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青岸

1、第 1 章

　　当他看到他身边的女人后，他笑着对他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有女朋友了。”他想表现出满不在意的样子，但他知道，他的面具不再完整，一点点分离，变得支离破碎。
　　那人依旧是那样，不屑地说：“没那个时间告诉其他人啊。”
　　原来他是其他人哦，妄他陪伴他十七年，一直以为自己在他心目中会有些不同，哪怕是异于平常的好兄弟也好，他也不奢望太多。
　　因为，那样的话，绝望愈快。
　　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他戴上了笑容的面具，为了那个人。
　　到最后只好潦潦草草用了一句“哦”收场。
　　看到了吗？这就是他的结局。
　　他爱上的那个人，总是给了他希望，又狠狠让他绝望。
　　“我们打算大学毕业后就结婚。”那个人说，他眼中，只有那个腼腆的女人，毫不掩饰的宠溺与爱慕，他知道，那个人彻底沉沦在这个女人身上，只要毕业后，那个人就会属于这个女人。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
　　他从头到脚彻彻底底，不属于他了。
　　他苦笑。
　　那个人什么时候属于过他了，七年的一厢情愿，也应适而可止了吧？
　　那个人对女人绽放的笑容，如今那么刺眼，居然从眼睛开始，窜到心脏那儿去了。
　　好痛
　　“祝福你们啊。”
　　“要你一个人祝福就够了。”
　　你们的婚姻有多少人看着就有多少人祝福，何必只需要我一个人的祝福，好是可笑！我的祝福，没你们想到那么昂贵。只要你开口，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小小的祝福也是如此。
　　“我先走，有课。”他转身，强迫自己不去看这对神仙看了都羡慕的情人。
　　就这样，一走了之。
　　走了好远，没有人，安全了吧？大叔下，零散的阳光透过叶缝，印在他身上，他摘下他的面具，扔在了地下，七零八碎。
　　风轻轻地路过，偶尔停下来，好奇地打探被树荫笼罩着的男人。草香爱怜地吻了吻男人的脸颊，以示对他的怜悯。
　　俊美的脸狼狈不已，可阳光不放过一丝一毫地照射在他脸上，仿佛说：“看啊，这就是你的下场。”
　　泪水，一滴又一滴；泪痕一条淡了又有一条新的；时间，过了一秒又一秒；那颗心，一道又一道发伤痕被那个人亲手割开。
　　回到宿舍后，他把修复好的面具戴回脸上，这时，他的笑不再完美，那破绽，直接告诉了他的舍友，他有心事了。
　　他不是那种去酒吧买醉的人，只怕一口诱人，醇香的酒，也会愁上加愁。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一连好几个月，他埋头于学业之中，也许让自己更忙，就会忘记。
　　临近毕业，他的手机终于响了，他诧异是谁打电话来，见到那个熟悉的号码，还有他的名字……
　　他扔在了一边，继续他的工作。
　　“你要分文科还是理科？”记得那时，那个人问道。
　　“文科。”他沉色回答，两少年行于夕阳之下，小巷的幽静，静态的霞红，那个人在旁有说有笑的，他温柔地回应。
　　知道自己喜欢他是什么时候，都忘了。
　　他渐渐喜欢那个人的声音，假如放学时，没有他在身边，他会感到孤独；喜欢那个人的眼睛，总是一闪一闪的，每次只要那个人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一闪而逝的亮光，他就知道，那个人又要把他的新发现告诉他听；喜欢那个人笑起来的那个小酒窝，所以自己才会去学如何笑。
　　手机铃声停了有响，响了又停，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也累了，把桌子上的所有资料，赌气一推，纸张肆意地在房间里飞扬。
　　叹了叹气，也拿过手机，按下了接通。
　　“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了。”对方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找我有事么？”他没有回应，直接进入了话题。
　　“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
　　“你和你女朋友去就好啊。”
　　“不是，多出来的……”
　　“我没有女朋友。”
　　他没等那人说完便打断，对方那头气得对他吼了一声。
　　“我是说你和我一起去啊，笨蛋。”
　　“喂！喂！你倒是应我啊！”对方听他那么久都没有回音，担心地说。
　　他准备说两个大男人去看什么电影，但想起只要那个人需要，自己必须做到，他闷声发出了一个鼻音。
　　“我还以为你转型了，变高冷了，结果还是你，今天晚上吧，七点左右，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你。”
　　……
　　六点半时，他换了一身休闲装，穿好鞋子，拿着钥匙出门，在门前，还静静躺在地上的面具，他拾起，重新戴在脸上。
　　面具上面残破的痕迹，已经陈旧，但是它一样维持着完美的笑。
　　到了电影院门口与那个人聚头后便一起走入了电影院，还不忘买两盒爆米花和可乐，他很贴心地把出门时带上的一包纸巾扔在那个人身上，也不搭理那个人，拿着票子就进去了。
　　这个片子他听说过，就讲爱情的，估计那个人原本打算和女友来看，如今……
　　“臭小子，敢小看我，我泪点没那么低。”
　　黑暗之中有许光，那个人在他身边坐下来，看不清脸的表情。
　　“说吧，我知道你有事。”他说。
　　他的语气好像是很正常的闲聊。
　　“我们分手了。”那个人的声音很小。
　　他没有接下去，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诡异的气氛过了一个小时。
　　荧屏里面，那个男人无力地跪在地上，对着天喊：“她为什么不爱我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说出来，我可以改啊。”
　　他转过头，凝视那个人的侧脸，眼角挂着泪珠晶莹无比，随即滑下脸颊。
　　那个人问他：“我做错了什么？”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没有做错什么，是她做错了。”
　　那个人的眼泪就这样一涌而出，脸上全是泪痕。
　　他揉了揉那个人的头发“想哭就大声哭啊。”
　　“你确定不会影响其他人？”那个人抽噎。
　　“那回去再哭。”
　　“我不看了，去你家。”那个人说。
　　“……”他顿了顿“好”
　　明明不再去奢望了的时候，你却又给了我一个机会。难道我这一生都要被你如此折磨吗？
　　“喂，不要整日摆着面瘫脸嘛，就算不哭，好歹也有笑啊。”往事被人在破旧的箱子找到，取出来，放入播放器观看。
　　少年的声音在耳朵响起，仿若他们仍是处于长不大的年龄时。年少轻狂，他们又何尝不是？
　　“笑一个嘛！”少年强烈要求，他也未允诺，他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好像天生就是这样似的。
　　他羡慕少年的笑，喜欢少年的笑，他也想笑啊……
　　看到少年笑得神采飞扬，他模仿了一次，小心翼翼地，笑开颜。
　　“你终于笑了！”少年惊喜。
　　他笑的一瞬间，创造了一个带有笑容的面具，为了那个人而存在的面具。
　　“我现在有一点讨厌你的笑了。”一道声音硬生生把他扯回现实，昔日要他笑的人现在却讨厌他的笑了。
　　“走吧，别看了。”他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我想去喝酒。”
　　“也好，喝酒还可以说出来，让心里好受点。”他抚摸了一下那个人的背，想让那个人好受点。
　　谁知，那个人给了他一眼，他很清楚，是那种厌恶的眼神！
　　他讪讪地收回了手，不明所以。
　　两人最终没有看到最后，行走于大街上，夏天的夜，总是格外地有韵味，微风拂过，饶人心魂。
　　两人也不吭声，走到了酒吧门前，红灯绿光，用炫彩的灯光吸引路人，是他们驻足观望。
　　“请问两位先生要点什么酒？”酒保问。
　　“迷迭香。”他点出一个名字后掏出钱包，把一张卡扔在桌面上。
　　酒保扮出了为难的样子调了杯蓝色的酒。
　　“不知这是不是客人你所要的？”酒保取出两瓶酒放在那个人面前，那人一心买醉，也不领会是什么酒，酒开瓶痛饮。
　　“放心吧，我刷卡，他要喝多少酒就给他多少。”他说。
　　”是 ，我的客人。“酒保完成了他的职责，就拿了个酒杯擦拭。”客人好像有心事？“
　　”好像她的心事更重些吧？“他指着不远处，用他的钱买醉的人说道。
　　”我更喜欢和理智的客人谈话哟。“
　　”这只野兽也快醉了，客人有想捕捉的念头吗？“酒保恭敬地笑。
　　”我可是一个很懒的猎人啊。“他端起酒杯，托着酒杯，轻微摇晃，蓝色液体不断刮着杯壁，狂野地侵蚀，可到最后也就无能为力。
　　”守株待兔？“
　　酒保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明白了，对此我向客人你说声对不起。“
　　”没关系，一个过于善良的猎人，只好看着野兽幸福就好，一个失败的猎人。“说完，他举杯一饮而尽。
　　”火候不错。“酒香在口腔里回答，温和不辛辣，那股醇香围绕他的神经，快迷失了自己。
　　”恕我多嘴，客人，一个没有野心的猎人是可悲的。“
　　”这样就好。“他起身”如今我要去保护我的野兽了，尽管他不属于我。“
　　”祝君好运。“酒保笑。
　　”多谢。“他走向那个醉倒的人，轻声哄道”来，起来，回去了。“
　　”不要。“那人满口酒气，把他呛到。
　　”听话。“他托起那个人的身体，想扶出门，他的个头虽然高了那个人不少，但由于较少运动，还是有点吃力的。
　　”我好讨厌你的笑。“
　　”当初后悔叫你笑了。“
　　”知道吗？那个女人为了得到你才接近我的，好毒，好有心计的女人。“
　　”我做错了什么，我把一切都给了她！“
　　”她说她看到你的笑就喜欢上你了。“
　　他不做声，他任身上的人发酒疯，不管对他是拳踢，还是脚打。
　　”她居然喜欢你这个同性恋！笑死我了！“
　　他僵硬着身体，放开了那个人，那个人很快寻回了重心却仍行步不稳，人见了都怕会跌倒。
　　”你个死变态，死同性恋！“
　　”我这么多年来就一直利用你喜欢我，让你为我干事又怎么样！“那人醉昏昏地走到马路中央，前面就有一辆车驾驶着向这里来。
　　”你倒是快给我去死啊。“
　　”回来！“眼看车就要撞上那人，他心急上前一扑，把那人掩在身下。
　　他俯身，压在那人的身上。
　　他笑着道，他爱上他，又做错了什么了？
　　他的语气还是平常的不以为意，还是那种温柔，给了那人一种说情话的感觉。
　　那人不要他为他而存在的面具，那么，也没有意义了吧？
　　泪水，滴在身下人的脸上，唤醒了沉醉在自己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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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那人发现他不见了，没有了他生活的痕迹，只留下了记忆的伤痕。
　　好像不曾来过，好像是一场梦。
　　那晚，他任伏在他身上，他的面具碎成了粉，随风飘走，他的眼泪滴在他脸上，他说：
　　我爱上你，又做错了什么？
　　然后
　　他温柔地笑了，虽然不是那么完美。
　　我从不忤逆你，假如我死了，你会心安吧？
　　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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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爱上了我，没有做错什么。

作者有话说

　　感冒了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