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暖向西看齐》丰*

4、相处之道

　　第二天，顾小西提前了一个小时上班。看着清洁阿姨拖完地，就把窗户打开通风。想起昨天收到的短信，望了眼办公室的门，想了半天还是没推门进去。
　　等到快七点的时候，顾小西泡好自己买的麦片牛奶，把面包切好放在桌子上才鼓起勇气。
　　看着昨天凌晨发过来的短信；
　　洗漱用品。
　　短信真是简洁，这个人不会真的在办公室过了一夜吧？顾小西嘀咕着，走到办公室敲门。
　　没声……
　　叹了口气，犹豫了下，扶上门把一用力，开了。
　　一个人在这里过夜竟然没关门？顾小西抽了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里面的景象让顾小西大吃一惊！昨天还整洁清醒的办公室，如今地上全部都是画稿，靠近落地窗的右侧原本是一个赏景的精致艺术桌椅，此时上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颜料和调色盘。有些颜料甚至还掉在地上被一不小心的挤出，粘在地上彩色缤纷。
　　画板上隐约看去是一副未完成的画作，颜色深沉的看不出所然。画板架下散落着各种素描出来的痕迹。旁边的办公桌上全部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资料。有几张服装设计的资料还飘落在地，搭着几支染着不同颜色的画笔。
　　唯一清新醒目的就是蔓花枝的玻璃桌上放着的一盘水果；提子大小不一的摆在果盘里；旁边放着三个苹果，一些樱桃掉落在白色的毛毯上，似乎还带着些少许的水珠。那一片地毯都被沾湿了，湿哒哒的一片。
　　整个画面看上去好像世界大战了般，虽然房间杂乱，却还透着清醒的味道。
　　办公椅上搭着一件外套，任毅就靠睡在上面。
　　眉目微皱着，似是睡的极度不舒服。头斜枕着靠椅，挺立的鼻梁下干燥泛白的薄唇。配上脸上病态的白皙，加上一室白纸，真像是个高级病房。
　　顾小西打定主意暂时退出去，刚踏出一步却被闹钟的响声给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任毅一脸疲惫的张开满眼血丝的眼睛，心下一咯。
　　还没想好措辞，就受到了任毅的质问，“谁让你进来的？”
　　“呃……”顾小西缓缓挤出一个微笑，“昨天收到短信说是要准备洗漱用品，就猜想任顾问可能在公司过夜了，有些担忧。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进来，抱歉。”
　　顾小西微微鞠躬，她看着办公桌上的闹钟，这个闹钟七点钟响了，就是说明任毅一般是在这个点醒的，也应该不算她打扰清梦。不管怎么说，先道歉就对了。
　　任毅揉揉眉间，顾小西见状，建议道：“刚才让清洁阿姨把会客室打扫了一下，也通过风了。我把百叶帘拉下来，要不要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任毅清冷的目光望向顾小西，顾小西一愣，立即转移话题：“任顾问要的洗漱用品已经准备好了，茶水间有热水。麦片牛奶和面包在桌子上，虽然是我自己准备的，不比向西坊，但是应该还可以，不知道任顾问还要不要禾曦斋的禾酥？”
　　任毅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在小西觉得可以慢慢挪出去的时候，却又见任毅起身，快她一步的走出办公室。走时还不忘吩咐：“把这里清理干净。”
　　顾小西望着满室狼藉，认命的整理起文件。整理的过程中，顾小西发现她昨天收集的资料都有备注，一个系列一个系列的条理清晰，还有每年的时尚风格变动。丢在地上的资料则都被画上了叉，看来是被淘汰掉的。
　　清理干净地上的颜料，顾小西终于察觉出那里不太对劲了，任毅是画家，对设计这块好像很是了解，似乎达到了专业的范畴？而精致的桌椅上摆放的是水粉颜料，还有素描纸。
　　昨天下班的时候周梦就跟她说过，这个艺术顾问是和公司的设计室联合，设计今年的服装展示，需要极强的冲突风格，才请来了任毅。原本是觉得服装设计和作画没什么联系，但现在看来，好像的确有两把刷子啊。

　　任毅此时在茶水间洗漱完毕，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早餐；醇香的牛奶中透露着淡淡的麦香，面包上用甜蜜酱画上笑脸，让人看着心情愉悦。
　　端起瓷杯饮一口，很甜。
　　任毅想起昨天拿起画笔就停不下来了，微微皱眉；弄到凌晨一两点，似乎太晚了些。
　　解决早餐后打开办公室的门，看着里面四处拾起画稿的人，才想起来他走的时候让她整理办公室。
　　看她把他丢弃的画稿收集好放进档案柜里，清理着自己的画具。虽然匆匆忙忙的很是着急，却小心翼翼。
　　阳光漫漫挪出云层，照在刚刚拉起百叶帘的办公室里，任毅一时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缓缓把门关上。走到会客室，靠着沙发浅眠。

　　好不容易把办公室整理干净，顾小西伸了个懒腰锤锤肩。望着办公室中的摆设；太过单调。但是这么有空间的地方，也能被任毅弄的满地似乎没有空隙，也是极其令人佩服的。
　　看着书架上零零散散的几本书，有些翻动的痕迹。顾小西了然……
　　走出办公室，看着明显精神了不少的任毅，顾小西拿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和备忘录，报告工作：“任顾问，昨天公司让我准备些设计室的资料报告，今天下午和设计室的人见一见，谈一谈有关合作的事情。”
　　“几点？”任毅睁开眼睛问道。
　　“下午两点，行管楼八楼二厅会议室。”顾小西报告着，“似乎姆朗公司那边也会有代表过来。”
　　这句话刚落，任毅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很奇怪，却又快速回复原样。
　　“不知道任顾问要的资料是否齐全，要是需要哪方面的书籍也可以随时补充。”顾小西在心中默算着昨天从档案室调出来的书籍数目，觉得还是买新的比较好。毕竟档案室的东西要是不小心有个损坏自己可赔不起，主要是这书籍还不是任毅调动的，而是她自作主张。
　　而现在照着这位的损毁程度，负责的还是她自己，多划不来。
　　反正书买了可以报销。
　　顾小西这样盘算着，想起昨天她到财务去询问时得到的结论，真桑心！
　　本来是去财务那边抗议的，毕竟任毅需求的她又不负责全全买单。但是哪知道，她一问，去买东西的各种小票瞬间入账，而且会计小美还跟她说以后可以一天来报一次账，作为特殊处理。
　　这种特权真是让顾小西羡慕嫉妒的咬牙切齿，更绝的是人事部门，在听说任毅不喝咖啡后，就把她领取的咖啡豆收回的只剩一罐。
　　这种大爷般的待遇真的让顾小西以为是太子爷下凡了，但要是是真的，恐怕这助理也轮不到她。（亲，你终于真相了。）
　　“你在这个这里多少年了？”任毅的提问让顾小西回过神来，答道：“两年了。”
　　“之前一直都是在做助理的工作？”
　　“不，之前是策划文案。我原本的专业是人力资源的管理学，当初进公司的时候被分配到策划那里打下手。”顾小西解释着，也不好具体说明原因为什么会跨专业。
　　“我是任毅。”
　　顾小西点点头，心里嘀咕着我当然知道你叫任毅！脸上笑着继续询问：“上午没安排，任顾问可以自由的安排作息，有兴趣也可以参观公司。”
　　想起网购的东西，顾小西再次汇报，“任顾问让我在向西坊买的麦片牛奶，今天就可以到了。不知道在煮的时候有没有讲究？”
　　“温度适宜。”任毅回味起早上的甜香，“早上的那杯你加了蜂蜜？”
　　顾小西点头笑道，“任顾问好像喜欢吃甜，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加了些。”
　　“嗯。”任毅点点头，“以后煮的时候也加一些。”
　　以后？顾小西肉疼了下蜂蜜，不知道能不能报销。可那是野生的啊！！
　　“不知道任顾问那些画具……”顾小西随之想起残缺不全的颜料，建议道：“不知道颜料要不要重新买？”
　　“不用。”任毅摇摇头，却又听到顾小西说，“那画具的保养……”
　　“这些不用你担心。”任毅终止了这个话题，“公司历年的资料你收集的还算全，你的英语？”
　　英语？顾小西想了想，“虽然过六级了，听力却不是很理想。”
　　“够了。”任毅想了想，吩咐：“去买本词典，我待会把一个网站发给你。在里面找找外国设计方面的资料，翻译出来组成数据交给我。要是有事就打内线电话，不让人随便闯进办公室，到了饭点的时候敲门叫我。”
　　说完这些，任毅又走进了办公室。留下空中凌乱的顾小西，想着自己考过的考试，真是没想到会有用得到的一天。
　　现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有金山词霸和有道词典的存在，但一遇到专业名词就抽风的状态，让顾小西实在无法偷懒，抓起从书店买来的词典就是一阵猛翻。
　　到了中午，顾小西敲门又是没有动静。在顾小西苦恼要不要和昨天一样，外卖一份农家乐的素菜的时候，门就打开了。
　　和任毅在食堂吃饭引来了不少的目光，顾小西煎熬的吃完，发现任毅吃的都是素菜，忍不住的看着他那一身排骨，怪不得这么瘦！
　　下午两点开会，顾小西第一次参观祥云成立的设计室。
　　发现成立设计室的人是个很年轻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六七的样子，一身白色西装踏着九厘米的高跟鞋。长卷发披下香肩，很是风情迷人。
　　传闻好像是公司大BOSS的女儿，难怪那么优秀，顾小西这样想着又多望了几眼。
　　“在画坛早就听说过任先生的大名，幸会。”萧瑾伸出手。
　　任毅与之相握，颔首点头。
　　“还要多谢任先生的相助，让设计室有机会和姆朗公司合作。”萧瑾露出微笑，并不因为任毅的不答话而尴尬。
　　顾小西在一旁望着任毅，除了有些惊讶，还有一丝了然。
　　难怪这么特权化，果真是肚子里有墨水。
　　说不羡慕嫉妒恨那是骗人的，但顾小西只能吐槽；上帝给了你不好看的外表，就会给你不咋地的智商，不然怎么平衡！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小西的错觉，在听说；姆朗公司的人因天气因素不得不停止航班，赶不过来会面的时候，任毅好似放松了不少。
　　会议室讨论的都是有关设计方面的内容，听得顾小西浑浑噩噩的，只好做好记录。
　　等到在会议室开完会，顾小西看着任毅被设计师围着问东问西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先走还是等着。
　　没想到任毅却不答话，让围在他身边的人渐渐散去。两人搭着电梯离开行管楼，任毅开口问她，“你觉得设计室里的人对我如何？”
　　顾小西一愣，想了想答道；“很热情。”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任顾问不止是例外聘请过来的艺术顾问，还是设计室能和姆朗公司合作的原因。”顾小西不知道任毅这样问她做什么，但是答的规规矩矩就好。
　　一路无话，回到办公室顾小西又把自己的书清理了一番。不知道为什么，去了一趟设计室，让顾小西想起这些书都莫名的心虚。
　　可能有讨好的嫌疑吧……
　　本来想着归还给书店，却在清理到一半的时候接到档案室那边的电话，追问她模型的事情，她只好跑一趟把模拟模型归还。
　　顾小西没有料到的事，就是在她匆匆忙忙赶出去之后。任毅有事找她，发现了她清理到一半的书籍。
　　《微举动；让你彻底掌控老板心里》、《与上司的勾肩搭背》、《逆转ＢＯＳＳ可挂机》、《对付BOSS我有招》……
　　看到桌子上零零散散的还有几本，任毅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