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说书少年 ...
江水漫漫,是旅程,也是归途。四枝江上的大船上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携家带口远赴探亲,有的孑然一身行走江湖;有年逾古稀的老先生,有二八年华的俏姑娘,有只管吃睡的胖娃娃……
当然,这一次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船里来了个会说书的少年,或隔两、三日,茶余饭后便在船舱的一间大屋子里摆上一条横桌,泡一碗“碧水朝安”,执一柄沉香山水扇,放一块黄花梨惊木,碧玉长衫,犀骨发簪,垂目淡雅,扬眉清庄,举臂儒静,投足谦礼。
此船自东临海之国、四枝江下游入海口燕国而始,经晋,后入赵帝都外的鳞洞渡口止,途十州,逆水之程,时约一百八十日,半路亦不乏上、下行客,然,于船中时日最短的也有二十来日,远途的听腻了丝竹管弦,觉着这半路上来的少年几日一说的书倒颇有意思,说的又是诸国趣闻,或是江湖轶事,遂少年每场必满座。
半月前,首场略提了提天下局势,他知道,皇朝覆灭后分出了诸国的事众人大约知道一些,而且对此事亦无兴趣,只将梁、陈、赵、商、晋、燕、周几个字说了一遍,至于九迟、璃华、罗沧、琅代、衡宇几个小国倒是半个字也没有提及。
有人私下说,这个少年很喜欢拿数字来讲。
比如,四百年前皇朝中炙手可热的四大姓氏,南宫氏隐入山中做起了药材,如今已是江湖四大医家之一;上官氏承祖故训,以苍生为任,助社稷之绵力,现已名满天下;独孤氏守着重别山与世隔绝数百年之久,却在二十多年前,为了一方不知有无的巫祝符,被周国和商国隋氏联手给灭了,世上早没了白发巫族、重别独孤氏的影子;唯有那偏处寒野的百里氏,凭着一族豪勇,挥鞭打马、斩敌攻城,于临海之极东极北终成就一方霸业,以族神“燕”为号,安民立业。
说起重别山的白发巫族独孤氏的时候,少年特特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韵阁。
众所周知,韵阁始于三百多年前皇朝覆灭以后,起初还只是一个以贩卖管弦为营生的小商户,然,辗转几百年,益发强盛起来,网罗了不少的江湖能人异士为其卖命效忠。而韵阁亦正亦邪,致使黑白两道皆鲜与其打交道,若不是忌惮其实力,便是刻意巴结却没被放在眼里。若问这韵阁究竟有何惊人的势力,便要从阁中那二十四名主事说起。
韵阁职责分明,其中六大侍者负责韵主的安危和总坛阁中大小事务,传说这六个人行踪不定,神龙不见首尾,江湖上还没有谁真的见过他们,更甚者,说韵阁中五大护法和十三使者要见韵主都得通过他们,他们可以说是除韵主外的核心人物。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名字却传入的江湖:朱颜、飞絮、衔霜、流纨、幽如、宿缘。
十三使者大多是负责杀手和各界奇人异事的招募和分配,他们在江湖上的名号各自都响亮,有提起来肃然起敬的,有提起来胆寒生畏的,也有提起来钦羡仰慕的。
再说那五大护法,韵阁的所有情报都是从这五个人手里流出来的,他们大多都是前代韵主的老臣子,资历经验实力都是数一数二的,不过,近两年新出了一个年轻小辈,便是那个说书少年特特提韵阁出来将的那个人——独孤胥。
传说独孤胥是原羽护法贺连的徒弟,而他是重别独孤氏后人的这一秘闻却是才个把月传出来的。
独孤氏当年因为族中圣物“巫祝符”而被周国皇室和商国的贵族联合举兵给族灭了,可到头来却连巫祝符的影子都没见到过,如今江湖上惊现独孤氏后人,不免令人猜疑,是不是巫祝符就在他身上?而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盯着巫祝符,无非是因为四百年前皇朝留下的一个传说,这个巫祝符,就是解开这个传说的关键之一。
独孤胥此人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如韵阁其他人响亮,可以说,如果不是提及韵阁五大护法,根本没有人会想起他,他虽尽的贺连真传,可江湖上的战绩却是一个也没有。有人说,他不过是因为贺连的缘故才当上护法,其人根本就是个庸才,而韵主和贺连原本关系就好,听闻早年贺连曾九死一生救过前代韵主,故而才给了独孤胥这一个恩典。可如今不同了,他身上流着白发巫族的血,仅这一点,便可以引起无数的轰动,有野心的人、有贪图的人、有抱负人。差不多都会多注意他一点,甚至会不惜性命去他那里寻找巫祝符的下落。可是,也有人说,指不定那巫祝符早已落到韵主千山月手中,那个独孤氏的草包后人连气而都闻不到,何必白费功夫!可还是有人愿意去碰碰运气,万一天上掉下个馅饼来,偏砸自个儿头上呢!
所以,这船上有不少江湖人看上去是要去赵国帝都,实际上,他们是要经过赵国帝都,再转入陈国,因为有人说,韵主派了独孤胥去陈国收拾陈国布局的韵阁人所闹的内乱。
这些掌故自然用不着说书少年多说,他不过捡了好玩又要紧的来补充。船上还是白衣多过武者,他们对江湖不甚了解,也不甚感兴趣,想听的不外才子佳人风流轶事之类的雪月花情。
“先生今儿不若说说七国之中的美人,如何?”一个褐衣少年抱着手臂,挑了挑眉,朝说书的少年道,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起哄,想听听这传的最快的美人事迹在这少年这里有什么新鲜说头。
“美人?这可不好说了,周国当年貌惊天下,容胜天姿的云氏长女自不必重提;晋京都称得天下第一舞乐的上官氏诸位也知道;燕帝阙巾帼不让须眉、领兵平北夷之乱的朝清长公主早被嚼得渣滓都不剩;梁国以绣称绝、引得蜂蝶乱窜的绣娘已是绝响,陈国五岁做诗文的樵亭郡主也成了含饴弄孙的老太婆,商国的美人几乎都让隋氏占尽,多说倒乏味的紧。如今,咱们正去赵国,便说说赵国那个端庄淑仪的奉恩公蒋家大小姐……”
少年惊木一敲,正欲说,便有人插嘴道:“我知道,蒋家大小姐如今已是忠宁伯府柳家的长房嫡媳,便是日后的伯夫人。”
有人思索了一番,回驳道:“柳家长子即便袭爵,也是降等,怕称不得‘伯夫人’!”
插嘴那人“嘿嘿”一笑,搓着手掌哈了口气,道:“你且看着吧!蒋家好歹是正二品郡公,又与郑亲王府交好,郑亲王可是咱们赵国太后的心头肉,封号都是太后自己拟的,那柳家长子也是个难得的人物,将来袭爵再立个功,晋升了侯也是寻常事。”
“你倒是清楚?”又有一人反讥道。
“哼!我姑父可是郑亲王府的副典军!”此话一出,知道些的都不禁唏嘘,重新打量着这个外貌粗泛的大汉。
少年端起茶碗,浮了浮茶叶,轻轻呷了一口,目光流转,落到坐在最后一排,挨着厚厚的门帘子自顾抚平衣袖上褶皱的素衣男子,瞧着年纪该比少年长一些。
上船这么多天,这个人是头一次进来听,只是见其面色,该是略有倦意。
不知谁说了一句“先生快说说这蒋家大小姐吧”,少年才将故事悠悠道来。
船厢外风声呼啸,却因隔了厚厚的厢壁,听不太清,半个时辰后,少年敲了下惊木,以示故事说完,有人唏嘘这仕宦之家的闺阁女儿竟做出这等事来,也有人摇头说着少年不过是道听途说、胡编乱造,还有人将信将疑,说到了帝都必要去打听打听。
众人散尽,那挨着门帘子的素衣男子才起身要走,而他对刚才的故事并无看法,仿佛不过是在这里面睡了一觉。
“兄台留步!”少年招手唤道。
素衣男子撩开门帘子的手缓缓放回来,转身轻轻一笑,厚密的乌发被适才放进来的一股风吹起了几许,正缠在衣襟上的六方半珠边。
“兄台面色不佳,想是……晕船吧!”少年一挑眉,适才的温润模样变得透出几分桀骜来。
“是啊!在下真后悔没早些来听先生说书,白白喝了数十日的苦药。”素衣男子不疾不徐的回答,像是什么时候都着急不起来的样子。
“果真是晕船?看来小可这瞎蒙的功夫长进了!”少年叉着腰,哈哈一笑。
“先生博古通今,自然万事不逃法眼。”素衣男子软泉一般的语气,故意拉长了尾音,又迅速转了气调,“只是,先生以为,听书的都是傻子么?”
少年眼色微沉,已经知道眼前的人看穿了他的伎俩,道:“像兄台这般通透的人,又寻的见几个?”
“俗世浊人,岂敢称通透?先生既搅了一潭静水,不若抽身离去,站在水边看鱼儿跃水,指不定会被鱼儿带下去。”
少年抱臂倚到厢壁上,歪头看着这个看似好心提醒他的素衣男子:“兄台都说是鱼儿了,自然只有受制刀俎的份,哪里翻得出什么大浪,把小可也卷下水的道理?”
“先生既自信水不沾衣,那在下也多说无益,告辞了!”说是告辞,动作却明显慢了一分,不了解他的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或许他只是不想吹太多的风罢了。
“慢着!”少年心一急,见那人果然停下脚步,便又露出笑来,“兄台忘了件东西了。”
“哦?”故作疑问,衣角随身子一动,轻轻的打在厢壁上。
“把令牌还我!”少年自上船时遇到素衣男子,便发现令牌不见了,暗自查探,发现在这人手中,奈何其四处防护严密,难以接近,加之他又不常出船厢,故而等到现在才挑明。
“原不该在你手里。”素衣男子负手而立,眼里透着居高临下的凌傲,少年毕竟年轻,被看得不禁微微低眉思索。
“难不成你是韵阁的?”少年皱眉打量着,虽然不知他名号,可看其身法便可排除掉江湖上一些有实力的人物,这个人的来历,他半分不知。
“世上既有‘千面无常’,就不该有‘以貌取人’这一出。”素衣男子轻轻一点,倒是让少年有些迷糊,只看其相貌年纪去搜寻来历,的确有欠思虑,可江湖之大,又如何分得清谁假扮了谁?
“兄台要与小可为难了。”少年满眼防备,言语虽复如说书时,姿态却没了谦恭。
“在下与先生一样,不想让韵阁把人情卖出去,令牌只要不在蒋海中手中,又何必分你我?”言尾,竟带了几分笑,像是讽刺。
少年将信将疑,抱臂抠了抠下巴,眼前的人非凡庸之辈,即便硬抢,胜算也不大;可,直觉告诉少年,这个人,半分都不可信。快速思索后的少年冷着脸,道:“兄台与秋绝尘有何冤仇?”
“他得罪的人,还少么?”
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像他那般狂妄不羁、明目张胆的去得罪所有人,倒不失坦荡,韵阁百年难有此一将。”
“看来,先生是秋绝尘的推崇者啊!可适才何故只提独孤胥,不说秋绝尘呢?”淡淡的讽刺从嘴角滑出,却随着言语的完尽而止,深如佛禅一样的眼睛让少年愈发捉摸不透,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闻外头沉稳厚重的脚步声,身为武者,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辨别来人的虚实,如此深厚的内力让少年生出戒备,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帘子被撩开,进来一个面目清秀的僧人,周身带着淡淡的药味。
“之卿。”
净世朝素衣男子唤了一声,素衣男子略略回应一个眼神,又看了看少年,说:“戚氏在周国能与越氏分庭抗礼,在赵国可不见得有几个人买账。”
说罢,便同法号净世的僧人离开了。
戚南握着拳头看着那摇摆的帘子,慢慢舒展开来。从他一上船便知道这素衣男子不简单,却没曾想过,居然和净世是同行,而他自上船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净世的存在。
回了暖厢的净世从保暖的提盒里拿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来,潘许一闻那味儿忙捂着鼻子摆手道:“拿走!”
“吃不吃由不得你。”冷着脸的净世端着药几步走到潘许面前,瓷碗中没有一丝波澜。
“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你……”打断潘许指责的是那碗苦苦的药,暗褐色的汁液从嘴角溢出,滴在素衣藏绣襟上。
“这正是慈悲之心!”待潘许被灌完药,净世甩了甩僧袍衣袖,将瓷碗放到桌子上,潘许忙找茶壶倒水漱口,净世坐在旁边冷眼看着,看他捣鼓了半晌,才开口道:“何必为难戚南?”
潘许放好茶碗,适才被灌药的失态模样顿时消失殆尽,面容浮现的那淡定从容就像刚才面对戚南的时候一样:“我自然知道你和戚氏的关系,他还太年轻,总该打压打压那自负的气焰。”
戚南私自从周国出来,凭借近几年在江湖闯出的经验和实力,骗过平庸之辈绰绰有余,若是遇上高手,存几分心机,凶险不可估量。而净世,是周国国寺大同钦安寺尘销法师的徒儿,尘销法师原是戚南祖父的胞兄、戚氏的家主继承人,当年金殿钦赐双科状元后无故在秦楼楚馆醉了三天,就落发出家,一生虔心修佛,只收了净世一个弟子,净世所有武学文识都源于尘销。
“令牌怎么回事?”净世问道。
“你在外头没听清楚么?明知故问啊!”戚南拍板的时候,净世就已经站在外头了,只是隐于夹缝,没有引起注意。而潘许什么时候把戚南手里的令牌弄到手,他倒半分不知了。不过,他知道,潘许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缘由,他不去过问,不去探究,潘许要是告诉他,他就听着,不说,就当没这回事。
这倒是他头一次质疑。
“蒋氏,无足轻重,郑亲王府,才是真真的鱼儿。”总所周知,奉恩公江海中与郑亲王孟颇交好,在蒋氏日渐没落的时候,依旧屹立朝中不倒,不过是因为身后的亲王府。
净世不以为意,自顾提起笔来。
本文非主打言情,前三十章男女主互动仅第十章且将暂逸、第二十二章逃亡之路至第二十六章暗夜毒蛇.
前面出现的几大家族什么的,除了独孤氏,其他对本文影响都不大,韵阁中六侍于本文基本没有用处,五护中独孤胥为重点,十三使中,重点为萧月来、秋绝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说书少年
下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