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过去，轻狂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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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的外公是做酒店生意的，名下的“溪山”更是全国连锁。但很少有人知道以高消费著称的“溪山”会所，总部却是在一座叫做未央的小城市。
那是一个两天就能逛完的小地方，距离安城也很远很远，如果硬要说它有什么值得人流连的，大概就是靠海了。
多年以前，因为外公的一次病重，陆砚从国外赶回去管理过一段时间。
不长不短，整两年。
如果不是重遇叶浓，如果不是宋青楠的怀疑和提醒，如果不是他手里握着的这一张铁证一样的照片，他几乎都快要忘记在未央的记忆了......
小时候的陆砚就不是个乖孩子，起码他不是老师以及父母眼中的乖孩子。打架、起哄、欺负女孩子，没有哪一件是他没有做过的。
因此，用放浪形骸四个字来形容他的过去一点都不过火。尤其是当他后来出国，在之后又因为家中原因暂时回国后，那种张扬和高调更加肆无忌惮。
溪山从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的回国只是为了老人家说的“坐镇”。而认识叶浓就是在他呆在未央的最后一年，也是距离他离开的两个月以前。
很老套又很俗的剧情，他随手救了被流氓欺负的她，只是一个无心，一个却挂了心。
对于陆砚来说，叶浓并不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甚至于这个被他救过的女人在他眼中连样貌都是模糊的。之所以会有后面的交集，全仗了他在未央的朋友。
都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公子哥，聚在一起无非是为了玩女人、玩车子，以及玩票子。陆砚长他们一岁，但到底还在风俗奔放的国外浸泡过，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于是，就着一次赌局，又在一次次刻意安排下，他和叶浓再遇了，交往了。可是统共才两个月时间，且又不是真像嘴巴上说的那样情深意浓，陆砚其实对叶浓并没有什么确切的印象。就连他要离开未央的事情都没有想过跟她提一提，现在回忆起来，只能模糊记起他们最后见面的那个夜晚，叶浓微微低着头，似乎羞涩地说了句：“明天见。”
这些场景在陆砚的脑海里转了又转，仍旧像被盖了一层水印，似真似假，似梦似幻。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下，有个小护-士冒出头来：“陆医生在吗？有个小朋友突然肚子痛。”
“马上过来。”宋青楠挥手应了一声。回头看见陆砚目光深远，根本没被这个小插曲打扰。他抽走他手中的照片，仔细打量上面娇俏的面容：“是她吧？”
陆砚摇头：“记不清了......也许是，也许不是。”他不晓得是出于什么原因而给了宋青楠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过去中的那些细枝末节他是真的忘干净了。
“白忙活......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秘密要揭露了。”宋青楠一脸惋惜。
“比如？”陆砚挑眉。
“比如你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陆砚脸色难看地瞥了他一眼，静默两秒后说：“我跟她并没有发生过关系。”
“行了。”宋青楠将照片重新还给他，叮嘱说：“小朋友这边我去，你好好调整一下自己。如果真不是你的孩子，那多出来个女人能把你怎么样？大不了从前纠葛，现在不过是陌路。”
陌路吗？眼前忽然闪过糯糯对着他笑得萌萌的模样。
陆砚没对宋青楠提这个异样的感觉，颔首：“今天就麻烦你了，我请假出去一下，有病人你看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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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脚踩下油门的那一刻，他是想冲到叶浓家里去问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跟他装不认识。但冷静想想又觉得合情合理。自己从没爱过她，彼此又分开那么多年，或许她本身就没打算同他陆砚再有什么。
想到那晚说希望收糯糯做干女儿的话，陆砚悔不当初。
戏耍捉弄、一走了之......随便哪一条都足够叶浓甩他一巴掌的。可人家除了真诚谢意和冷淡拒绝，没对他做再多。
他坐在车里抽完一支烟后，拨了一个许久没联系的号码。
“是我，陆砚。”
电话那头的男人对于接到这通电话很是诧异，过了几秒才兴高采烈地回：“咱哥儿几个还以为你忘了当初在未央的日子了呢？！”
“没的事。这几年忙，等过些时候都来安城聚聚。”
“行啊。”
“对了穆柏，你还记得叶浓吗？”
“什么龙？”叫穆柏的男人周边环境很吵，捂了一边耳朵也没听清楚陆砚说的名字。
“叶、浓。”陆砚重复说了一次，一字一顿，放慢速度。
“哦。”
“你知道我走之后她在未央的日子吗？”
“怎么她到安城了？你碰见她了？”
“嗯。”
“嘿，不就那样......你该不会是又想玩玩吧？”
“玩你个头！”陆砚有些不高兴他拿叶浓开玩笑，当初是自己不好，如今他没想过要再做伤害她的事。
“那你干嘛那么关心她？哥儿几个那么些年没见也不见你联系联系，好不容易盼你一个电话，居然还是为了当初的老相好。”穆柏没听出陆砚的警告，还溜溜地说着玩笑话。
“我看她带着个孩子，想问问她后来嫁人的情况。”
“她哪儿有嫁什么人啊。”
“你说什么？”越来越大的音乐声遮盖了穆柏的声音，这回轮到陆砚只听见半截话了。
“没什么！”穆柏靠吼传递声音，慢了半怕的思绪才跟上陆砚之前的话，“你说她......带着孩子？”
“嗯。”
“多大了？”
“没问。”陆砚回忆着糯糯的身高，还没到他腰，“也就四五岁吧。”
“哥啊，这边儿吵，我回头给你电话。”穆柏刚结束这边的通话，就立马拨了另一个号码，口气很着急：“老四，可能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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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穆柏匆忙挂掉电话这件事，陆砚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发动车子，在遇见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还是拐向了右边——那边有叶浓的家。
前段时间从糯糯口中知道了叶浓家的座机号码，陆砚想也没想也打了。很快，就有一个萌萌哒的声音接起：“妈妈在洗澡澡。”
陆砚想了一下如果叶浓知道自己女儿这样接电话后的神情，笑了一下说：“糯糯，是我，陆叔叔。”
“陆叔叔！”果然，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亢奋起来，直问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自己。
陆砚扶额面对小丫头的神逻辑，明明昨晚才一起吃了火锅。
“那叔叔马上就来，一会儿给叔叔开门好不好？”
“好。”糯糯兴奋极了，全然不顾叶浓才是一家之主。
叶浓吹完头发后就没看见糯糯，找了一圈才发现她在门边搭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贴着猫眼一直看着外面。
“干嘛呢？”叶浓拍拍她弹性十足的小屁股。谁知糯糯连头都不回，嘀咕着：“怎么还不来啊？”
“谁还不来啊？”
“陆叔叔啊。来了！”糯糯跳下凳子拧开了门。
陆砚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大一小，小的抱着小肚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大的嘛......显然是被吓到的样子。
“能进来吗？”
“哦。”其实叶浓想说不能，但糯糯先扯了一下她的衣角，仿佛在说“陆叔叔是我的客人，妈妈你要温柔一点”。
关门的时候，叶浓觉得胸口处凉凉的，刹那间才反应过来，她没穿内衣。等她红着脸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糯糯坐在陆砚腿上，跟他讲着动画片的剧情。陆砚哪里会真的对什么动画片感兴趣，恐怕他连喜洋洋到底是不是羊都不清楚。但此时，他抱着糯糯的动作温柔又小心，低头看着她的时候，也是认真又专注。偶尔回答她无厘头的问题，又提出更幼稚的问题来满足糯糯的小得意。
叶浓立在一旁，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妈妈！”小丫头先看见了她，跑过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到了陆砚身边。叶浓这才看见，两个人面前散了一堆小卡片。那是很久以前她给糯糯买的拼图，但因为没有时间，母女俩一直没有拼过，也不清楚糯糯是从哪里把它翻出来的。
“妈妈，今晚我们一起拼好不好？”
叶浓对这种事不擅长，暂时又不想跟陆砚同处一室。她看向那人，希望他能够拒绝，结果他双手置于后颈处，只看着糯糯说：“叔叔没问题。”
叶浓：“......”
说是三个人一起努力，但叶浓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给两个主力军递递卡片而已。
“行了。”陆砚聪明，脑筋快，动手能力也强，没一会儿就拼好了整张图。他喊了喊糯糯，却发现小丫头已经靠着他睡着了，口水顺着嘴角就快滴进衣领里了。
“先把她抱进去吧。”
“嗯。”叶浓逃似的抱着糯糯离开。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光顾着看陆砚，连女儿都忘记了。
替小丫头换好睡衣又掖好被子后，叶浓才出来。这时，陆砚已经关了电视，正襟危坐地在等她。
客厅寂静一片，只剩下两道呼吸声。
叶浓心下不安，他果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过去，轻狂歉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