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一条肥鱼向东流

4、手术

　　窗外的知了在不停的叫着，应该是在庆幸他们终于熬过了冬天，还是在为即将来到的死亡悲鸣，这就不得而知了。
　　在病房里，小心地为幸村君做好术前护理，便准备离开了。
　　“柳桑。”
　　很意外，幸村君叫住了我。
　　“请问幸村君有什么事情么？”
　　他看了一下我，头又转向了窗外，“您说，死亡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放下治疗盘，想了一会儿，“死亡是指个体的生命活动永久停止。”
　　“啊？”他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微张着嘴，有些呆愣，“柳桑，我不是想问这个。”
　　“那是想知道死亡之后的样子？”
　　“柳桑，”他微皱起眉，面带苦笑，“谢谢了，我想我不想知道人死后的样子。打扰了。”
　　“请幸村君安心，手术的准备已经做好了，上帝一定会保佑您的。”
　　“呵呵，”他的苦笑已经散去，“没想到柳桑是基督教教徒呐~。”
　　“不，”我拿起治疗盘，“我信仰佛教，我父亲才是基督教教徒。还请安心。”
　　回到处理室分类处理了杂物，我背靠着墙，想着刚刚精市君的问题。
　　我怎么会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样子，整天呆在这个有无数人死去的环境里，就算哪天见到鬼都会觉得很平常了。
　　可是我却永远都不知道，永远也想不通为什么父亲会跳楼自杀，他既然能有勇气走到天台边缘，翻过防护栏，再一跃而下，却没有勇气活下去。
　　为什么不像幸村君，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也会坚持地走下去。
　　走廊的那头，似乎传来那一群少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的声音，我想我得把整理了的幸村君的病历，去跟手术室的护士做交接手术了。
　　送着幸村君进了手术室后，和着同事一起在护士站核对着医嘱，耳边监测器在平缓地叫着，可以让我发发呆，可很急的跑步声传了过来，打断了我的发呆，抬起头来时跑的满脸大汗的黑帽子君。
　　“啊，柳桑，”黑帽子君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幸村他怎么样了？在哪里？”
　　“这位先生，请勿大声喧哗！”同事出声了，毕竟有很多人朝护士站这边看了过来。
　　“对不起！”丝毫没有诚意的道歉，因为黑帽子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一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就会把我吃了。
　　“幸村的手术怎么样？”
　　“幸村君的手术还没有结束，请安心等候。”
　　“那手术室？”
　　“在四楼。”
　　我话音刚落，黑帽子就跑了。
　　看着他飞迸的背影，我不由的想到，这件医院的手术科相当奇怪，居然在四楼，也不知霓虹有没有着方面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