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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六章 凄凉生日和神秘礼物 ...


  •   第二天是六月三号,我的十八岁生日,真是太凄凉了,王雨真给了我一只转笔刀,朱莉叶给了我一支二B铅笔,这就是我收到的全部礼物。

      她们还大言不惭地说:“你不是准备参加高考嘛,好好发挥,好好涂卡,这两样东西代表我们与你同在!加油!”

      我狐疑地看着她们,昨天不是还拼命反对我去高考的么,这么快就又舍得我啦?我似乎从她们笑眯眯的面具后面看到了一行小字:反正她也考不上。

      “哼!”我收起铅笔和转笔刀,骄傲地说:“我只要这个月好好准备一下,考个省里的大学小菜一碟。”

      “没有一个月哦亲,从今天算起,还有整整二十八天。”

      我白王雨真一眼:“怎么没有一个月了?闰月不是月啊?”

      上午从第三节课起,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体育课也取消了,大家在教室里斗斗地主,打打麻将,只有我捧着一本英语单词在背,好不孤清。

      我这寂寞的十八岁啊,全是雨季,都没有花季……

      这时候,走廊外有人敲门,不一会儿说是找我的。我出去一看,立刻大失所望,原来是值班室的老头。

      老头拉着我:“你是高三九班的姚绮蕊同志吧?”

      “是啊。”同志是啥……

      “花园小门那里有个人找,说是今天一定要见你,有东西交给你。”

      “呃?”我愣了愣,问道:“男的女的?”

      “男的。”老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站在打开的后门外,感觉到一道异样的视线落在身上,回头看去,教室第三组最后一排坐着薛老怪,闲闲翻着一本杂志,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之流。

      ……刚才是他吧?我怀疑地眯了眯眼。

      “恩,我知道了,谢谢!”我对门卫老头道,欢快地跑回教室,拿上雨伞冲出了门。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跳着下楼,哼着一个爱情剧的主题曲,题目叫做《你来了》,轻快的旋律,感觉很适合此时的心情。

      虽然我真的不知道谁来了。

      难道在我十八岁生日这天,一个暗恋我多年的男生终于鼓起勇气,要来表白心迹了?我会收到一束花?还是一本暗恋日记,里面藏着我从小到大的相片?不不,这个太变态了……

      我就说嘛,不是我没有人暗恋,只是暗恋我的人隐藏得太深。这么一想,觉得这雨下得真是浪漫,雨中的校园看上去真是清新,木棉花坠落的瞬间真是唯美。

      当我看见小门外站着的唯一一个生物时,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而我顿时有种砍人的冲动。

      那死老头!我问他是男的女的,给我回答得那么斩钉截铁!这得有多瞎才能把人看成男的啊?分明是个软妹子!

      我挣扎着调整了一下表情,开口还是透着有气无力:“是你……找我有事?”

      那姑娘垂着脑代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吓了一跳吧?是我让老伯把我说成男生的,就怕你不肯下来。”

      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是个花痴,还是暗示我是个白痴?我也不答腔,就站在那里偏着头,把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输了。

      凤毛中学的校服本就比我们骚包得多,丝质白衬衣,深红高腰裙,那双粉色长筒袜不知是她自己配的还是统一着装,总之这一身衬托得她胸是胸腰是腰腿是腿的……看得人好羡慕啊(泪)!

      PS:凤毛中学的真名叫麟角中学,正是叫人高山仰止的三高学校之一。复习一下三高:高门槛、高水准、高尿性。

      “我认识你吗?”我硬撑着A罩杯继续摆谱。

      那女生态度倒好,仍是和和气气、略带讨好地对我笑:“我是从隔壁学校过来的,你认识这个人吧?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我一看她递过来的信封,表情终于撑不住了,伸手扶额:这个剧情太次了有没有!拉低我全市青少年的档次有没有!

      “……你不会直接找他,叫我下来干嘛?这还下着雨呢,我凭什么替你跑腿?”

      她叹了口气,“要是能叫得动他的话,也就不麻烦你了。我也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拜托你!”

      “你怎么知道我的?”我问她。

      “我有个同学,初中和你们同班……”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拿过信封,“我替你送就是了。”不料她顺势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几乎是过度用力地蹦出三个字来:“多,谢,了。”

      我估计她眼睛里射出的精光至少有二十五瓦,握着伞的手一抖:“你、别客气……”

      回去一路上我很想望天,望到的却是雨伞布。

      贵族学校的美女暗恋薛老怪……然后替她传情书的是我……老天,你底裤都露了,还敢不敢再无耻一点?我看着红花朵朵的伞底布,嫌弃地摇了摇头。

      天谴来得好快。

      我还未走到教室,就感觉肩后一阵麻痒,隔着衣服摸了摸,又好像没有什么异样。我在铃响前几秒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看见老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我忽然觉得老段长的好衰……

      例行的课前讽刺才开了个头,我就举起一只手来,笔直不动。老段扫了我一眼,当作没有看见。

      同学都在看我,只有老段在讲台上走来走去,不做理会。这厮鸟!我昨天才给他帮过腔呢,这么快就忘了!

      “老师!”我终于出声打断,没等他询问就央求地说:“我身体不舒服,能不能去一下大姨……去一下医务室?”

      老段被硬生生打断,面色不虞:“怎么一到我的课上就这个不舒服,那个不舒服?不是翘课就是装病,都当老师是傻瓜?”

      结果我被老段更加彻底地无视了。我从小到大都不能理解人们为什么要忍受痛苦,而忍受痛苦又为什么是一种美德,所以我霍地一下就自己站起来,往门外冲去。

      习惯的力量太可怕,我走的是前门而不是后门。匆匆道了声歉,我从老段身边直直穿过去。

      老段错就错在身手太矫健,一把就扳住了我的肩头,本意是阻我一阻,谁料我“啊”地一声就蹲地上了。朱莉叶推开凳子跑上来,奇道:“呀?你是真的啊?”

      然后她捂住嘴,倒吸了一口气。前两排的同学纷纷站起来围观,我听见一两声“那是血吗?”“出血了欸!”

      老段像被门挤了一样的表情,踉踉跄跄地后退好几步,语无伦次地说:“都都都回位子上去!看啥?我没碰她!我我我指甲刚剪!”

      指甲?什么跟什么啊?

      我被朱莉叶拉了起来,往门外推:“先找大姨妈再说!”

      班上骚乱不止,议论纷纷,老段面如死灰地目送我们离开,头顶稀松的毛发都蔫蔫的,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我就说他长得好衰……

      “……肩膀后面那里出血了,从衬衫底下透出来,和昨天薛老大一模一样,你们串通好的啊?”朱莉叶扶着我问个不停。

      我被老段那一抓,突然疼痛加剧,只会说“不知道不知道!”一路哀号着来到了医务室。结果刚在病床上坐下,门外又闪进来一个人,正是薛老怪。

      “……”我指着他,抖了抖又垂下来,疼得直跺脚。

      薛老怪插腰站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哪有那么痛啊?”

      我用力瞪着他,在拖地的床单上又踩又跺,只差没飙泪了。大姨妈掀开帘子一出来,就说了一句:“怎么了?毒瘾发作了?”

      我眼泪终于流下来。

      大姨妈听了朱莉叶的描述,对我道:“转过身,肩膀露出来。”

      我幽幽地转身,幽幽地看一眼薛老怪:“你不回避吗?”

      他很淡定地摇了摇头:“我是专家,不用回避。”

      我对着大姨妈和朱莉叶哭闹耍赖:“让他出去啊!”薛老怪终于不耐烦,冲我咆哮:“你游泳课穿的还是吊带比基尼呢,少啰嗦!赶紧的!”

      “……”“……”“……”

      我羞愤交加,解扣子的动作都是恶狠狠的,连肩上的伤口都忘记了。

      “咦?你又是怎么弄的?”大姨妈看了我的创口,果然表示讶异。

      “先处理伤口,原因等下再查。”薛老怪用大人的口吻说(我嘁……)。

      大姨妈用一根疑似筷子的木棍把头发盘起来插牢,熟练地拿出了昨天见过的不锈钢盘和酒精灯。我的心肝脾胃肾无一不在哆嗦,我说过我这个人很纤细的。

      “啊!”

      “唉呀!”

      “呜啊啊!”

      “嘤嘤嘤嘤……”

      “好了。”大姨妈说,替我提了一把衣襟,“连续两天见到同样的伤口,还真是稀奇啊。你不会也不愿说原因吧,恩?”

      我坐在病床边沿,可怜兮兮地看着大姨妈的眼睛:“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有被东西割到……”

      薛老怪拖过一把椅子径直在床前坐下,冷冰冰地说:“我来审!”他的眼神就像是追踪猎物的狼。

      ——审你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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