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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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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间简陋的小木屋里,阳光从半垂半挂着的破了好几个洞的褐色窗帘照到木板床上。床上躺着一个看不清摸样,却隐约可见棕色蓬松短发的瘦弱少年。洗得发白的薄被盖在少年身上,薄被上满满的补丁和着房子里半旧不破的家具显示着少年家境的贫困。
「千绘!」床上的少年忽然一个急起身,身上的薄被随着起身的动作掉在地上。顾不得拾起来,少年站起来后甚至无意识地踩了几脚,却只是着急地在房子里左转右探地寻找起什么来。
房子很小,一眼就到底,但少年却固执地细细寻觅,不错过任何一个角角缝缝,口里念念叨叨着千绘的发音。
少年正是远藤直人。
在一如既往的早上,直人牵着十岁的妹妹走在上学的路上,即使两人并没有说什么,却有一股静谧温暖的气氛笼罩在两人身边。
可是今天,直人看着每天必经的道路,觉得有种说不出口的怪异。
「那个,哥哥,」千绘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直人耳边响起,「为什么路上没有其他人?」
没错!以往热闹的路上今天特别的冷清,打打闹闹的学生,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外出扔垃圾的妇人,路过商店的老板,全都不在!
直人在路上停下来,拉着妹妹的手紧了紧,「千绘,不论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能松开哥哥的手哦!」直人侧过头,看到妹妹带着红晕的脸上凝结着紧张不安,却还是在自己的叮嘱下点点头,并把身子更加贴近自己。
因为不安,两人紧靠着对方,千绘甚至把两只手都捉在哥哥手臂上,兄妹四周打量着,总觉得只要一时不察就会弹出一只妖怪把两人吃掉。
左看右望连上方也没错过的两人却唯独忽略了脚下,于是他们只觉得下方一空,便失去了重心向下坠落。
「啊啊啊!!」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和强劲的离心力使兄妹两齐齐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直人努力地捉紧千绘的手,由下而上的强劲气流却不断地将两人扯开,甚至相连的两具瘦弱的身体已经呈现V字了,直人还是不松开千绘的手。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两人已经快要陷入昏迷。如果没有气流的存在,麻木的他们大概就会误会已经停了下来。
兄妹相连的两个身躯像是会自体发光般,在这个空洞的黑色不知名空间里却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的身影,即使如此,因为已经没有力气发声了,这墨黑的地方此时异常的安静,仿佛声音都被吞噬了一般,因此发光的两人的存在反而显得缥缈虚无。
直人强撑着睁开的眼已经干涩得不得了,却依然固执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两人相握的双手更是已经红肿发白。「不能睡去,不能!」直人发力想把再次被扯开的距离拉近,却身不由己。
慢慢地,在已经昏过去的妹妹之后,直人也闭上了眼。他们相连的双手一下子被气流扯开,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飘去。一瞬间后,被忽然出现的黑洞吞噬,黑洞合上的瞬间,空中仿佛出现了两行奇怪的带着暗光的文字。
寻寻觅觅却找不到自己妹妹的直人颓然地坐回到床上,深陷妹妹不见了的内疚中的他并没有留意到自己本来的崭新白色校服变成了发白的浅蓝上衣和棕色打着补丁的宽松七分裤。
「叩叩~」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直人的自责,「直人!起来了么?」门外传来一把浑厚高亢,显得中气十足的声音。还不待直人走过去开门,已经有点垂垂欲坠的木门已经在来人大力的敲击下宣告提早退休,潇洒地往地上躺开。
门外还维持着握拳敲门姿势的丰腴妇人与已经走到房子中心,因为木门的解体有些傻眼的直人对视,但见妇人自然地收回手,笑着直接走到直人面前,大掌不客气地拍在直人肩膀上,「直人,机会来了!」
看着眼前笑得过分灿烂的大婶,直人有些迷茫,明明从没见过这位大婶,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好像跟自己很熟的样子?不知道她认不认识千绘?
揉揉火辣发疼的肩膀,正打算询问大婶有没有见过千绘的直人才张开嘴,就看见大婶转身向门外喊了一声,原本就不大的房子瞬间挤进了好几个一样丰满壮实的大婶。
两个大婶一人一边地穿过直人的手臂,一个用力,将直人整个提起来,然后挟持着直人走到房子里面。看着面前一个个拿着水盘,提着衣服的大婶们,直觉告诉直人最好乖乖合作,于是在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下,直人终于换装完毕,捧着被捏得发疼的脸蛋又被大婶挟持着离开房子。
直到终于能脚踏实地地站好,手里被塞进一张羊皮地图和一把小巧匕首的直人才在肩膀上又一个大力的拍打下清醒过来。
身前站着一个矮小的白发爷爷,他长长的胡子垂到肚脐的位置,然后用绳子绑着。小且眯的眼睛也被同样雪白的眉毛遮住。他的身后站着刚才的大婶们和好几个不认识的壮汉。直人手里的物品应该就是这位爷爷塞进来的。
「直人啊,族长我就不说什么废话了,要知道当初看到勇者后裔的你长得这般瘦弱,我们真的很担心勇者的血脉是不是就在这代断了,谁知直人你竟然这么勇敢,主动接下在魔王手下抢回公主的任务!」眼前的老人深感安慰地顺顺自己的胡子,「我交给你的匕首是当初你爹留下的,今天就交还给你了,地图要拿好,遇到危险记得不要横冲直撞,要小心应对!」
「我们等着你带公主回来!」直到被众人送进森林,直人耳边仿佛还回响着村民们打气的声音。
「不对啊!我要找的是妹妹不是公主啊!!」直人抱头跪地,为自己不自不觉被村民牵着鼻子走的行动感到头痛。
盘脚坐在树下,直人打开手里的地图,简陋的路线说明让直人忍不住虐待起自己的头发来,「要不要回村子去呢?」思考着回村子打听妹妹下落还是穿过森林到城市里寻找的机率比较大的直人却在袋子里找到了一幅有些抽象的画后下了决定。
「勇者就该去救公主!千绘!等哥哥~」直人收回地图,向着前方走去。一幅画着黑亮长直发的面容不详的少女画像从袋子缝里掉下,被风卷起向着与直人相反方向飞去,画像下方隐约可见公主两个字。
===怨熊时分线===
天色已暗,虽然决定要去魔王城堡救回千绘公主的直人努力地勇往直前,可在简陋的地图带领下,还是果断地迷了路。
肚子大闹空城计的直人疲惫不堪,因为想着可爱妹妹而强行打起的精神也越发低落,一直生活在平安的科技现代的少年更是觉得森林黑暗处有着蠢蠢欲动的野兽,不安的神经绷到了极点。「呜~呜~」诡异的鸣叫声传来,吓得少年原本拖拉着的疲惫脚步加快向前走去。
「呼~呼~」努力地穿过一枝又一枝枯手般的树枝,直人的喘气声在不间断的急速行走间越发沉重,眼前好似没有尽头的路让少年的心情如同呼吸般沉重,不行!自己还没找到千绘!这样想着的直人再次迈动酸软不堪的脚,继续向前走去。
微弱的光线透过层层叠叠密集的树桠来到直人眼中,少年整个人瞬间屏发出喜悦的光芒,不再顾着树枝会划伤皮肤,他直接快速穿过障碍向着光的方向走去。
等终于走过了重重难关,展现在直人面前的是一段小巧精致的木制短桥,两旁扶手的地方用藤蔓层层缠绕着,散发着独特的美感。桥的另一端是同样精致的小木屋,光线便是从小木屋的窗边发出,小巧的门前也挂着透亮的玻璃油灯。
「咕噜~」直人的肚子忽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森林中显得特别响亮,嗅着小木屋传来的食物香气,直人也顾不了太多,直接走过木桥,来到房子前。
远看还不觉得,等走近了,直人才发现小木屋是真的「小木屋」,跟自己刚醒来时简陋的房子比起来,这间木屋只有正常尺寸的一半的大小,甚至小巧的门口只到一米七的直人下巴的位置。
因为敲了门得不到回应,直人蹲下-身从窗口往里看,屋里虽然点着灯,桌上也摆放着食物,却看不到人。
「咕噜~」肚子又在叫了,又累又饿的直人终于忍不住推开了木门,半弯着腰走了进去。
因为顾忌着房子主人的存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的直人只是吃了一份小巧的食物就停止了,还特意从好几份食物里每样挑一点,确保自己不会吃光某人一整份的食物。
拿着灯半弯着腰走到楼上,果然,与食物数量一致,二楼也有七张小床。直人看着床位的七个名字,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不过疲倦的身子不断叫嚣着要躺下休息,所以直人也只是抽了抽嘴角,就把几张小床合并在一起,不客气地躺下休息了。
「千绘,等等,哥哥很快就来找你了。」呢喃着的直人翻了个身,香甜地进入梦乡。
另一边厢,魔王城堡里。
躺在五人宽黑色丝绒大床上,一个穿着白色丝绸睡衣的有着柔软黑亮长发的女孩睁开眼,有些迷茫的墨黑大眼渐渐聚焦,然后坐起身子来。
「小姐,你醒了?」听到声音的女孩转过头,便看到站在自己床边的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黑发男子,男子帅气的五官中最为瞩目的是深邃的紫色眼瞳。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此时正专注地看着女孩。
虽然男子很陌生,但他眼神中熟悉的宠溺却使女孩一下子放下戒备,本来的不安紧张也渐渐散开。
「哥哥呢?你是谁?」想起哥哥,千绘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紧绷的小脸是不曾见过的严肃势利,直盯着男子的双眼带着让人不自觉服从的魔力。
「小姐,请放心。少爷正在前往城堡的路上。属下是司缇亚凡尔沃,是小姐的管家。」男子恭敬地把手放在胸前回话,姿态是出奇地驯服。
「管家?」女孩不自觉地重复起最后两个字。
「是的,属下是服侍第三十四届魔王,也就是小姐您的专属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