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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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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罗克斯神智有些不清,像是喝醉了酒。犬齿及犬齿周围的牙龈被有些粗糙的手指仔细地摸索着,渐渐的也变得冰冷起来。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最后,屋主带着笑意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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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被哗啦啦地拆开,随即厚重的门便被敞开,一个穿着白衬衣和深蓝色V领羊毛衫的漂亮青年靠在门边。
“请进吧,”青年的声音有种天然的魅力,不算特别干净,但是吸引力十足,“不过屋里不会太干净,我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大概……一年多,希望你不会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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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很奇幻的感觉。
罗克斯记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被青年拉着坐在沙发上的,总之等他反应过来时,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杯热牛奶,围巾也不知所踪,至于身上的大衣……好吧,屋主正将它收进房里。
“这个房间可以吗?”在房里不知忙活着什么,青年不断地制造出东西碰撞的声音,“就在我房间的旁边,这样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照应你,没问题吧?”
其实青年的语调并没有多少起伏,但就是莫名地让人感觉到过分的热切,某种怪异的黏腻感罗克斯略带慌乱地站了起来,这样热情的对待让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的他有些许无措。
“啊,不,不用这么麻烦!!”罗克斯匆忙地走到屋主的旁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制止他继续收拾,“让我打地铺就好,在客厅沙发也可以反正我明天……”
“那怎么行。”青年边从衣柜抱出一床被褥边转过头来直视他,蓝色的眼睛颜色深邃,语气强硬,“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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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才刚认识!这实在……”罗克斯还在辩驳,而青年则再次打断了罗克斯的话,他玩味地调侃,“不对,先生,我们还不认识,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青年抱着被褥站在那里,背着光的脸因为阴影而显得有些阴沉。他的眉毛舒展开,然而明明是笑着嘴角却往下垂,一副不那么满意的模样。
这实在是个精致的人儿——终于得以仔细观察屋主容貌的罗克斯几乎是狠狠地心悸了一下,黑色的头发和颜色苍白的皮肤,鼻梁高挺并且笔直,尽管整个人都近乎病态的苍白,薄唇却是极为魅惑的蔷薇色。
颜色对比尤为明显,像一幅黑白色的画,却又比普通的画作更加的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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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嫌弃他鬼气太重的,然而青年稍微有些轻佻语气和忧郁的微笑却莫名地诱惑了罗克斯。他不自觉地红了脸,青年将一只手貌似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肩上,煽情得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于是罗克斯讷讷地挠了挠头,“啊……我是个吸血鬼猎人……呃,名叫罗克斯。”
“姓呢?”青年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罗克斯的耳根,像是哄骗,又像是怕吓到罗克斯,“要知道,告诉别人完整的姓名是绅士的礼仪。我叫夏诺,夏诺·贝尔,您呢?”
青年的脸越靠越近,可怜的罗克斯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呼吸的时候已经能嗅到彼此的气味,夏诺的身上有种冰冷的味道——他觉得青年的睫毛几乎要随着眨眼睛的动作轻柔地撩过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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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我的女性恐惧症恶化了……我现在连漂亮的男人都开始害怕。
罗克斯的内心在默默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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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克斯……罗克斯·亨特。”
像是被魅术控制住了一般喃喃地报出名字,夏诺眯着眼睛笑,打趣道,“原来罗克斯先生的名字如此贴合自己的职业,该不会您全家都是吸血鬼猎人营生吧?”(亨特是猎人的Hunter的音译)
“哦,真是够了,”罗克斯挠了挠头,满脸苦相,“家族事业?我的上帝,天知道我父母现在在哪里。不瞒您说,我是个孤儿,是被教堂的主教养大的,姓也是抽签抽中的。”
罗克斯无奈地耸耸肩,夏诺带着他进了客房,同情地看着他,“先生,请原谅,我无意让您想起这些令人沮丧的事。您先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他忧郁的眼神让罗克斯感觉到放松,罗克斯坐在床上,“贝尔先生,这完全无关紧要……也许我们能再聊聊。”
说着却打了个呵欠。
“不……”青年善解人意地摇摇头,朝门慢慢地走去,“愿甜美的梦能洗去你的伤感……晚安,罗克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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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关上了,罗克斯脱下衣服换上睡衣,倒在床上。
被好好收拾过了的房间十分的整洁,虽然很多东西都铺上了一层灰,但床铺却柔软舒适得让罗克斯想要流泪。靠着赏金过活的日子表面风光但其实并不怎么好,而他最近则更是不幸地接了一个十分棘手的单子,完不成任务又交不起违约金,偶尔干点别的打个临工赚来的外快也都被拿去治疗伤口,养枪,或是买银弹。将近一年的情报搜集和潜伏并没有让那只吸血鬼落在他的手心,相反,除了知道那人是罕见的黑发以外,他几乎什么情报也没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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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头发。
屋主那样的,黑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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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夏诺·贝尔”的家伙……会是巧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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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克斯调整了一下被子,屋里的壁炉已经让屋子足够暖和,窗户也被木板钉得死死的,外面的所有都透不进来,不管是冷风,声音,还是光线。
这是个很让人有安全感的小屋子——火光是温暖的橙色,光影在有着天使浮雕的黑色天花板上不断跳跃,大大的十字架看起来神圣万分,桌上还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虽然罗克斯恨透了牛奶那种黏腻的腥气,但如果作为摆设而言,它确实足够温馨,屋主甚至安抚了他,一句轻轻的“晚安”温柔得像是情人的呢喃,眼波流转中没有一丝恶意,然而罗克斯就是神经质一般地感觉到了浓浓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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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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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的猎人生活让他的第六感相当的敏感,而脑袋里则有什么东西正在尖叫一般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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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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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掀开被子走到挂着自己裤子的椅子旁,罗克斯摸索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枪。火光下的枪反射着寒光,沉甸甸的手感让罗克斯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他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枪上微微凸起的花纹,接着小心地把枪塞进了枕头底下,再次回到了温暖的被窝中。
“真是太晚了,”他自言自语道,“多亏了夏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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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钟咔嚓咔嚓地摇晃着,重锤缓慢地摆过来,又吱吱呀呀地摆了回去。
在如此舒适的地方,罗克斯安详地睡着,并且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中的时间似乎是回到了昨天,他在街道上追着那只吸血鬼一路狂奔。那人黑色的斗篷不断在阳光下飘着,一头黑色的头发格外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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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猎人先生~”黑发的青年边逃边低低地笑,“追不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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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并没有回应他的嘲笑,罗克斯左脚用力,一个箭步蹬上路旁的树接着俯冲翻越到他面前照着他的面门“砰砰砰”连射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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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死吧!!!”他勾起嘴角向后闪身,敏锐地躲开了一群蝙蝠,“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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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后来的发展呢?
后来,后来本应该是青年轻易地躲开了银弹,然后利落地掷出了小刀,正好打中因为刚刚躲开蝙蝠而短暂地松懈了一会的他的右肩。
可是为什么对方血液就这么轻易地溅了出来呢?
罗克斯愣在那里,不一样的发展令他有些无措。青年闷笑着捂住胸口上的伤口,遮挡住脸和身体的斗篷在瞬间被一阵古怪的狂风吹飞,呼啦啦地飘远。阳光照在了他过分苍白的皮肤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罗克斯,好疼啊……”他摇晃着向罗克斯走去,步伐踉跄,血液从指缝中不断地渗出,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深色的圆形,“罗克斯……”
他的身上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白色的烟,□□渐渐枯萎,融化。
“罗克斯………”
青年向着罗克斯颤抖着伸出手,“亲爱的罗克斯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