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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三章(上) 猛酸钾和碘酒精 ...

  •   这……这种情况……为什么会出现我的名字啊!

      我完全没有回答的意图,奈何全班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我的脸上。更糟的是,我这才发现除了老段和薛老怪,我是班里唯一站着的人——而且还是在过道中间。

      预感……非常地不妙。

      老段转过身来面向我,面色稍霁,摆了摆手说:“你跟他去一趟医务室。”

      “……”

      “没听见老师的话吗?让你和这小子去趟医务室。”

      当我听见的自己的名字时,觉得很想不通。现在,我好像觉得想不开了。

      “我干嘛要?”

      虽然这是我的心声,但却不是出自我口。我一听见薛老怪这种语调,一看见他那种站姿,就感到天昏地暗。

      老段果真又开始咆哮了——他难道是声控的吗!

      “@%&R*&(&*$(快进)……”老段说道,“在外面和人斗殴受伤,你觉得了不起是不是?你很伟大是不是?在我看来这就是幼稚我跟你说!”

      薛老怪低头“呵”地笑了一声。段长同志加一分,虽然他不能感受到成功的喜悦。

      薛老怪回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老段的吼声很快又盖了过来:“你问问同学看看,有谁觉得你厉害了?拿这种行为来炫耀,别人只会笑你幼稚我跟你说!”

      薛老怪露出“我很无聊”的表情来,把头歪向窗外。老段话锋一转,突然冲我叫道:“姚绮蕊,你说是不是?”

      我哭,段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为什么啊!你跟他说就你跟他说,扯上我做什么!

      我偷眼看薛老怪,他的脸朝着走廊外面,一副游离的样子,如果我现在点头讨好段长,有没有可能蒙混过去免遭打击报复?

      目光晃到他的领口下: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我对老段道:“是!他不幼稚谁幼稚!”(咦——?!)

      我在干嘛啊!这下死了!薛老怪立马回头瞪我,目露凶光,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我想我一定是太记恨之前课间发生的事了,所以才如此失控。啊啊,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我还是被迫和薛老怪一起离开教室,真不知道这关我什么事啊?到底为什么我要和他一起去医务室啊?为什么连老师都要这么莫名其妙的啊!

      我不活了嘤嘤嘤!

      才刚刚踏出走廊,薛老怪就龇着牙对我道:“走远点!别跟着我!”

      我说:“好。”拔脚飞奔下楼,迅速从薛老怪的视野里消失。

      ……虽然这样看起来很像逃跑,但我才不是这种人,我不屑解释。

      一路跑到食堂,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终于在靠窗角落找到了基友二人。王雨真坐着一张凳子,踩着一张凳子,四角底裤一览无余,简直旁若无人。虽然附近确实没有别人就是了,除了朱莉叶。桌上摆着一个小镜子,真哥一手抄着个刮胡刀正在剃眉毛,另一只手给朱莉叶捧着,专心致至地替她涂黑色指甲油,这情景……用“温馨”来形容好像又不太对,算了。

      她们看到我在上课时间突然现身,竟然不闻不问。我悠悠开腔道:“朱莉叶,薛老怪受伤了,你要不要去那个一下?”

      朱莉叶“啊”地一声,抬起头关切道:“真的?伤在哪里?”顿了顿又道:“如果是手臂什么的就算了。”

      我“呿”了一声,伸手戳了戳她的胸口:“这里~”

      朱莉叶脸泛桃花地跳了起来:“还有谁在边上没有?”

      “No,”我冲她眨眨眼:“四点钟方向,应该还没出教学楼。记得带上真哥哈,你一个人摆不平他。”

      朱莉叶拽起王雨真一阵风似的刮过食堂,朝门口冲去,王雨真冲我大喊:“靠,我是你花钱雇的啊?!”

      我笑眯眯地挥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答:“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背着我和薛老怪称兄道弟了!”

      她们两个走后,我找了把凉快的椅子坐下,把一张化学考卷在桌子上摊平了,开始用红笔认真订正。

      二十分钟后,我改完了最后一道大题,撑着下巴发了会呆,越想越懊恼自责。

      这高锰酸钾怎么又看成了锰酸钾呢!白丢了整整六分啊,太不应该了!

      想完正事,我考虑着虽然把老师交待给我的事情派给了小弟(?),好歹也要亲自去监工一下,才可放心。于是我收起纸笔,往医务室的方向慢慢踱去,不知为何心情很好。

      医务室在我们称之为“小别墅”的楼房一层,拐角第一间,后面有器材室、杂物间,楼上则是生物实验室和标本室。事实上,我们的校医和生物实验课的老师就是同一个人,而且就住在这楼里,是个阴沉沉的老处女,女生们都叫她“大姨妈”。

      我溜到门口,见门没关拢,留了一掌来宽的缝隙,说话声从里面清晰地传了出来。

      “……既然挂了彩干嘛不直接来医务室?”这是王雨真的声音,“你是哪根神筋搭错了会跑去上课,还是老段的课!”

      “你傻啊?如果知道是他的课我还会去吗?”薛老怪回答。

      “谁叫你从来不看课程表。”王雨真说,“结果当着全班还有老段的面,风光了吧?切!”

      “真真你别怪他,”一个幽幽的声音飘了出来:“都怨我不好,翘课被段长抓,连累了薛家哥哥……”

      我一听,朱莉叶又犯病了。一口“真真”一口“薛家哥哥”,当着那两个人的面,端地是好有勇气。

      半晌,只听王雨真道:“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你不想泄露受伤的消息,连医务室都不敢来了。”

      我听了只有望天的份。薛老怪在我们学校被捧得跟黑手党教父似的,可以想见,等下课铃一打,消息就会从我们班传开,然后又是慰问啊,礼物啊,闹得满城风雨。这家伙何德何能,还敢嫌三嫌四……啊啊,真是烦燥,凭什么就他受欢迎!连我闺蜜都向着他!

      我正在自揪头发,瞥见白大褂的影子在门缝里晃了一晃,大姨妈不耐烦地声音响起来:“你们两个走开一些,我怎么处理伤患啊。”

      什么?还没处理么?我一张卷子都改完了,他们这儿效率怎么这么低下啊。难道要拖到下课被群众包围才过瘾么。我凑近一点,听见不锈钢托盘的叮哐声,室内静了下来。

      脑袋往门缝伸了伸,觉得不妥,我从兜里掏出一把小梳子,仔仔细细地把长发梳到前面,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这才悄悄地凑上门缝偷窥……不对,我这个行为,应该叫做暗访。

      病床靠右边墙放着,薛老怪一副大爷的模样坐在上面,支着一条腿,衬衫扣子解了一半,大姨妈骑着沙发椅在桌子和床边滑来滑去,王雨真和朱莉叶都背对着我靠墙站着。

      “哇,你这是被谁砍了啊?”王雨真说。

      “这不是刀伤。”大姨妈挡住了我的视线,一边检视伤口一边随口回答,“伤口很不平整,而且中间深,两头浅,像是尖器凿下去的模样。”

      我……忽然有种看验尸现场的感觉。念头一转,就听见薛老怪不满地说:“当我死人啊?”

      大姨妈研究得认真,竟不发火,只冷冷道:“那好,你说你这是怎么弄的?”

      “痛死了,快点帮我上药啦!”然后是一声惨叫。大姨妈转过来,把一块沾血的棕色棉球丢进纸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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