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梦幻之白夜》宁雁奴

64、第六十四章：半日闲

　　巴士行驶在通往神奈川的公路上。车内，一群十几岁的少年还在说着今天的比赛，不时响起青春朝气的笑声。
　　白夜靠着椅背，手里转动着折扇，听着朋友的笑语，目光漫不经心地游移。
　　“小白，”仁王转头对长发少年诡笑了一下，“你真和那个吉普森谈过恋爱啊？”

　　“啪嗒”一声，折扇从灵活的手指间飞了出去，掉到过道上。
　　白夜盯着白毛狐狸，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坐在过道另一侧的柳莲二将地上的扇子捡起来，还给对面的人。
　　丸井笑嘻嘻地插话，替仁王回答了：“是伊东姐姐告诉我们的。”
　　“哦。”白夜知道姐姐来看比赛了，也便没追问，转而纠正仁王的说法，“我没有跟亚历克斯谈过恋爱。”
　　“什么？伊东前辈和吉普森谈过恋爱？”后知后觉的切原大惊小怪道，“那个家伙看起来油腔滑调的，很奸诈哎，前辈为什么会喜欢那样的人啊？”
　　白夜黑线：啊喂，海带学弟，问题的重点根本不是为什么他喜欢吉普森吧……啊，不对！

　　“我根本不喜欢他好吧，”白夜解释道，“我只是被他骗了，哪里叫谈恋爱啊。”
　　丸井取笑道：“可是小白确实当过他男朋友吧！”
　　“噗哩，还是被一袋奶糖骗到的。”
　　“喂，仁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白夜强调，“纱酱她弄错了。”
　　“那是怎么回事呢？”丸井追问。
　　白夜说道：“我和亚历克斯只是在一个学校上学，他在我隔壁班……”
　　并不是像伊东纱雪说的，他被当地小孩排挤，吉普森帮了他后，两人就成为朋友的。当时确实有人总爱找他麻烦，但以他的武力值，根本不把那群小孩放在眼里。

　　他和吉普森算是在一次打架中认识的，之后，吉普森就缠上了他。
　　不是每个人都是手冢。白夜对缠人的小鬼没兴趣，不过总归是隔壁班的，他没必要刻意避开对方。
　　后来有一天，吉普森拿了一袋他很喜欢吃的糖果，表达了与他做朋友的想法，因为对方的误导，他以为“Boyfriend”就是同性朋友的意思，于是吃了对方的糖，便算默认了“朋友关系”。
　　前身为妖怪的白夜，那时候对人类社会的许多东西懵懵懂懂的，何况还是在一个语言不同、文化殊异的陌生国界，完全没有什么“谈恋爱”、“男女朋友”等概念。退一步说，他们那个时候才七岁，谁会把小朋友间的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仁王戏谑道：“照你的说法，你就是被一袋奶糖骗到的啊！”
　　“太松懈了，伊东！”
　　黑面神突兀的声音，让白夜黑线不已。
　　“那你和吉普森分手……噗，”丸井忍不住喷笑，“真还了他一袋糖吗？”
　　白夜抽了抽嘴角：“我还了，他不要。”
　　“哎，为什么？”
　　“他说，只能还我吃掉的那袋糖，重新买的不行。”
　　——所以说，他和吉普森认识那么久，却没能成为朋友是有原因的。现在看来，七八岁的小孩这样子幼稚或无赖，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一直不是真正的小孩，怎么可能跟不懂事的小鬼交朋友？
　　无论本性脾气如何，任何人在人际交往中，都有一些喜恶偏好。对于吉普森，白夜谈不上讨厌，但也没有亲近的念头，只把对方当成普通的校友，不过，吉普森一直喜欢有事没事缠着他。

　　切原立刻说道：“我就说嘛，那家伙很讨厌，前辈怎么可能会喜欢的。”
　　总觉得这个话题哪里不对……
　　白夜决定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所以，海带学弟，你要认真学英语，要不然，搞不好哪天也会被人骗了。”
　　“有可能哦，”仁王煽风点火道，“赤也那么贪吃，也许下次人家用一根烤串就把人骗走了。”
　　海带头少年瞪大眼：“我才不会像前辈那么笨，我知道‘boyfriend’是什么意思！”
　　看着切原洋洋得意的模样，白夜默默地吐槽：以海带学弟的单纯天真，懂得再多语言，照样很容易被骗的吧！
　　听到切原的话语，有人偷笑，有人无奈。

　　日美友谊赛结束，即将迎来全国大赛的关东各校都恢复了正常的训练。
　　切原的肩伤经过几天的休养彻底恢复了；幸村也终于出院了，虽然隔几天还要回医院复查，但对于部长缺席了太久的立海网球部来说，已然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如之前商量好的，大家要聚餐庆祝一次，于是赶在半下午就结束了练习赛，十来个少年——幸村部长与八个正选加上几个一二年级的替补——一起来到了伊东神社。

　　神社的居宅区面积不小，一楼的客厅相当宽敞，进来了一群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很拥挤。
　　惦记了一天甜品的丸井没等大伙儿坐稳，便忍不住对白夜说道：“肚子好饿啊，小白，说好的甜品呢？”
　　真田正襟危坐，斥了声：“文太，坐好！”
　　瞅着红发小猪眼巴巴的可怜模样，白夜不由得轻笑：“甜品在冰箱里，文太陪我一起去拿吧！”
　　丸井立刻奔了过来：“好耶，冰箱在哪里？”

　　做客的少年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长发少年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有各种风味的甜品，水果丁浇上奶油或巧克力酱，豆腐冰淇淋，蓝莓冻芝士，芒果布丁，沙冰水果汁……
　　幸村有点讶异：“这些都是小白做的？”
　　“啊，纱酱喜欢甜品，又比较挑嘴，所以我研究了一些。”白夜云淡风轻地说道。
　　——旁人看得眼花缭乱，但擅长做甜品的人，不会觉得做这些有多么麻烦，尤其这些冷冻的甜品不担心容易放坏。
　　放下甜品后，白夜又将几种口味不同的水果花茶，分别送到柳莲二、柳生和真田跟前——这几个家伙估计都不爱好高糖食物。

　　“这是你的，幸村。”
　　琉璃盘里，什锦果蔬造型精美，果肉和蔬菜的不同色泽，搭配得协调而富有层次感，嫩黄的芝士和紫红的果酱交错成漂亮的线条，最外面的一圈，摆着片状的奶油豆腐。
　　诱人口水。
　　幸村看了一圈大家吃的东西：“这个好像和别的不一样。”
　　白夜点头道：“我看到书上说，你生的病，多吃果蔬和豆制品较好。”
　　幸村微怔，继而失笑：“哎呀呀，小白太贤惠了……”

　　“噗，是啊，”仁王捧着一杯沙冰水果汁，用着可惜的口吻说道，“小白要是女生就好了……”话没说完，大家都明白是啥意思。
　　白夜无语。
　　“文太呢？”安静地喝着薄荷冰菊茶的柳莲二忽然出声。
　　白夜坐到他身旁的空位上，慢悠悠地啜饮了一口蜂蜜柚子茶：“冰箱里有一些冰镇蛋糕，他在厨房里吃得舍不得走了。”
　　真田皱眉：“太失礼了！”
　　白夜不在意地回道：“没事，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

　　喝了茶，吃了点甜品，白夜便准备做晚餐了——虽然时间还早，但这么多人，份量肯定不少，而且早一点吃晚餐，路远的人不至于太晚才能到家。
　　白夜正要离开，军师主动提出：“我给你打下手吧。”
　　“哎？”
　　柳生跟着站起身：“我也可以帮忙。”
　　于是，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干坐着等吃。
　　白夜让大家都坐回去，只接受了柳和柳生的帮忙——有些家伙只会越帮越忙，军师和绅士做事稳重，让人感到可靠一点。

　　厨房里，红发小猪还在吃甜品。
　　“文太，你可以拿到客厅里吃的。”
　　丸井摇头：“天气热，这些甜品拿出去很快就会化的。”
　　“不要一下子全拿出来，吃一个拿一个。”白夜提议。
　　“那样得来回跑，太麻烦了嘛！”贪嘴的少年笑哈哈地回。
　　“……”白夜干脆就不管他了，转而给来帮忙的两个人分工。

　　十分钟后。白夜狐疑地打量着动作有点慢、刀工还不错的柳，又看了看对厨具相当熟悉的柳生：“啊喂，你们应该都会做饭吧？”
　　军师回道：“偶尔会自己动手。”
　　绅士空出一只手，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只会简单的做法。”
　　白夜轻挑眉：既然这些家伙都会做饭，那他为什么要在合宿的时候一个人包下大伙儿的三餐？
　　柳莲二仿佛察觉到白夜的心情，补充了一句：“家政课上，大家或多或少会学到一点厨艺，不过做得好的并不多。”
　　疑惑得到了解答，白夜也没再纠结，着手准备起来。
　　家庭厨房不像大食堂的配备，做多人份的晚餐，还是比较耗费功夫的。不过两个帮忙的少年，手脚还算麻利，让白夜节省了不少力气和时间。

　　“Cheers！”
　　饭桌上，少年们以果汁代酒，一起干杯。
　　幸村举着玻璃杯，紫蓝色的眼眸幽深难解：“这半年来，大家都辛苦了。但是……”顿了一下，“关东大赛立海大没能拿到冠军，说明我们做得还不够。”
　　提及关东大赛，气氛略显沉闷。
　　“王者立海毫无死角，同样的错误绝不会再次发生，”蓝发少年平平淡淡地说着话，却仿佛有一种利刃出鞘的气势，“全国大赛马上要到了，我们的目标是……”
　　“三连霸！”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切原第一个叫出声，其他人跟着喊道。
　　幸村微微一笑：“大家一起努力吧，将No.1的位置夺回来！”
　　“嗨！”

　　“啊咧，”白夜端着水杯，瞅着激情澎湃的同伴们，喃喃说道，“怎么有一种加入了邪-教的感觉？”
　　——他最近一直在看中国的武侠小说，里面的邪-教不都是有一些吓死人的口号吗，类似什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立海称霸国中网球界的宣言，和那个很像啊有没有！
　　猛然听到某人的自言自语，这些热血沸腾的少年，顿时觉得一桶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真田黑着脸：“伊东……”
　　幸村扑哧笑出声，打断了黑面神即将脱口的训斥：“被小白这么一说，感觉还真有点像，看来以后要少喊点口号了。”
　　喊口号是为了振奋士气，但脚踏实地地做事，才是真正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