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是我最爱的风景》私言柒戚

2、又见

　　我发誓，在我的双脚均已跨入云艺办公楼之前，我绝对比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要正常。而现在，我居然紧张到快要忘记我是谁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么？”
　　预约？我当然有啊，我来见你们总经理季程枫啊，可是我真的要见么，我怎么见，见到他我说什么？你好？我是接手艾米事物的法律顾问苏瑾？我脑子乱的无法组织语言回答前台小姐。窘迫难耐，进退两难。
　　“您好，请问”
　　“是我朋友，你不用管了”
　　“啊！季总好”
　　季总？我猛然抬头，眼前男子黑色西装笔挺地站在我面前，褪去五年前的青涩，面容比以前多了分凛冽，多了分成熟。他朝前台摆摆手，却盯着我一动不动。良久，开口一句“你好，我是季程枫”
　　“你好，我是季程枫” 一如十六年前初见。欣喜和感怀汹涌而来。
　　十四岁的男孩对十二岁的女孩说“你好，我是季程枫”
　　只这一句，泪已决堤。季程枫，你何时放过我。
　　我神智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支撑着坐起来，对面的男人抬眼。
　　“还是会突然晕倒吗？”
　　“哦，很少了，虽然遗传我妈的心脏病，但毕竟是做过手术了，就算死，也应该能等到我妈去世那个年龄不是吗。”
　　季程枫的表情明显阴沉了许多。我知道，我这样说必定扰乱他佯装的平静，一击即中。
　　“你，还好吗？”
　　“你指哪方面？身体好吗？还是心里好吗？”
　　“呵，你果然永远都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五年前你留下一句‘我从来没有稀罕过季程枫，我现在只想离他越远越好，没有半点瓜葛！’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五年后你突然接下云艺法律顾问的职务空降C市，苏瑾，在你的生活里，季程枫这三个字到底还是像过眼云烟一样稍纵即逝了啊”
　　“季总，关于法律顾问这件事，我想艾米一定和您说过她无法抽身，所以我现”
　　“十四岁我们相识，到你离开时我二十五岁，你对十一年的感情用一句从来没有稀罕过概括，真是让我钦佩”
　　季程枫打断我，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突然感到无力，心一阵抽疼。季程枫，你做了那么狠心的决定，现在反要怪我对你绝情吗？
　　“原来那天你在病房外那么，你听到的不止这些吧”
　　“呵，碰巧只听到最后这句，也好，前面的一定更绝情不是吗？”
　　“看来今天不太适合谈工作，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
　　绝情？会比你在我还没有走出失去母亲的阴影的同时就狠心拿走我还只是胚胎的孩子还要绝情吗？用尽全力甩开季程枫抓着我胳膊的手仓皇而逃，我无力面对他和他争辩什么。
　　也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公寓，没想到五年后的第一次相见，居然还是这样一幅互相折磨的光景。我曾无数次幻想，再面对你，我也许能笑着回忆，笑着寒暄，不再经历曾经的伤痛折磨，现在看来，我低估了我们之间的爱恨纠缠。五年后的再见如初见那般欣喜，却无法如初见那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