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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回收利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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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上改了个环境,现在躺在床上,于诗依旧是没得动弹。
这年头,废物利用是环保,连尸体都不放过也是正常的。没看到博物馆都有尸体艺术标本吗?没看到医学院都拿尸体解剖当课题吗?没看到尸体都能卖钱吗?
所以于诗变成尸体后,被人拿来当试药的存在,于诗不震惊,真的不震惊……
作为一具有意识存在的尸体,于诗还能怎么着?把拿自己当试药的家伙杀了?看自己爬起来都是个问题,还杀人?
唉……于诗想,当时还不如被男子称作大师兄的那位中年人烧个干净的好。
门帘簌簌作响,有人进来,于诗想,今天的试药时间开始了。
“真是奇特的尸体。”来人是一个束起墨黑长发,身着青灰色长袍衣袖,年龄估摸有三十来岁的男子,且每天来看于诗时,都会来上相同的一句话。
至于眼前男子口中的‘奇特’大约就是自己现在身体还不腐败的而形容的。
当然的,身体不腐败也是从对方口里的说词才知道,于诗自己可看不到自己身体现在的情形。
于诗简称这个长发男子为研究者,因为于诗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不停的拿药物给自己抹身上,做实验,而且孜孜不倦,所以才会给这个男子起了个研究者的外号。
对于研究者说的这句里形容‘奇特的尸体’,于诗是这么理解的:尸体都拿回来这么多天试药,居然还不会出现腐烂,也不出现尸斑,完好无损的保持着,试药也没有特别的显示。
以上是于诗自己拼凑这些日子听来的话语组成的。
其实研究者给自己抹的那些药物,于诗觉得完全没意义,首先,不说自己没感觉,其次,一个尸体再怎么试药,也不会活过来。想当然的,尸体是没有血液流动,细胞全都灭了个干净,还能怎么试出效果?
所以于诗的想法是,拿自己试药的这位研究者真是奇葩……
对于研究者,于诗的心态有点扭曲,怎么说呢,研究者不知道于诗是有意识的,而于诗本身是有意识存在的。
于诗不能动,不能说话,每天只能躺着,很无聊,非常的无聊,想家想父母想兄弟,但是再怎么想都于事无补,想多了都是空想,没实践的可能。
而能让自己觉得还是存在的,就是研究者每天过来倒腾下自己,然后偶尔蹦出几句话。
说是依赖研究者,那倒不至于,说是不依赖研究者,于诗又盼着研究者每天都能出现,因为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确实是无聊,有个人在旁边,即使不说一句话都是好的。
“古先生,晚辈箫济溪求见。”
大约因为所在的地方一直很安静,一点声音,都能明白听到,作为一具尸体,耳力却变得很好的于诗听到除研究者声音外的人声,稍微激动了下。终于听到其他活人的声音,于诗就觉得格外新颖。
话说,这个古先生是指研究者?于诗想。
“古先生?”箫济溪又礼貌了疑惑了句。
研究者没有回答,于诗想,这个研究者大约是要耍大牌。
“古先生,晚辈箫济溪求见,恳请赐见!”箫济溪继续礼貌道。
哎呦,研究者还要继续耍大牌啊,于诗有种想看戏的想法,可惜看不到,只能躺着床上脑补画面。
箫济溪在屋子外,一心焦急,实在是因有急事已经等不及,一咬牙,只好无礼的推开门进去直接见一面古通崖为好,至少要先知道屋子里头是否有人。
“唔……”箫济溪捂着胸口处,就在进屋子的那会,一粒石子打在右边胸口处疼得要紧。
后退出屋子外,箫济溪运下气息,立刻道歉:“晚辈实在是有急事求见古先生,请古先生赐见!晚辈是云天阁门下,云天阁宗主身受重伤,望前辈出手相救!”
“不救。”
嘿嘿,听出声音来了,那个研究者真的就是箫济溪口中的古先生啊,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知道研究者的姓氏。于诗内心有点欢乐。
“古先生!”箫济溪很着急。
“下次再进我屋里,就不是一个小石子的事情。”古通崖冷声道。
箫济溪咬咬牙:“古先生!晚辈刚刚实在是着急才无礼!求古先生发发慈悲救救我宗主!古先生要晚辈做什么都可以,只求先生救救宗主!”
“哦?什么都可以做?”
啊哩?研究者这是有待商议。于诗乐乐的想了下,看来研究者不是很无情的人。
“是!只要古先生愿意救治宗主!晚辈什么都愿意做!”箫济溪怕古通崖反悔,急切的回答。
“呵呵,试药,直到我满意为止。”
“试药!?”箫济溪脸色一白。
“不愿意就走。”
“晚辈……晚辈愿意!”箫济溪犹豫下,然后咬牙狠下心答应。
“吃了。”古通崖说完从屋里丢一颗丹药给箫济溪。
箫济溪一手接住,看着通黑的药丸,毫不犹豫一口吞下。
“进来。”
箫济溪听话的往屋子里走去。
接下来,于诗反而听不到屋子里的声音。
于诗判断,自己身在的位置,应该是距离门外很近的地方,而箫济溪和研究者谈话的地方应该是距离自己比较远的房间。
在不久后,每天面对的不是研究者而是箫济溪后,于诗估摸着研究者应该是跑去云天阁帮面前这位箫济溪所谓的宗主治伤去了,所以这些天跑来给自己抹药的人就变成了箫济溪。
这日,箫济溪又再为于诗抹药,于诗看着箫济溪就想说:这位穿蓝衣的仁兄,好歹你说句话吧。
即使于诗认为一个人对着尸体说话很变态,但是身为一具不能算是死完全的人来说,于诗突然希望面前这位是个变态,至少说句话表示下心情什么的,都比面无表情为自己全身上下抹完药就走人的箫济溪要强一点。
天黑了又明,日升日落已有十多天,于诗越来越想念偶尔会蹦一句‘真是奇特的尸体’的研究者。
“不知道你生前是什么人,死后还被折腾尸身……”
于诗奇迹般听到箫济溪今天抹完药后来这么一句话,欢呼呼的就想流泪表示庆祝。
“咦?”箫济溪惊讶的一声,然后拿起于诗的右手,平稳放着,“刚刚你动了下?”
(⊙。⊙)于诗内心跑出这个表情,然后试着动右手。
“看来是我眼花。”箫济溪等了片刻,将于诗的手放好,“如此鬼神之事,必是我多日对着尸体有所魔障……”
于诗相当激动,刚刚听箫济溪的意思自己能动,那自己应该是能动吧?!不能放弃!于诗拼了老命般一定要动起手来!
箫济溪放好于诗的手后,收拾药品走出去,没再好奇看上于诗一眼。
于诗很想内牛满面……自己刚刚其实没动吧……为什么现在的世道都是这样的,给自己希望又把希望给灭掉……
就像之前那些个所谓玄门的三个师兄弟,现在是箫济溪……悲哀啊……悲哀啊……
想自己生前不说从没作恶事,就算做过,那也不过是拍死只蚊子,踩死只小强之类的罪过吧,变成如今这样的情况,到底是有多可悲可气……
悲从中来,于诗很想用手抚摸下自己不再蹦跶的心脏表示哀悼。
然后手就抚在了心脏位置。
=口=!
能动?!
试了下,手放回在身边的位置……再试了下,手又抚在心脏位置……
一试再试,唯独手可以上下动作,而且只有这么一个动作……
-口-……
能动好过不能动,也许过些日子,自己就能活蹦乱跳了不是。
带着美好愿望,于诗等着接下来能活蹦乱跳日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