇家之女,天大的荣耀。
可他,宁肯不要。
明月低头。
他拦住她,“若我不肯……”
若他不肯,姐姐辛苦求得的后位未必保得住。
若他不肯,公主必会迁怒段家。
若他不肯——代价太大——
明月低头咬着帕子,他搂紧她,“月儿,是我对不住你。”
皇上下旨,赐段松新宅高官。
新建起的将军府气势非凡。
来来往往的净是原先公主府里的奴仆。
迎娶公主,那样盛大的事,府里喜气洋洋,人仰马翻。
他则一概不管,只陪着明月。
她讨了个小院子。
背着栀儿不管不顾的酿酒。
一坛坛的酿,一坛坛地埋。
“怎么不让奶妈抱着?”
他下朝归来,接过栀儿,心疼道。
她擦擦额上到汗,“栀儿同我比较亲。”
小小的孩子缩在段松怀里咿咿呀呀,颇为赞同的样子。
他笑了,“这孩子倒聪慧的很。”
迎娶公主之事,他不提,她亦不提。
好像这件事,永远不会发生。
“埋这么多酒做什么。”
他问她。
明月浅笑,“等日后奴家不在了,夫君好有酒喝。”
他一愣,心里慌了一片,也不顾手上的栀儿,就一把拥住她,“胡说什么!我不会让你出府的!有我在,她必定不能欺负你!”
虽然,公主来了之后,只能做他的正房,而她必会被降为侧室。
可是,他不愿放开她。
哪怕让她受些委屈,他不会放开她的!
他会加倍加倍对她好。
我的妻,原谅我。
如此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