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何愁》何以言默

2、那小鸡

　　何以言真的认命了，这可以表现在很多方面。比如，他今个儿一大早就起床抢了原本属于小萝卜的工作---做饭。说是做饭，其实家里连两斤糙米都拿不出来了，只有据萝卜说是他生病那几天何大娘送来的四五斤糠。这在现代可是连猪都不吃的食物呀，在这里却成了他们一家两个娃娃所有的粮食。唉。
　　何以言，不，何白菜并不会做饭呐，可是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照顾他，我们白菜君显然并不乐意，这不是欺压弱小么。想他堂堂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才不屑于欺负小孩子呢。所以在萝卜受宠若惊的目光里白菜君做了人生第一次糠汤，用家里仅剩的一块猪油摸了锅底煮了个野菜。丫丫个呸的，拉喉咙，生疼生疼的。我们小萝卜却吃的很开心，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碰过油星了。白菜君看着自己弟弟吃的狼吞虎咽的默默的往他破旧的碗里夹菜，萝卜抬头看着哥哥含糊不清的说“哥，你也吃呀”。白菜点点头，机械的夹菜喝汤。幸亏这具身体还小要不怎么能吃饱呢。看来得想办法挣点外快了，要不小萝卜真的要变成小萝卜头了哎，白菜君想着。
　　吃完饭萝卜抢着收拾碗筷，萝卜是个特别能干的孩子，从家里就能看出来。虽然是家徒四壁，但是所有的东西用品都特别干净整洁，而这些全是小萝卜的功劳。白菜坐在门口晒着的柴火上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边思考着要怎样才能赚点钱。小萝卜到了要上学的年纪了可不能没有学费呀。上学的话就要起个好听点的名字了吧，白菜君这样想到。“小萝卜过来一下，”白菜冲着不远处忙活着的弟弟喊道。小萝卜颠颠的跑过来，他以前是害怕自己哥哥的，以前哥哥很少和他说话。但是哥哥自从生病又醒了以后就变了好多。很明显，小萝卜喜欢改变后的哥哥。
　　“小萝卜，哥哥想让你上学”，白菜君很温柔地说。
　　“可是咱家没有钱呀，”萝卜看着哥哥，可怜巴巴的。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要上学就得改个名字，你这样上学你同学们会嘲笑你的咧。”白菜苦口婆心的劝。
　　“钱怎么办？”萝卜依然纠结。
　　“放心，我会赚钱的咧。”白菜坚持。
　　“可是要改名字需要族长同意呀。”
　　“我和族长说，族长会同意的。”白菜君攻破最后一道难关。
　　“那哥哥，我们改名字叫什么。”小萝卜显然没有那么兴奋。名字自己已经叫了六年了，突然要改掉还有一点不舍得。
　　“以后我呢，叫何以言，你叫何以默，知道么。”白菜君，哦不，现在是何以言郑重其事的说，“但是萝卜还是你的小名儿，还是可以继续叫的。”听到哥哥说自己的名字还可以继续叫小萝卜很开心“谢谢哥哥，以默以默，嘿嘿还挺好听。”
　　看到弟弟对这个名字并不排斥何以言也显得很开心，终于能摆脱这个无良老爹取得再随便不过的名字了。
　　“白菜，小萝卜，在家么。”门口传来一阵并不温柔，但是却很好听。小萝卜听到后马上站起身对何以言说：“哥，何大娘来了，我去开门。”何以言点点头，心里却在纳闷，听声音很年轻呀，怎么能叫人家大娘呢。不一会儿，萝卜回来了后边还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那个女人长得不算高，模样清秀，一双眼睛大大的，当她看到何以言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种关心的情绪。“大娃，你终于醒了。”说着就要摸何以言的头发。何以言顺势拉住她的衣袖，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关心他。他说：“大娘，我生病的这些天多亏了你照顾萝卜，大娘您也辛苦了。”何大娘脸一红忙不迭的说：“大娃你说的哪儿的话，大娘把你和小萝卜当成自己的儿子，哪还说辛苦呢。”
　　其实，在何爸过世何妈跑了以后，何大娘很多次想把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接到自己家一块生活。可是那时候真正的何白菜因为大娘家的生活本来也不好过就拒绝了。多两张嘴确实是不小的负担呐。两个孩子虽然并没有搬过去，但是何大娘还是隔三叉五的就来接济他们，有时候是自己丈夫打的野味，有时候是几斤糠面。
　　小萝卜亲热的扑到何大娘怀里，何大娘摸着他的头笑。“忘记说正事儿了，瞧我给你们带了什么。”何大娘说着回门口把一只大母鸡提了进来。“大娘您这是做什么。”何以言吃了一惊。“大娘把这只鸡给你拿来是让它给你下蛋的，你这病才好，是得多补补了。”何大娘说到。“不行大娘，我记得您家一共才两只鸡，下的蛋您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何以言很坚持的拒绝道。“乖孩子，大娘家里还有一只呢，前几天刚孵出来十来只小鸡，现在长大了些已经回满地跑了，大娘家里很快就能多很多只鸡了，这个你们兄弟就收着吧。”何大娘也很坚持要把鸡留下来。“那好吧大娘，不过等过年的时候我会还给您两只大母鸡的，这样行不行。”何大娘那想过过那么长时间的事情，但是还是笑着同意了。
　　“大娘，我会好好种地，多赚些钱，您就不用担心我和弟弟了。”何以言对何大娘说。其实这是一句承诺，一句保证，何以言心里想。
　　何大娘笑着说好，然后说家里农活忙，先走了。小萝卜把何大娘送出门外。何大娘很是心疼这两个孩子，这俩孩子无父无母的，就俩人相依为命。但是他们自强，何家大娃生病前还读过书，不过因为这次生病，小萝卜把哥哥的书都卖给村里得乡绅来给哥哥看病了。唉，苦命的娃娃呀。何大娘想着，以后一定要多照顾着他们些。
　　送走了何大娘，何以言心里一阵恍惚。虽然是第一次见何大娘，但是他心里却巨额的很温暖，很踏实。
　　何以言招呼来小萝卜，他们打算垒个鸡窝，给他们家的新成员。好不容易从院子里捡来一些破砖头，俩人又从外边弄来一堆泥土忙活开来。一下午，俩人终于把鸡窝弄好了。开开心心的把大母鸡弄进窝里，俩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搞定。
　　晚上继续是万年不变的糠面汤煮青菜。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