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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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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看我这套回风落叶剑使得如何?”
“嗯,不错,很有点我金华白家的气势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像那个展昭一样,也去江湖上闯个万儿出来?”
“呵呵,你还小,再过几年,哥哥就带你出去历练一番,假以时日,必定不会输于南侠!”
“我快十一啦,还小?那展昭也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我不管,哥哥,你不是后日就要前往五台山去见了空禅师么?我也要去!”
“不行!说了不许就不许!……好好,小祖宗,别闹了,我怕了你了……不过咱们可有言在先,任何事不得妄作主张,不准私自行动……”
“哎呀,哥哥,你好唠叨啊!我记下就是……哥哥,左右无事,你再给我讲讲展昭的故事好不好?”
“你都听几遍了还要听?”
“再讲嘛!”
“好,话说当年……”
静谧的夏日午后时光,小小孩童一脸陶醉神往,在锦衣青年怀中沉沉睡去。青年无奈苦笑,替他拂开额前散发,那晶莹如玉的脸孔上绽开一丝甜笑,好梦正酣。
五年后。
甘凉道上,几个猥琐汉子嘿嘿□□,向一少女步步逼近,少女虽秀发散乱,惊慌中仍可见其姿容秀丽。眼见那几人越迫越近,她边呼救边脚步踉跄向南奔逃,跑不几步便一跤跌倒于地,汉子随后撵上,直扑过去,口中淫词浪语不断,只听“刺啦”一声,少女惊叫声中,已露出一片雪白颈项,更激得汉子们□□大发,少女急怒之下,竟晕了过去。
眼见肥肉就要到口,领头的汉子急不可耐便要继续撕扯那少女衣衫,却只见眼前银光陡的一闪,他身手倒还算利落,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狼狈万状爬起身来,怒目看去,却原来只是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样貌甚美,不由淫心又起,趋前便伸手欲抚那少年光洁面庞,口中还不干不净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兔儿相公……”话还未说完,寒光猛闪,他只觉左肩一阵剧痛,那条手臂已与身子分了家,立时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其余三人本一直饶有兴味抱臂看着老大调戏那少年,此时变故突生,均又惊又怒,呼啸一声,齐刷刷抽出刀剑,将那少年围在正中。
“兀那小子,到底是何人?竟敢在我们巍山四虎的地盘上撒野!”使刀的二虎圆睁环眼怒喝道。
少年冷哼一声,也不打话,将手中剑猛然一振,只听剑啸有若龙吟,长剑映日,纯白一色,如雪,如衣。
三虎打了个冷战,颤声问道:“这是……画影!你莫非就是那……锦毛鼠白玉堂?”
那少年朗声笑道:“不错,还认得你家五爷的剑!”语声突然转厉,喝道,“爷不管你们是四虎还是四虫,尔等丧尽天良,为祸一方,今日又做下这般禽兽不如之事,落在爷手里,便乖乖纳命来吧!”雪剑舞出漫天银光,剑气大盛,那三名汉子转瞬间便被剑光层层笼罩。
这几人都是亡命之徒,自不会坐以待毙,当下目露凶光,将刀剑齐往那少年身上招呼,少年身如灵蛇,腾挪闪避间毫不吃力,手中雪剑却快如闪电,劈削攒刺,片刻便已将三人逼得手忙脚乱,身上挂彩,连连吼叫,他却尚有余裕调侃:“怎样?识得爷的厉害了吧?莫若速速在爷面前自绝,兴许爷还能赏尔等一个全尸……”三人气得哇哇大叫,急进之心一起,出手却更不成章法,又被那少年瞅准空当刺了几剑。那倒在地上的大虎徒然焦急,却无法施以援手,猛转头却瞥到地上仍昏迷不醒的少女,顿时贼眼一转,计上心来。
少年眼角一扫,已见那大虎向少女爬去,眉头顿时一蹙,手中剑陡然变了招数,如秋风扫落叶,剑势大开大合,竟全是攻势,于自身破绽毫不回防。三人先是大喜,随后暗暗叫苦,少年剑招中虽无守势,却是以攻为守,逼得人不得不先顾自身,慌乱之下便愈加无法抵挡,只见剑影倏而东倏而西,眼花缭乱中竟不知那夺命一剑究竟从何而来。
大虎手还未触到那少女衣襟,耳听几声惨叫,心中一凛,顺势望去,只见三个兄弟已倒在血泊之中,动也不动。那少年脸颊上溅了几点鲜红,手中雪剑犹自滴血,冷笑着向他走来,那张雪白容颜竟如地狱修罗般,带给他的满是绝望恐怖,世界在他眼中的最后一瞬,只是一片耀日银光。
那少年白玉堂扯了大虎一幅衣袖抹了抹剑刃,傲然还剑入鞘,又将自己长袍除下,盖在那少女身上,本待将她唤醒,却忽闻脚步声响,他不欲多惹事端,忙匿身于大石后,偷眼向外观看。
脚步渐近,片刻间便已转过山弯,白玉堂凝目看去,只见来者乌发蓝衫,身形挺拔,离得远了,脸面却看不大清,但想来年纪不大。
那青年行至此处,似是一怔,四处检视一番,便向那少女走去。白玉堂此时暗摸了暗器囊中石子,只待此人稍露淫亵之意,立时便要飞石掷出。见那人只是蹲了身子低唤,却连那少女一片衣角都未碰到,竟是颇为守礼。
“姑娘,姑娘!”少女昏沉中听到似有人呼唤,睁开迷蒙双眼,眼前一张俊逸脸孔渐渐清晰。她猛然想起适才险境,尖叫一声道:“你……你是何人?”身子尽力后缩,低头看去,自己身体竟被一袭白色长袍裹得严严实实,也并无异样感觉,这才定下神来。
那人反被她惊叫声吓了一跳,忙低声安抚道:“姑娘莫怕,在下展昭,并非恶人。此处到底曾发生了何事?这些人……”
少女这才凝神细看,只见这青年眉目俊雅,正气凛然,再向四周一看,几个恶人倒了一地,那遍地血迹虽十分怕人,但显见已再不能为恶,心下一松,忍了半晌的泪终于奔涌而出,哭道:“小女子自集上回家,便被这几人盯上了,到了此处……若非大侠相救,我……我……”
那青年心中已了然,忙摆手道:“姑娘错了,救你的另有其人,却非在下……天色已晚,为免生不测,姑娘还是及早随在下下山去吧!”
少女一时怔忪无语,青年捏了捏手中一小小白玉老鼠,唇角噙起一抹笑意,这锦毛鼠白玉堂近年来做下无数侠义之举,名声大振,早便想会上一会,不料今日晚来一步,竟失之交臂,不免有些可惜。只是却不该如此大意,竟将这般贵重之物失落在此,那“白玉堂”三个篆字倒好似故意昭示行侠之人……他摇摇头,笑意更深,将那物件收入怀中。
眼光移至那血泊中的四具尸首,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心思缜密,见那几具尸首仍横躺于地,此处虽非人来人往,到底也不算荒山野岭,若有不相干的人见了,一是恐会惊扰路人,二是怕牵涉到白玉堂,到时旁生枝节。游目四顾,见左近有个山洞,略一思忖,心下一喜,将那尸首一具具拖入洞中,又将地上血迹以土掩了,方才放下心来。回想那伤口齐整狭长,多是一剑毙命,显见出手之人行动迅疾,剑出如风,锦毛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不免令人咂舌。他这里感叹一番,护送少女下山而去。
石后的白玉堂虽未见他面目,却觉此人君子风范,行事磊落谨慎,倒是个可交之人,只适才离得太远,他语声又低,未得闻其姓名,此时身有要事,不便相聚,好在英雄之会本就无定期,青山绿水,总有相逢,便也哂然一笑,沿山道向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