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江枫》倒霉骑士

9、江枫的生日

　　可是第二天，六班的钱江月，和她们班的彭逸琳，赵子茜还有孟佳瑶，都准时到了。女孩们的心思可真是说变就变，正如夏春之际的天气。在故事刚开始时的那个明媚的星期四，太阳光照得人脖子后面火辣辣的，人们都纷纷脱掉了长衫，换上了短袖。可两天后（咦！？？），江枫生日这天，夜里却又是打雷又是闪电地来了这么一场雷阵雨，天气一下子就又凉了。江枫两股发辫在脑后汇成一股，看上去多了几分典雅，她披着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背心。

　　再看她的客人们：孟佳瑶人高马大，比江枫她们高出半个头，方脸盘，大眼睛，马桶盖一样的头发有点儿卷；彭逸琳皮肤白皙，戴一副眼镜，看上去倒是纤细斯文，除去她爱占小便宜和借东西屡催不还的恶习；赵子茜又黑又瘦，头发很短，行为举止都刻意模仿男生，也许她会想要孟佳瑶的唇髭？孟佳瑶一定巴不得把它们送人。每个礼拜一，她都要大声抱怨女生校服太丑，为什么不能干脆让她们穿男生制服。很喜欢抠鼻屎。

　　而钱江月显然是她们的头头，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对每一个愿意听的人讲她家是多么有钱，她爸比开一辆限量版幻影系列加长款兰博基尼，她还天天问人家你听过宾利么？你听说过宾利么？其结果就是年级里大多数人都开始相信她在某个传销组织当骨干。她的衣柜，她的首饰，她的追求者和他们每天送的礼物，都是她最最喜爱的话题，千万别忘了她的爱车，一辆长31米，车门的设计灵感来源于飞扬的蝶翼，里面卧室，西餐厅，舞池，阳台（她可以站在阳台上，凭着大理石的雕栏，带着文艺复兴式的柔美笑容，朝仰望公主美貌的草民们优雅地招手）一应俱全，还配备一名司机，一名轮班司机，三位厨师，光女佣人和男管家就各有20人。她的英文名Lolita Sky总教人联想到洛丽塔夫斯基，一股爷气也随之磅礴而出。围绕在公主身边的，总有许多是非。

　　她们带着一脸恶心的假笑，四人合送江枫一个相框，还直接开始分吃聂小雯送的那盒巧克力。经过蓝儿身边时，她们一面大声说话，假装看不到她，一面又忍不住一直从眼角瞟她，夏蓝儿穿着一条简单的棕色长及膝盖的针织长裙，有两个大大的花朵状的口袋，看上去很是乖巧。

　　夏蓝儿也来了，她没带礼物，江枫一点儿也不介意。只是她原本以为，像钟唐这么温柔的男生，大概会送她布娃娃呀，（她幻想着）甚至玫瑰花呀~，什么的，可他却提来了一大包鸡爪子。“超辣的！”他兴奋地说。

　　“给江枫留一点啦！”小雯生气地发现她的礼物就快被不受欢迎的客人们吃光了。

　　“小气~！”三人起哄道。钱江月却得意洋洋，煞有其事地说：“我跟你们说喔，那天，我看见小雯跟她男朋友了！”

　　“喔哦~！”三人又异口同声地起哄道。

　　“我再说一遍！”小雯严肃地说，看上去很是愤愤：“苏扬是我的‘仇人’，我跟他不共戴天——”

　　“苏扬现在有情敌了！”钱江月自以为是地宣布说。

　　“谁哦谁哦！快告诉我们！”彭佳瑶同彭逸琳摇着她们老大的胳膊，孜孜不倦唯恐天下不乱地追问。

　　“礼拜五一大~早，我就看到——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聂小雯跟一个高中生手挽着手，又说又笑！亲热得不得了！！”

　　“等一下！”聂小雯慌忙打断道：“你看错了，那不是我！”

　　“诶诶诶！你们看就是那个人他也来了！！”钱江月无比兴奋地指着正在与江枫和夏蓝儿交谈的钟唐。

　　“你还不赶紧过去，一会儿他看上夏蓝儿，就要抛弃你了。”赵子茜不怀好意地说。

　　小雯气得连反击的话都想不出一句来，小雯会说不过别人，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钟唐穿着一条深紫色的长衬衣，黑裤子，还系着一条装饰用的时装领带，看上去十分“值得拥有”，只是小雯脑里却不断重播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啃鸡爪子，还把油污都揩到长袍下摆上。当然这只是小雯的潜意识在刻意抹黑钟唐，不过也不代表这样的事情就一定没有发生过。一旁的小寿星江枫看上去有些苍白憔悴，不过很开心，她准是又彻夜研究魔法，不是玩手机，也不是坐在床上吃巧克力。她时时刻刻都将塔塔西亚戒指戴在手上。

　　“你有点着魔了。”钟唐半是开玩笑，半是关心地说。

　　“我停不下来！”枫儿真诚地说：“我感到能量流过我的双手，那种感觉太神奇，实在是妙不可言！”

　　“不光是你。”钟唐感慨地说，眼睛闪闪发亮：“还有无数其他人，都深深地迷爱上了这种感觉。但你要知道，引导魔力使用的是灵魂的力量，每次引导，都会使一小部分灵魂消散，从此万劫不复。此前，你被封印了无法使用魔法，指的就是有人用结界将你的灵魂保护了起来，使其几乎不可挥发，你就无法引导能量了。虽说引导魔力对灵魂的这种消耗在人的一生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众所周知的，频繁使用魔法对施法者的体质造成永久性的，不可逆转的削弱，这是无法通过后天的锻炼来弥补的。”

　　“那些消散的灵魂，它们到哪儿去了呢？”江枫好奇地问。

　　“虚空，以太界，混沌位面，虽然名称众多，可我们所有人都对那个地方知之甚少。”

　　“那，那个位面是个什么样子呢？”

　　“无尽的扰动，黑暗，而四通八达。”钟唐说。

　　江枫显然没有听懂：“哪里是否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恰恰相反，”钟唐说：“虚空中孕育出并且大量繁衍着各式各样的邪恶生命，比塔塔西亚任何最温暖的洋流或最富饶的海盆中存在与可能存在的生命加起来还要多。它们当中或许也有不那么邪恶的种族，可是却同样危险。”

　　“既然魔导士们，比如你和蓝儿，不需要塔塔西亚戒指就可以施放法术，那塔塔西亚戒指在这个过程中又是起的什么作用呢？”江枫换了个话题，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得到解释。

　　“这可是非常基础，所以显然也十分关键的一课，枫儿。”钟唐语气稍稍认真，却不减温和地说：“我们只是容器，没有人能制造魔力，一些特异体质的人很容易吸引虚空裂隙中的奥术能量，并贮存在自己身体中，该状态下的奥能，就是通常被称为魔力或是法力的。这种情况下，可以通过引导自身体内的魔力，转化为他种形式的能量，这个过程便是施法。由于魔力与灵魂结合，以及对灵魂侵蚀的具体方式，尚没有形成一个初步的理论体系，所以在这个领域中，我们每个魔导士，都还刚刚站在同一根起跑线上，没有谁比其他人所知的更多。”

　　“现在来讲讲你的戒指。塔塔西亚戒指是一种强大的魔法介质，其表现为能以数十倍于常人的速度吸引并收纳裂缝中的奥术能量，也是释放法术的良好媒介——它的形态总是呈现为主人心中最合意的施术道具。就传说中，塔塔西亚戒指共有三枚，你的那枚，从它独特而优美的造型，我们可以断定它显然是无尽戒指——星夜。喜欢富于侵略性，永远得不到满足的主人。枫儿，这是一枚野心家的戒指”

　　江枫还没来得及开口，小雯就插了进来，她刚摆脱了那群她最不喜欢的女生：“那我的戒指呢？”

　　“小雯的这枚是塔塔西亚的花戒，只挑选并接近那些极富才华与艺术天分的人。拥有它的人，注定是当代最有天赋的唱游诗人。”钟唐夸赞道。

　　“可是，它们究竟是什么？我的意思是……它们具有这么多神奇的特性……”江枫忍不住问。

　　钟唐却叹了口气，脸上也仿佛笼上了一层阴影，他语气沉重地说：“枫儿，关于塔塔西亚戒指的本质，我不确定现在的你能否接受得了，也许过几年吧，我会重新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现在，枫儿，小雯，你们对自己的前程，有什么打算么？”

　　考大学？跟你结婚？念完大学跟你结婚？“嗯……是有一些计划啦，不过……”

　　“我要去环游世界，然后找一个远离尘世的热带岛屿定居，每天吃菠萝跳草裙舞，渴了就爬到树上采椰子。”小雯不假思索地说。

　　“一只猴子也可以比你更有志向。”枫儿嘀咕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人生梦想是什么。”小雯清了清嗓子：“咳咳——”

　　“好啦好啦我错啦！”枫儿急忙制止她。

　　“枫儿的人生梦想是什么呀？”一旁的蓝儿好奇地问。

　　“那个……”“这个……”江枫与小雯手忙脚乱，“对了！”枫儿说：“蓝儿一定是非常优秀的魔导士吧，那天在教学楼顶上……”

　　“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说话的是钟唐：“蓝儿所能存储的法力值，仅有常人的五十分之一。”

　　“咦！？”江枫与小雯齐声惊道。蓝儿摇了摇美丽的脑袋。

　　“蓝儿与我，都被夺去了重要的东西，以及与之相关的记忆。换句话说，我们连具体被夺走了什么，都不完全了解，我们既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所幸的是，蓝儿的技巧与我的头脑都还在，总有一天，我们会让一切都水落石出。”但是钟唐笑了笑：“不过，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就不错。”

　　蓝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