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和风月》青铜豌豆

6、第六章

　　眼前就是电视剧《红楼梦》的拍摄地点，吸引着无数曹雪芹的拥趸。
　　三人并排走在这古色的庭院中，乔雨辰位于两人中央，和曹溪讨论着对于这部《石头记》的观感，两人一句话一声叹，停在背着锄头的黛玉石像旁，含情脉脉的看着这位薄命佳人。
　　江冲捅了一下乔雨辰后背，对他使个眼色，乔雨辰恍然，拍拍脑门，后退一步，江冲前进一步，漂亮的走位配合。
　　“喝点水吧，天气这么热。哈哈，你盯着这村妇石像干嘛？”
　　“谢谢。”曹溪接过他递来的矿泉水，一边拧开盖子一边说：“这是林黛玉啊，才不是什么村姑哩！”
　　她喝一口水，看了看躲在一旁的乔雨辰，乔雨辰避开她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有点累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吧。”
　　没等曹溪开口，江冲立刻嚷道：“说得对，你看，那有个石凳正好在树荫下，走着。”说完自己率先拎着东西跑过去了。
　　三人坐在石凳上闲聊，乔雨辰故意逃开关于红楼梦的话题，在学校和毕业后的工作问题上抛砖引玉。而江冲见到阳光立刻滋长，拿出学校的各种风闻八卦来逗曹溪开心。
　　乔雨辰见这小子上道了，借故说上厕所，四处转转，把时间留给他们。
　　“唉，这小子就是屎尿多。”江冲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
　　曹溪莞尔一笑，也不接话。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江冲不等曹溪回答，便硬讲了出来。
　　“有个女孩和白富美完全不沾边，学着偶像剧里的情节，女扮男装翻墙来到了她暗恋的男孩的学校，是南校。大家以为她是新生，便依照校规让她光着膀子绕着操场跑圈。”
　　“啊！肯定是她暗恋的男孩看出来她是女生，就英雄救美了吧。最后两人在一起了。”曹溪说
　　“哈哈，不是这样的偶像剧情节，接下来发生的是，她跑了几圈后，大家仍旧没发现她是女的。”
　　曹溪笑了一下：“怎么会有这种校规。”
　　见她对这个笑话不大受用，江冲决定再来一个狠得，他说：
　　“再来一个。一个美女问男人需要特殊服务吗？男人说我玩的怕你受不了。美女发火了，老娘出道五年来，什么变态没见过，你说吧怎么玩。男人说——白玩！”
　　说完，江冲自己乐的合不拢嘴，曹溪白他一眼：“你思想太肮脏啦，就没点正经故事？”
　　“正经的？有啊，你听着。”江冲喝一口水咕咚一声咽下去。
　　“一个女孩去参加她暗恋多年的男孩的婚礼，男孩在婚礼上侃侃而谈，举止大度。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了。男孩来敬酒了，女孩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祝福的话还是要说的，她说，的气质更好了啊，以往你每次见到喜欢的女孩都会说话结巴，很多女孩都因此不待见你，哈哈，告诉我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你是怎么骗到手的？真有福气。男孩一愣，脸色微红的说，真，真的，真的吗？”
　　曹溪听完，缓缓叹口气：“哎，这个故事很好，不过真的让人好伤感。”
　　江冲见她喜欢伤感故事，于是从脑海里搜索类似的段子。无奈自己在伤感故事这方面存量太少，灵机一动，决定拿乔雨辰说事。
　　“其实我身边也有这种故事，比如雨辰这小子。”
　　“他，他？他怎么——了？”曹溪发现自己有些结巴，正好对应上上一个故事，脸色微红。
　　江冲没注意——他本来就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他说：
　　“原来雨辰在高中时候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两人约定要去同一所大学，可是，她却出国了。”
　　“然后呢？”曹溪关切的问。
　　“然后，然后去年暑假她回来了，她偷偷去医院多台，正好被我看到。关于这件事，我现在都没告诉雨辰这小子，他还在那傻逼似的等着。当然，你也要保守秘密。”
　　“嗯，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去医院未必是堕胎吧。”
　　“是堕胎，因为当时我们在同一个手术室外面等候，一声喊了她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是她。”
　　“哦——那你去那里干嘛？”
　　“堕胎！”
　　江冲话一出口才发觉失误了，赶忙补救：“我姐在那里上班，我去找她了。”
　　“哦——”曹溪眨了下眼睛，若有所思。江冲偷偷瞥一眼看她有没有发现自己的马脚，却被她扑朔迷离的眼睛吸引了。
　　“你是说这孩子不是雨辰的？”曹溪问。
　　江冲干咳一声：“嗯，怎么可能是他的。这小子到现在还是处男，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大老爷们守身如玉，真是操蛋。”
　　两人一问一答，围绕乔雨辰的话题，一个及其了解，一个及其希望了解。
　　这边，四处转悠的乔雨辰，看见了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李楠和她男友正坐在树荫下聊天，旁边居然还坐着一个女孩——张媛媛。
　　乔雨辰赶紧后退几步，他觉得必须马上通知江冲，不然事就大了。
　　“哈哈，乔雨辰这小子，远远没有你想象的正经，他——”这边江冲还在纵声谈笑，其实他和张媛媛的直线距离只有五十米左右，中间隔了几堵红墙而已。
　　“说我什么坏话呢？”乔雨辰过来了。
　　“操，上厕所怎么这么快？”江冲说。
　　其实乔雨辰已经离开半个多小时了。
　　“突然想到有事还没做而已，咱们这就回去吧。”对江冲使一个眼色。
　　江冲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表示同意，他知道乔雨辰不会无病呻吟的，肯定内藏玄机。曹溪觉得奇怪，现在走的确是早了点，才十点左右，但是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暗自在心里回放着刚才和江冲的谈话。
　　在出租车上，江冲难掩兴奋之色，仅仅是和曹溪说了几句话就满足的快要飞起来。这和他一贯泡妞如同吃饭司空见惯的态度大相径庭。
　　“咱们去吃肯德基吧？”江冲喊叫着。
　　“好的。”乔雨辰说。
　　曹溪疑惑的看他一眼，明显是“你不是有事吗？”的意思。乔雨辰微微尴尬，闭口不语。
　　“这就对啦！”江冲手无阻挡指挥着司机师傅往市里开。
　　石家庄是河北省外来人口最多的城市，各种方言交相辉映。肯德基店里也是各种方言的甜言蜜语的出产地，三人挑选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
　　江冲挥动着大手：“纵观全国大小城市，说道美女多，重庆是首屈一指的，湖南上海也很不错。哈，当然了，我们大邯郸也能排如前五，美女之乡的男孩也都普遍是帅哥，因为帅哥她妈都是美女，基因遗传下来。哎，说道帅哥，就比如雨辰这种小白脸。”江冲指着乔雨辰下巴，词锋一转：
　　“要不是用情专一，肯定是我的第一劲敌。”
　　乔雨辰连忙表示愧不敢当：“你泡妞水准天下无双，举世闻名。我深深被你情场驰骋金戈铁马的雄壮背影所震撼。”
　　“他情场很得意吗？是不是换了好多女朋友啦？说来听听呗。”曹溪插嘴道。
　　乔雨辰感到左脚被狠狠的踩了一下，反应过来说错了话，赶忙补救：
　　“哦，这个，我是说理论而已，他的泡妞理论系统格外强大，只是至今还没有遇见一个女孩能让他一展拳脚，是吧冲子？说到用情专一，我想你绝对是海枯石烂才敢与君绝那种。”
　　乔雨辰随口瞎说，江冲听得乐不可支：“我次——奥！照啊，你这小子对我多年的了解，我相信你看的差不离，哈哈，哎——美女，给哥们加一瓶可乐，奶——，天真够他——热的，哈哈！”
　　听到他硬生生的把口头禅“他奶奶的”和“他娘的”吞回去，乔雨辰拼命忍着笑。
　　“我发现你挺能说的嘛，怎么在学校很少见你这么口若悬河呢？”
　　“嗯？是吗？”乔雨辰借机笑一下，排泄苦忍的痛楚。
　　“这小子就是这样，他说脏话其实也挺麻利的，只是在你们女生面前装一下样子罢了，我说的对不对呀乔雨辰同学。”江冲一脸阴笑。
　　“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曹溪问乔雨辰。
　　“哦，这个问题。”乔雨辰挠头：“我还真没想过。”
　　“长发，白净。”江冲低着脑袋看着桌面，显然一边回忆一边总结：“还有大方可爱，最好有酒窝，性格体贴，最好左耳唇上有一颗痣。”
　　“去你娘的，真没个正经”乔雨辰冲江冲挥动一下拳头。
　　“你听他说脏话顺口不？”江冲指着乔雨辰对曹溪说，然后自己爽朗大笑起来，显然被骂的格外舒服。
　　午饭时间到了，三人在肯德基把带来的零食吃完，已经基本没了胃口，江冲提议去唱歌，曹溪却说有些累了，想回学校休息一下。
　　回学校途中，江冲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直接挂断，又按了几下，传来关机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