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颜毓秀》清胭

15、第 15 章

　　“呵呵，那我就试试。”说罢提了壶柄自已倒了一杯。
　　我看着那清亮的液体从壶到杯，一道优美的弧线，还有轻微的声响。
　　凌伯伯端了杯子放到唇边轻抿。表情却甚是有趣。从最初带着平常的微笑到惊异最后再是陶醉。
　　小小的瓷杯，浅浅的液体。凌伯伯喝的既慢且奇怪。我不懂，酒庄里最多的就是酒，没有什么好稀奇的。而且照清远哥哥的话，他自己就是这酒中的行家里手，有这样的反应更是奇怪。不懂也不想懂，我小心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君兄弟，这……这……真是好酒，好酒。也不枉费你这些许日子来废寝忘食的琢磨了。”听得出话语里很是激动。
　　“哈哈，凌大哥，你的话评价甚高啊？”爹爹也很是高兴。
　　“诶，当得起，当得起。这滋味无以言比。总之是好得很。”
　　“好了，好了，夫君，凌大哥都折腾了这么些日子，酒也成了。现下好好吃顿饭总行吧？”温柔的声音属于阿娘。
　　“就是就是，爹爹，阿秀可是好些日子没怎么见你，更加说吃饭了。还有凌伯伯，这么些个好吃的，咱们别浪费了啊！”我对着一桌子的在人劝说。
　　“阿秀，你啊！”
　　“这丫头……”爹爹和凌伯伯几乎是同时开的口。说完都笑了。阿娘也轻点我的额头微嗔，清远哥哥同样也是满眼的笑意。也不再纠结于其它，和和美美的吃饭。
　　饭后，我请辞离去。临出门前听到长辈们的谈话，似乎还是在谈论酒。
　　“君兄弟，这酒为兄甚是喜欢，可否将那方子出让？当然价格绝对不会有差的？”
　　“凌大哥，小弟倒是要谢谢你这半个多月的帮忙。只是这酒啊……”
　　因为行得远了，爹爹的话我听得并不真切了。也并不在意。

　　转眼已是四月初一，是我的生辰。
　　这日早早醒来，在薄被里翻了个身。就看到床边的绿柳，眉眼弯弯，笑意满满。
　　“小姐，你可是又大了一岁啊！”
　　“绿柳，今天我的生辰诶，这就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祝福啊？”刚醒来，声音还有些闷闷的。
　　“哈哈，当然要祝福小姐你啦，还有礼物哦！”绿柳笑道。
　　“礼物？什么礼物？”说到礼物我顿时来了精神，从床上坐起。声音也清晰了几分。
　　她看得我这副样子更是笑得灿烂了，却是不答话，转身走向圆桌的方向。再加到床榻前时手里有个红木托盘，托盘里应该是一套衫裙，桃粉色的。
　　“先别看我的礼物，夫人为大。”边说边将托盘放到床边的矮几上。
　　“阿娘？”我不解。
　　“是啊，这是夫人一早就遣了身边的姐姐给送过来的。是给小姐你的呢。”说完便在从托盘中将衫裙拿起在我面前抖开。
　　是件粉色的绸裙。颜色很眼熟！是了，上次我去阿娘那时，阿娘手上缝的就是这个。记得当时就说过是给我的生辰准备的。
　　样式是现下时兴的款，领口，袖口，裙摆都用同色的丝线绣着花朵。因是同色不怎么明显，阿娘用了少许的金色线勾了花辨的边缘。绣线部分立时便显得立体起来，精美得很。我喜欢得不得了，立马让绿柳帮我洗漱更衣。
　　着好衣衫，绿柳挑了两根同色的绸带束在发两边。我开心的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绿柳，裙子好看吗？我好看吗？”
　　“夫人的手艺当然是很好的啦，小姐也是极美的！衫裙只是锦上添花了。”绿柳由衷的赞道。
　　“呵呵……”我开心不已
　　“对了，你说有礼物的啊？快点，快点拿出来啦。”
　　“你好歹也是个大小姐啊，怎么……唉！”她无奈。
　　“什么怎么啊？别想赖。”
　　“本来就没想赖。先说好，我个小丫头可是送不出什么好东西，你可别嫌弃啊？不然以后你生辰我都不准备了。”
　　“知道啦，知道啦。不会嫌的，拿出来吧。”我连声应好。
　　见我的样子她估计是无话可说了，这才从袖子里抽出个小小的物什来。
　　“喏，给你。”边说边摊开手掌。
　　是个小小的荷包，可巧了与阿娘送我的衣服竟是同色。我接过来仔细的翻看，一面绣着几个字：安康快乐。另一面是一枝桃花。应是绿柳自己绣的。只是这丫头整日与我一起，我却不知道，想来是晚上偷偷的绣的吧？做工虽不是顶好，却让我心里暖暖的。
　　抬起头对着她说：“绿柳，你的荷包可是巧了，配我今日这身衣服可是最好了。”
　　她笑了笑：“可不是，我还在愁给你绣个什么好。可巧了，那日从夫人那回来倒让我有了主意。”
　　“可是，这颜色你选了一样的。这花色你是怎地与阿娘又同了？我可是记得那时阿娘还没有做好，也没有绣花。”我是真的好奇与不解了。
　　她扑哧笑出了声，似是没想到我会问我这个。
　　“这我倒是真的不知，只是听你前段老是念叨桃花的，我就绣了桃花。不喜欢桃花吗？”最后问出的话有些不确定。
　　“没有，当然喜欢了，喜欢这桃花，更喜欢这荷包。兴许阿娘也是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和了。”我道。
　　“嗯？小姐，绿柳可是不明白了？”
　　“哦，没什么，我是想可能是我上次问阿娘桃花林的事，也是觉得我喜欢桃花才在这衫上也绣的桃花了。”
　　她笑着点点头，赞同我的话。

　　“哎呀，小姐我差点忘了，今天庄上要宴客我还得去外面帮帮忙。今天可没功夫整天陪着你了。”
　　呵呵，我有点好笑，后知后觉的绿柳惊道。
　　嗯，我虽然不怎么跟镇子上别家的小姐有过密的交往。可是爹爹不同。生意上往来的人还是不少的，我的生辰来的夫人小姐自也是不会少的。今天忙是必然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去忙吧我去谢谢阿娘。”假作不耐烦的催她离去，自己也是边说边往门外去。

　　时辰尚早，客人还没有到的。可是一路上遇到的丫环仆人还是行止匆匆，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见到我也是匆匆点头而过。虽说是我的生辰我却没有多少的感觉。这热闹还不如阿娘的新衫，绿柳的荷包让我感动得多。
　　到阿娘的院子，只得门外有两个绿衫小丫环候着。
　　“小姐早，婢子恭祝小姐生辰。”
　　“小姐早，婢子恭祝小姐生辰。”
　　两人异口同声的向我福身道安。
　　冲她二人微笑，道：“二位姐姐有心了。我阿娘在吗？”
　　其中一人答道：“夫人和庄主都在的，小姐可要婢子先去禀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是，小姐。”说完又是一个福礼。
　　独自进到院中，除了门口的两人，院中再无一个人。想来也是去外边帮忙了。走到阿娘房外时，听到低低的谈话声。好奇心起，放轻了脚步在屋外停了下来。
　　“萍儿啊，最近总是有人到庄子里来倒乱，找麻烦我心里着实不安哪！”话语里有着浓浓的担忧。是爹爹的声音。
　　“夫君……这……”阿娘的声音
　　“你不懂，这些年来我在外面应酬。生意上我不敢托大，可是这看人方面，为夫却是灵敏得很！这不是普通的挑恤，怕是来者不善啊。”
　　屋里有一刻寂静，虽然看不到可是我却也似能感受了那一份压抑的沉闷般。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一向沉稳的爹爹也会这样的忧心。
　　“那可如何是好啊？”又是阿娘的声音。紧张亦无措。
　　“待过了阿秀的生辰，你收拾收拾带着阿秀去外家去暂住几日吧？”
　　“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娘急急的道。
　　听到这里我也听不下去了，快步进屋。
　　“爹爹，阿娘，你们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要我和阿娘到外面去住？”
　　因为我的突然出声，爹爹和阿娘的谈话也不得已终止了。
　　似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到来，更不曾料想我会听到这些，两人的神情都是惊诧不已。
　　爹爹很快便回复了平日的沉稳，“小阿秀来了啊，呵呵，今天可是生辰哩。一晃你都十一了！”边说边走到我边上摸了摸我的头顶。
　　“爹爹，您别打忿我刚刚可是听到了。”我不满的看着爹爹说。
　　“阿秀，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阿娘有点微怒。不懂阿娘今天是怎么了。
　　我却是不敢再放肆。阿娘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甚少发怒。可是比较起来我却是更害怕阿娘生气的。
　　虽是没有做声，我的心里还是有着疑惑。
　　阿娘总是最了解我的。缓了声音道：“你爹爹是说，我很久都没有回去过了。你生辰外公也不能来。想让我和你去你外公家走走，顺便小住几日。”
　　“真的？”不看阿娘我看向爹爹问道。
　　爹爹愣了愣，随后笑着附和：“是啊，就是你阿娘说的。”
　　“可是刚刚为什么不说呢？”我有点不依不饶。
　　爹爹笑得无奈：“这不不是还没和你阿娘商量好嘛，你这丫头就进来了。”
　　这下换我不好意思了。爹爹倒是没再调侃我，转了话头：“今儿个，阿秀你倒是来得早啊？可不多见。”
　　说到这我总算是记起我来的目的了。在爹爹面前转了个圈。
　　“爹爹，好看吗？”
　　“阿秀问的是这衣服还是人啊？”说完大笑起来。
　　“爹爹，您……明知道我问的是衣服。您这样一来，阿秀若说是人岂不是无视了阿娘的美意？若是说衣服岂不是要阿秀自己给自己……给自已……”我突然觉得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才合适了。有点语塞。
　　“哈哈……不急，不急，我们的小阿秀自然是好看的，这衣服嘛也不错。锦上添花，锦上添花啊！”
　　看着大笑的爹爹，又瞄了瞄阿娘。她在一边含笑而望。我觉得这样真的很好有疼我的爹爹，阿娘。若是永远这样就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