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事件前夜 ...
-
被夜幕包裹的新宿和白天相比沉静了许多，许多年轻人从各种店铺中走出来踏上归途，西装革履的大人们三三两两走进附近的居酒屋继续畅谈畅饮。街灯虽然还十分明亮，但是路上的行人已经渐渐少了起来。
东京大剧场“AQUAMARINE”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穿着一身黑衣，脑袋上盖着黑色的棒球帽，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他并不显眼，但是双眼却分外有神。
“这里就是东京大剧场啊……大门的装潢还挺有气势的嘛。不过竟然起这种名字，简直就是在跟别人（主要是我）说‘快来偷我吧’一样啊。”
耸了耸肩，他背起双手踱着步子来到大门旁边的宣传栏上，看了看当天的公演日程。
“今天——看来没有公演嘛。嗯，接下来怎么办呢……”
两分钟后，少年已经消失在剧场门口。
×××××××××
“哼哼～太没有难度了很没意思啊。”
进入剧场内部的快斗已经变身成为了穿着制服的支配人。至于打开锁上的大门的方法，还请不要问出口。
变装成这样也方便在剧场里做手脚，他决定先去最重要的舞台那边看看。
由于已经过了剧场的开放时间，工作人员通道里空无一人。快斗经过职员办公室的时候侧耳听了听，看来姑且还有值班的人在。不过只要不是太大的动静，应该不会有影响。他无声地离开了。
舞台的入口已经摆好了明天公演的指示牌。
“下午四点开始吗……”快斗再次确认了一次公演开始的时间，打算溜进去先检查一下舞台内部的布局。
手触碰到门的时候，从门缝间透出来的微弱的光线使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该不会是还有工作人员在为明天的演出做准备吧，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如果真有这么兢兢业业加班的职工可就麻烦了……毕竟实际上真正的支配人已经下班回家了，要是现在再跟别人打照面，免不了又要费一番口舌。
快斗在心里叹了口气，从门缝往里面看去。
（咦，舞台照明竟然开着……等会，那家伙是……）
“让我做这样极端的选择，你还真是个残酷的人呢……但即使是爱情也无法动摇寄宿在我心中的意志。我……不会让你成为我的同伴的。”
站在舞台上，正一脸认真地对着空气念台词的人让快斗屏住了呼吸。
自从上次他办完退院手续，两人一起离开医院之后，他有快半个月没见到过她本人了。偶然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两次，是在宣传新单曲的时候。从依然同时兼顾着两样工作来看，就知道她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中暑而减少工作强度，依然马力全开地工作着。
她应该也知道基德的预告函吧？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这次会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
“唉……玲子真是个笨蛋啊，直接把加藤拐跑不就行了吗。”
舞台的入口在观众席的背后，也就是正对着舞台的方向，虽然因为有台阶延伸出来而十分显眼，幸好，观众席这边的室内照明没有打开，入口大门这边十分昏暗。
练习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了，快斗看见爱留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坐在了舞台边沿，一个人碎碎念着，看起了剧本。
看她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快斗勉强自己抛开了刚才的胡思乱想。
再说——自己应该告诉过她才对，不要再对怪盗基德的真实身份感兴趣了。
（那家伙是一个人在练习么？这个时间？……真强……）
如果她一直待在这里的话，快斗将没有任何机会去给舞台器具做手脚。又不能惊动其他工作人员，看来只有过去跟她搭话再想办法了。快斗平静了一下心情，打开了入口的大门。
“那个！请问在舞台上的是演员吗？”
他边大声地询问，边顺着台阶走向舞台。爱留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吓了一跳地立刻站了起来。
“诶……请、请问您是……”
快斗来到舞台下方，露出了符合年纪的沉稳笑容。在爱留看来，站在面前的只是一个年过三十，面容和善的普通男性而已。
“我是这里的剧场支配人，我叫山崎。都这么晚了，你在这里是……”
“啊！”察觉了对方的身份，爱留的表情有些尴尬，“原来是这样，非常抱歉。我是文月爱留，预定要参加明天在这里的舞台剧演出。不过……明天就是正式演出了，我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她有些困扰地摸了摸脸颊，嘴角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也十分惹人怜爱。
——嗯，假如快斗不认识她的话。
“所以想再熟悉一下环境……正在单独彩排。”
什么单独彩排啊……
快斗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必不必，我也是为了明天的演出想在离开之前再检查一下器材和布置，所以和你差不多。”
某种意义上也不算在骗人。
爱留理解地点点头：“您辛苦了……对不起，是我和工作人员说了让他们把灯一直开着的。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这里的照明和灯光我会关掉的，你还是早点回家吧。现在已经九点了，而且女孩子走夜路本来就很不安全。”
“诶？”爱留听到时间时反应有些吃惊，“好的，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
看来拖到这么晚并不是她自己有意，而是完全没注意过时间。快斗注视着她从舞台上下来，感到了几分焦躁，这熟悉的感觉也不是第一次了。
（根本是个工作狂吧……）
“不用谢。不过，下次还是不要再练习到这么晚了。外面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行人又少，而且你还是个艺人。剧场离车站有一段距离，路上也要小心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只是想以剧场工作人员的身份简单回应两句的，结果说着说着差点停不下来。快斗见爱留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连忙轻咳了一声，收住了后面还能说上好久的叮嘱。
“咳，那个……你在这待了很久了吗？”
问完了，快斗顿时想扇自己两下。好不容易她要走了，自己还非要找点话题又把她留住。
“大概有五个小时了吧。”爱留微微一笑，“本来是打算晚饭时间就离开的，不过我怎么都没办法结束，于是就拖得久了……”
“哦？”
‘山崎’好奇的眼神让爱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鉴于对方是经验丰富的剧场支配人，爱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接着往下说。
“其实我是第一次在戏剧中担任主角。越是想要表现地完美，就越容易忘词、出错……这样的事情也是第一次遇到。明天的首次公演到底能不能好好完成，说实话我有些不安。所以今天才想来准备一下。”
“不安吗？”
快斗不动声色地接话道。从爱留的性格来看，她竟然也会感到不安——这反而让快斗内心有些吃惊。
一向自信的爱留会为此不安，她对这次舞台剧的重视可见一斑。
（明明知道明天我可能会来打扰这场演出，还是这么力求完美么……）
“很不像话对吧？”爱留苦笑了一下，“明明身边都是在剧团专业演出的前辈们，但是这样的想法却怎么都难以说出口……不过山崎先生应该见过许多这样的新人了吧？”
——抱歉，其实你还是第一个。
这样的话当然不可能说出口，快斗保持着脸上淡淡的笑容，背过身去望向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爱留很明显是在请求身为支配人的山崎给她一点建议。对这方面毫无经验的快斗虽然一瞬间有些着急，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下，快斗尽可能用柔和的语气开了口。
“至今为止我也接触过各种各样的演员，没有谁是一开始就很完美的。你应该也知道这点吧？”
背后的爱留也许点了头，也许没有。隔了几秒后，他回过身来，认真看着爱留的眼睛。被他的态度所压制的爱留也以真诚的眼神与他对视。
“知识和素质今后你还有很多机会去一一掌握，但是你对表演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教你的。你是因为重视自己的表演才感到不安的不是吗？我刚刚进来之前，听到了你的台词，饱含着对表演的热情。我觉得是这样的你的话，明天一定能展现最棒的演出。”
最后，快斗忍不住眨了眨眼，又说了一句：“而且第一次的公演正是因为会出错，所以以后看来才更加让人怀念啊，不是吗？”
虽然讲得有些夸张，但没有一句是真正的剧场支配人会说的话。真正的支配人才没有这么天真的思考方式，如果是真正的山崎，应该会提出更合理的建议吧，至少不会说“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这种理想论。快斗只是说了些自己想说的话而已。虽然现在他不是黑羽快斗，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怪盗基德……
不过，想为爱留加油的这份心意，快斗怎么也无法忽视。
或者是快斗的心情通过眼睛传达给了她。
又或者是本身就很出色的她只是需要人在背后轻轻推一下而已。
爱留深深地点了点头，又朝着快斗鞠了一躬，绽放出了充满自信的笑容。
“我知道了！真的非常感谢！……为了能带来最棒的表演，我会回去好好调整自己的，请您期待着！”
（结果这家伙就算在不露锋芒的时候，也还是有这种莫名的自信啊。）
虽然猜到了会是这样，快斗还是跟着她一起高兴了起来。
“我会期待着的，那么明天见。”
他看着爱留拿起自己的包，再次鞠躬和自己道别后踏着轻快的脚步走上了台阶，从他进来的那道门离开后礼貌的带上了门。
总算走了。
虽然多少有种想跟在她后面确认她平安到家的想法，不过自己还有工作在身，实在分身乏术了。快斗看着门轻轻关上，放下了心，从口袋里找出了手套戴上。
戴完手套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那家伙这么重视第一次的舞台演出……我却要把它……”
“……啊。”眼神扫过空荡荡的舞台，快斗忽然看到有一个方形的东西落在了舞台地板上，他便快步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这不是剧本吗……爱留真是少根筋啊。”
一时兴起，快斗啪啦啪啦地翻了起来：“我看看……”
“…………”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事件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