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提议，不如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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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了一夜的班，陆砚累到不知不觉就趴在床边睡着了，还做起梦来。梦里是一片荒芜的平原，广袤而孤寂。他一个人在中间站着，时而又跑起来。渐渐地，远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凄厉到满是绝望。陆砚被这声音揪得心里难受，他回头寻找，却仍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声音越靠越近，好像就在他的耳边......
陆砚猛地惊醒过来，女人的哭泣声音却没有因此消失。他又重新闭上眼睛，想动一下睡麻掉的手，发现右手被什么控制住，这才想起自己在睡着之前是一直守着叶浓的。而那个哭泣的女人，就是她。
叶浓还在哭，声儿忽大忽小，仿佛随时要喘不过气来。陆砚抽出被她捏得发红的手腕，抽了张纸来替她擦浸湿了鬓角的泪。
“妈妈，我疼......我太疼了......好累......”她忽然一遍挣扎一遍呼喊，手指抠着身下的床单，纤细的指尖渐渐失血，发白。陆砚下意识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抚性质地轻轻拍着。叶浓像是感受到他的温柔，慢慢安静下来，只是眼泪还是安安静静地流着，嘴里时不时喊着妈妈。
是什么样的梦境让她泣不成声？
陆砚带着探究的目光从叶浓凌乱的头发一直流连至她干裂的嘴唇，她真的和他记忆中那个女孩儿完全不一样了。或许是时间磨砺的结果，过去那个羞涩却活波的少女已经消失，如今留下来的只有这个看似坚强却脆弱的糯糯的母亲。
想到孩子，陆砚离开去了小丫头睡的房间。只是，床上空有乱成一团的被子，却没看见小丫头的身影。
“糯糯？”陆砚在卫生间看了一眼，出来后哭笑不得，哪里是人不在了？分明是小丫头自己滚下了床。幸好床的四周都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屋子里又有暖气，糯糯弯着小胳膊小腿依然睡得香甜。陆砚抱她起来的时候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发现小丫头没动静之后又亲了一口。他的鼻尖忽然涌上一团酸涩之感，这小小软软的一团是他的女儿啊……是他陆砚血脉相承的宝贝。
当得知自己和糯糯关系的那天，他的心情多是震惊，如今才更能体会感动。
如果说他之前还对叶浓留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恨意，那么现在，就因为这怀里软香可爱的小天使，他也放下纠结且不再计较了。
“陆叔叔……”糯糯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她以为抱着自己的是妈妈，可惜这房间里并没有妈妈的身影。她瞪着小短腿从陆砚身上下来，面对面仰头望着他：“妈妈呢？”
陆砚指了指他对面的房间，一面牵着她的小手一面轻声说：“妈妈累了在睡觉，咱们就在门口看她一眼，不去吵她可以吗？”
糯糯双手捂着嘴巴，眼睛眨巴眨巴，点点头，小小地嗯了一声。
“真乖。”陆砚摸摸她的头，心里越发柔软。
小丫头当真只是在门口看了看，也没提要进去，乖巧得让他心里一紧一紧的难受。轻轻掩上门之后，还同他说：“可以给妈妈买点蛋糕吗？我没钱……陆叔叔你能先借给我吗？”糯糯扑闪扑闪的眼睛里印着的是陆砚的脸，他问：“为什么要给妈妈买蛋糕？”他想，或许是女儿想吃，但又不好意思提。谁知糯糯却说：“妈妈生病很辛苦，照顾糯糯的时候更辛苦。可她每次很辛苦的时候就会给自己买蛋糕吃，也给我买……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妈妈吃完蛋糕就会很开心，我想要妈妈开心一点……陆叔叔，你会借我钱吗？”
“我马上就去买。”陆砚应承下来，只是在开口时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之意。
他不放心小丫头一个人守着叶浓，索性就带了她一起出门。陆檬很喜欢吃Coche的蛋糕，陆砚替她在那儿办了一张不断金额的会员卡。此时，他再次来到这个蛋糕店，身边却不是挑了一大堆甜品的妹妹，而是他的小女儿。只是糯糯一直怯怯地缩在他身后，握着他的大手却始终却不敢往前走。
“去吧，喜欢哪个就跟前面的姐姐说，叔叔有钱。”
“嗯。”糯糯犹犹豫豫一会儿，才跟着店员去选蛋糕。
“好了。”糯糯过来牵他的时候也不过才一两分钟。
“为什么只选了这一块？”
糯糯想也没想，很快就回答说：“因为它最便宜。”
陆砚望着柜台上躺着的小蛋糕难以言喻，他伸出手，最终也只是捏了捏糯糯的脸，只是走的时候把每一款新蛋糕都买了下来。
“叔叔也跟妈妈一样爱吃蛋糕吗？”
陆砚摇摇头：“都是买给你跟妈妈的。”
“可是买这么多好浪费的……”糯糯有些为难又有点小兴奋，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蛋糕。而这一切落在陆砚的眼里都让他感到愧疚，他弯下腰，以同样的高度对她说：“偶尔一次没关系，宝贝挑着吃就好。”
“好吧。”
“对了，妈妈常生病吗？”
“没有，妈妈从不生病。”
陆砚若有所思......想起叶浓躺在床上的样子，再想想她消瘦的身体，一点也不像从不生病的人。只怕是她再辛苦也咬牙忍着，不让小丫头担心。
“那这两天你在哪里，叔叔都找不到你。”陆砚忽然想起叶浓躲了几天的事。反观糯糯一脸常态，道：“回家啊，每个月妈妈都会带我回家的。”
回家？陆砚想了想，估计是回未央了。当初穆柏告诉他的资料中并没有叶浓家里的具体情况，他猜测，也许叶浓回家的原因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如果她真的是要带着孩子跑，怎么还会主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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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以为自己在医院，但身处的环境又告诉她不是那样。她拖着乏力的身体下床，门刚刚打开就有一个身体冲了进来。
“妈妈你醒啦？！”糯糯是没有进屋打扰她，但总还是不放心，所以干脆就在门外面蹲着吃蛋糕。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她就迫不及待了......“妈妈休息好了吗？可以陪糯糯了吗？”
“嗯，可以了。”叶浓看着女儿，笑得慈爱。虽然身体还是很虚，但始终不舍得说出拒绝的话。
“我们还在......陆叔叔家？”房子里整洁干净，处处透露着独居男人的风格。加之沙发上搭了一件陆砚的黑色大衣，叶浓想得到这些并不难。
“嗯。妈妈你快过来！”糯糯挣开她的手跑到了前面，又对她招招手。叶浓走过去才看见桌子上搁了好几块蛋糕，这个牌子的蛋糕很出名，她也晓得，却是对它的价格望而却步。眼下的每一块都跟置放在展柜里时一样的精致漂亮，也一样的......价格不菲。
叶浓想到女儿跟着陆砚会过上比从前好很多的生活，不知不觉就出了神。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小丫头站在她身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嘴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宝贝？”叶浓不明所以，赶紧哄着。
糯糯憋着的一口气送下来，眼泪也跟着流：“妈、妈......妈妈刚刚都不理我，也不跟我说话，吓死我了呜呜呜......”
陆砚一回到家就听见小丫头哭泣的声音，他紧张到鞋都没换就往里跑，看见叶浓已经醒过来并且在哄她的时候，悬着的心才安然落地。
“你回来了。”叶浓抽空抬眼看了他一下，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却让陆砚也为之一振。这样稀松平常的语气，仿佛两人是老夫老妻般。很显然，叶浓也有些不自在，因为陆砚经过她身边时看见她耳根子都红了。
“退烧了就把这个吃了，我给你买了换洗的衣服。”
“嗯，谢谢。”叶浓点点头，把小丫头交给他后重新进了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在他面前晃了好久，褪下去的红晕又重新爬上脸颊。叶浓捧着冷水拍了又拍，才恢复了正常脸色。
陆砚从外面带了饭菜回来，糯糯吃完没多久就困了。叶浓陪着她给她讲最爱听的小王子，直到她在陆砚的床上睡着以后才起身离开，只是没想到陆砚也没去睡觉，而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从他面前经过，想跟他再见，但他却开口说：“我们谈谈。”
谈一谈，肯定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叶浓没等他，自顾自地说：“那天我带着糯糯是回老家了，现在我送她过来，就一定会遵守诺言。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带走她的事，只是希望你可以让我经常来看她。别担心，我只是......只是害怕她刚刚离开我，会、会不习惯。而且，糯糯还不知道你是他的爸爸，你能不能用温柔一点的、好接受一点的方式告诉她这件事？”
“不用。”
陆砚只说了两个字，但叶浓的脸已变得如白纸一般。是不用让糯糯知道真相，还是永远剥夺她看孩子的权力？
陆砚没想到自己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女人就吓成这样。他搁下报纸，叹了一口气，对上叶浓的眼睛，认真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离开孩子，我希望你能够陪着糯糯长大。她还这么小，不止是需要爸爸，同样需要你，所以......”
“所以？”叶浓不懂这是不是要把孩子还给她的意思，条件反射性地重复他末尾两个字。
“所以，跟我结婚，一起照顾她。”陆砚以为说出这句话会很难很难，但真的做了以后，他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在照顾糯糯的半天时间里，他不止一次这样想过。在出门到再回家这段时间，他也没有改变主意，而且，糯糯离不开她，他......舍不得女儿难过。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提议，不如结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