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乖乖》猫皮

5、5

　　夜晚，柔白的月光洒在屋脊上，夜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主人和客人都熟睡了，兔子也团在自己窝里。凯尔萨斯本来把它安置在床上，在恶魔猎手强烈反对之下，才挪到了床头的地上。
　　突然，兔子觉察到什么，长耳朵竖了起来。一会儿，它抬起头，湿漉漉的小鼻子皱起，使劲嗅着空气中的某种气味。一会儿，它爬起来，跳到窗边，又嗅了几下，晃晃耳朵，跳上窗台，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主人，跳到外面，顺着气味的来源——上风方向跑去。
　　很快，它来到凯尔的结界外。不远处有一堆篝火，几个打扮得像盗贼的人类在低声交谈，旁边的树上有一个人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树叶中，它看不太清是什么东西，那吸引了它注意力的气味就是这个东西散发出来的。
　　阿尔萨斯正准备回去，忽然打了个冷颤，发现自己被一道冰冷的视线捕获了。它从藏身的草丛探出头，望向篝火照不到的阴影里，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如果不是注意到有谁在看着自己，它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影子。对方也看到了它，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睛突然亮起来，幽绿色的就像两团鬼火。它慌忙缩了回去。
　　“大人？”一个人类望向那片阴影，询问。
　　一个沙哑得仿佛钝刀磨着砂纸的声音低沉地回答：“一只小动物而已。”他注意到在自己说话的时候那只兔子飞快地跑掉了，也就不再分心。“差不多了，行动吧。”
　　阿尔萨斯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从窗户爬回卧室，跳上床，爪子抓在恶魔猎手肩膀，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哇啊啊！”
　　伊利丹惨叫着醒过来，抓住兔子使劲摇。“死兔子！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凯尔萨斯也被吵醒了，揉着眼，制止爱人的粗暴行为。兔子焦急地叫着。伊利丹也变了脸色，望向兔子跑来的方向，说：“他说追兵来了，可能很快就会动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凯尔缓缓吸了口气，分辨空气中的味道。很淡，但他还是捕捉到了，脸色一下苍白起来：“抑制魔力的药水的味道。”他说着，伸出手，一朵微小的火焰在他指尖闪烁了一下，消失了。“该死！”他骂了一句，抓起一件长袍穿上。“去叫醒伊莱斯！他们的目标是他，你赶紧带着他离开，不要连累我们的房子。”
　　想想也是，伊利丹就把兔子放下，离开卧室。凯尔萨斯听到他们离开，然后看到有火光冲着他们而去。伊利丹的力量不完全属于魔法，战斗力应该折损不大，对付刺客不成问题。这种抑制魔力的药水虽然效果很强，但主要材料稀少而昂贵，一般人不会有很多囤货，只要不持续受影响，最多半个小时药效就过去了。吸入的方式应该十来分钟就够了。只要伊利丹和伊莱斯能撑到那时候，他就可以过去支援他们。
　　当然，更快的方法，他可以配一点净化药水来解除它的药效。
　　凯尔萨斯从床单下面抽出一把短剑，往外走去。他还没走到炼金房门口，就注意到附近有传送魔法的波动。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袍的魔法师出现在身边。
　　凯尔萨斯反射性退开几步，短剑指向对方。对方抓着一根奇形怪状的黑色法杖，斗篷的帽子压得很低，看不到脸，只有两点鬼火一般的幽绿光芒闪在眼睛的位置。在精灵攻击自己之前，黑袍法师抬起手，强大的黑魔法在他指尖凝聚。
　　精灵带着惊恐的呼救惊动了在卧室桌上趴着的兔子。它跑到门边，探出头，望向院子。蜘蛛网一般的魔法能量束将凯尔萨斯紧紧捆绑，将他吊在离地一米多高的位置，平着拉成大字型。那个黑巫师站在精灵身边，法杖插在地上，又给精灵法师灌了一瓶抑制魔法的药水，皮肤青白的手抚摸着对方白皙的脸庞，声音沙哑难听，还带着恶心的欲念：“真美……即使是菲尔维斯帝国的皇宫里，也不见得能看到这样的美丽。”
　　“放开我！”凯尔萨斯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那黑色的束线。在长袍被粗暴撕开的时候，碧绿的眼眸染上恐惧。
　　突然，黑巫师向屋子方向看去。凯尔萨斯跟着转过目光，满怀希望地望去，却不是自己期待中的人，只有一只紫红色的兔子蹲在门边，瑟瑟发抖。黑巫师弹了弹手指，一道黑色的光芒飞了过去，在兔子面前炸开。阿尔萨斯紧紧缩成团，耳尖都在抖。
　　似乎判断这小东西没有威胁，黑巫师不再关注它，继续折腾可怜的精灵。凯尔继续挣扎，不停大声呼唤爱人，却没有得到回应。
　　“我设下了结界，没有人能够救你了，我的美人儿。”黑巫师说着一些可恨的话，撩开自己的法师袍，露出丑陋的“凶器”，准备实施罪恶。就在这时候，兔子突然动了起来。
　　宛如一道紫红色的闪电划过，兔子以肉眼几乎不能分辨的迅捷跑到黑巫师身边，跳起来，张嘴，精准地咬住他双腿之间的柱状物，同时后腿缩起，踩在他腹部，接着用力一蹬。那物什被齐根扯断，鲜血飞溅中，兔子落到地上，咬着战利品又飞快地跑不见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黑巫师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出凄厉的惨叫，魔法消失了，凯尔萨斯掉了下来。他顾不上精灵，忙给自己止血，抓起法杖就朝兔子消失的方向施放法术。
　　凯尔萨斯发现自己能动了，连滚带爬地挪向自己的炼金房。悲愤交加的黑巫师顺手施了个魔法将他捆缚在原地，就继续尝试捕捉某只兔子，发誓要把它抓回来碎尸万段。没多久，似乎兔子跑远了，他也把自己传送走了。
　　凯尔终于松了口气，继续试着挣脱束缚，同时希望阿尔萨斯不要出事。在药效逐渐消失、他感到自己的魔法力开始恢复的时候，解决完追兵的伊利丹带着伊莱斯回来了，忙把他解开，拿来衣服给他。凯尔配了净化药水喝下，很快就恢复了。
　　“阿尔萨斯呢？”恶魔猎手问。
　　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凯尔萨斯说：“跑进森林深处了，脱离了我能感知它耳朵上印记的范围。它……不会有事吧……”
　　“没有很大的魔法波动，应该还没被抓。”
　　话音未落，远处的天空突然落下一个闪电，他们看到有团团黑云聚集着，闪电就是从黑云中央劈下的。接着，一声惊雷炸响在耳中。
　　“好强大的黑巫师。”伊利丹也不禁乍舌。哪怕是凯尔力量全盛，恐怕也很难与其分个高下。他不由得也开始担心某只没有丝毫力量的兔子。
　　伊莱斯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凯尔萨斯更焦急了，一手抓了一个，将他们传送到刚才落下闪电的地方不太远，寻找到浓重黑魔法气息中自己兔子的位置，正要再次传送，乌云下忽然亮起了火光。
　　“是龙！”伊莱斯指着天空，叫了起来。
　　果然，天上有一条巨大的、披着铠甲的黑龙，能看到熔岩在铠甲缝隙中涌动着。它正吐出烈焰，龙息烧着乌云。又有闪电落下来，劈在黑龙身上。黑龙扇了下翅膀，俯冲向地面，烈焰横扫而过。隔了这么远，凯尔他们似乎都能感觉到热浪扑面。
　　凯尔萨斯想起来，这边是耐萨里奥的小金库的方向。
　　安全起见，他们退了一些距离，在安全的地方围观。黑魔法与龙息交织着，没多久，黑云就被烧光了。黑龙飞远了，火光也迅速变小，很快就消失了。
　　凯尔将他们传送过去，只看到一片被烧毁的树木，残留了一点黑魔法的波动，但完全找不到黑巫师或者兔子存在过的迹象。
　　凯尔萨斯叫了几声兔子的名字，当然也没有回答。伊利丹把手放在他肩上，说：“没事的，死亡之翼应该没有把阿尔萨斯一起烧掉——前次见面来看，他对那死兔子挺友善的。大概带走了吧。”
　　“希望如此。”凯尔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