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无痕》浮灯枫台

75、第 75 章

　　苏渺刚一到家，就去了老爷子房间，大家都围在床旁，苏昙正耐心地给老爷子喂药。
　　兰惠一看到苏渺便关切地问道：“苏渺，衙门那边怎么样了？真没想到玲玲会是你娘……”
　　“舅妈，还有在场的所有人。”苏渺看看在场的各位，严肃地说道，“我希望大家忘了君行舅舅昨夜说的话。阿姨只是阿姨。”
　　“为什么？”满勋有些不明白，“连苏昙姐姐也说小姑姑其实是大姑姑。”
　　“现在时机不对，这件事弄清了对玉府有百害而无一利。”苏渺解释道，“现在的重点是找出凶手，让玉府重新恢复平静。”
　　“对。”满勋握了握拳，“一定要找出害死明心的凶手！明心死得太惨了！”
　　“还有你爹。”兰惠接口道，“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
　　苏昙站起来，看了苏渺一眼：“你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吗？这种事瞒得了多久，又瞒得了谁？”
　　“我明白苏渺的意思。”玉君行道，“只要能拖到找到凶手之后就可以了。”
　　苏渺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苏昙嗤笑一声：“真是天真！”
　　“苏昙！”玉君行有些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要太过分。虽然老爷子不介意你的身份，愿意将你当成真正的外孙女，你也不可以如此放肆！”
　　“这个无需舅舅提醒。”苏昙冷着脸道，“那是外公主动答应给我的！”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兰惠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爹是怎么想的，这个苏昙的脾气……”
　　“现在形势不明，可能她担心自己的地位吧。不要管她。”玉君行转而看着苏渺道，“不过苏渺，真的有办法找出凶手吗？”
　　苏渺点头：“普恩说他会尽力的。一定要在审讯阿姨前找出凶手。”
　　“那就好。”玉君行点头，“为今之计，只望爹可以早日醒来指证凶手。苏渺，你有什么线索吗？”
　　苏渺点头道：“我总觉得那个米英很奇怪。每次出事她都很巧合地在附近，我想找她问问。”
　　“不错，她确实古怪。”玉君行点头，“把她叫过来问问吧。”
　　米英畏畏缩缩地进来，向所有人行礼，苏渺发现她比原来更瘦了，整个人看来既没有精神。
　　“米英……”苏渺刚起了头，米英却突然道：“小姐，我没做任何事，我是无辜的，公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猛地跪下来，“这都不关我的事啊。呜呜……”
　　苏渺看着她哭，她这样太假了，好像做戏一般，便道：“我并没有指控你，没有证据我不会指控任何人，我只是要你在这里向我们说说你看到的。”
　　一阵死寂，然后米英突然尖叫起来，她语无伦次地大叫：“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杀人啊！”
　　玉君行柔声道：“米英，苏渺并不是在指控你杀了人，她只是认为你隐藏了些什么不说出来。如果你知道什么，关于明心或是其他人，现在是你说出来的时候。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说，你知道些什么？”
　　米英抽抽噎噎地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苏渺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说话可要非常有把握，米英，知道了什么不说是危险的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米英在发抖，她的声音听来充满了楚楚可怜的哭诉味道。

　　一场询问不了了之，苏渺只好让所有人先下去，自己留在老爷子房间。
　　“苏渺，你冷静一下。”玉君行留了下来，递过来一杯水，“来，喝口水。”
　　苏渺接过水杯，喃喃说道：“舅舅，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玉君行很严肃地点头说道：“你不明智，苏渺，非常不明智。”
　　“我也知道。”苏渺苦笑道，“但是没有时间了。”
　　“是的，但是你这样冒了很可怕的险。”玉君行道，“你这样不是让真凶有了防备，甚至生出杀你之心吗？”
　　“我明白。”苏渺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怕太迟了我娘有危险。”
　　“衙门的守卫很森严，你娘很安全。”玉君行道，“保护自己，苏渺。从现在开始，你有危险。”
　　“我知道。”苏渺叹口气，“舅舅，你去忙吧，外公我来照顾。”
　　“好，你小心些。有什么事要和大家商量。”玉君行很凝重地叮嘱她，见她点头才转身而去。

　　中午，众人正在用饭，忽然间，秦管家从大堂外匆匆奔入，满面俱是惊惶神色，玉君行变色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秦管家喘了口气，道：“公子，小姐，夫人，我刚才上街，突然听得到处在传言玉天琳原来是玉天娇，她杀了玉天琳取而代之，还煞有其事地说将玉天琳埋在了蓝府的后院。现在恐怕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百姓们都群情激愤说我们玉府与官府勾结，包庇杀人凶手，已经结伙去衙门了。”
　　“什么？！”苏渺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快就传开了？到底是谁泄密的？再看在场各人，一个个都惊惶满面，不知所措。只有苏昙仍旧慢条斯理地喝豆浆。
　　兰惠道：“苏渺，此事怎生是好？”
　　苏昙露齿一笑，道：“怎生是好？哼，只有先去看了再说了！”
　　苏渺想了想，觉得苏昙说得在理：“不错，我们先去衙门！”
　　大家都急匆匆地站起来。
　　满勋问纹丝不动的苏昙道：“苏昙姐姐，你不去吗？”
　　苏昙从碗边抬头，看看所有人：“那个人与我本没有关系，我只管外公。”
　　苏渺道：“那好，你就留下来照顾外公，我们快走吧！”

　　苏渺他们赶到衙门时，百姓已经将衙门团团围住，一见玉府的人来，更是起哄。
　　“大家静一静！”于大人站在门前，“官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马上提审玉天娇！”人群中有个尖利的声音冒出了这一句，立刻所有人都跟着喊，“马上提审玉天娇！”
　　于大人傻了眼，看看旁边的普恩：“普大人？”
　　普恩点点头：“开审吧。”
　　“噢。”于大人擦擦汗，对衙役们道，“升堂！”

　　于大人在大堂坐下，普恩在下首坐下。
　　“带玉天玲。”于大人一拍惊堂木。
　　玉天琳很快带上堂。
　　“看啊，一个疑犯，居然连囚衣都没穿！”人群中那个尖利的声音又响起来。
　　苏渺扫视人群，没有发现那个煽动者是谁。
　　于大人一看众人又准备开闹，忙一拍惊堂木：“肃静！本郡向来安泰，囚衣落尘很久，正在晾晒中，明日便可换上。”
　　“那是包庇！一个囚犯还要好吃好穿吗？”那个声音又叫嚷。
　　“出来！”普恩一挥手，人群中顿时响起一声哀叫，众人都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小个子正捧着手臂，一见众人都看着他，不由愣住。
　　普恩淡淡地说道：“你有不满，不妨出来说。”
　　那瘦小个子咬咬牙，走到堂上。
　　普恩盯了他一会儿道：“于大人，继续。”
　　“堂下何人？”
　　瘦小个子只好跪下道：“小人吴七。”
　　于大人严肃地问道：“吴七，你煽动群众所为何来？”
　　吴七眼珠骨碌碌地乱转：“大人，小人只是代表百姓问问，为何对杀人凶手不严惩？”
　　“杀人凶手？”于大人道，“你所指何人？”
　　吴七瞟了一眼玉天琳道：“就是这个玉天娇！”
　　“玉天娇？”于大人愣了，“你指的是谁？”
　　吴七恶毒一笑：“就是这个自称是玉天琳的女人。她其实就是那个离家私奔的女子玉天娇！她被人抛弃后居然又跑回了陇西，还狠心杀了自己的妹妹玉天琳冒充她！”
　　“这是真的吗？”于大人惊讶万分地看看玉天琳，玉天琳颤抖着没有做声，“吴七，真如你所言，如此绝密的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有个在玉府干活的下人与我交好，”吴七得意洋洋地说道，“他告诉我昨夜他无意间听说玉天琳杀了老爷子，玉府的人却都说那是玉天娇。这不是件奇怪的事吗?如果玉天琳是玉天娇的话，真正的玉天琳一定是被玉天娇杀了！”
　　“这不过是你的推测。”于大人道，“蓝夫人，你究竟是玉天琳还是玉天娇？”
　　“我是……”玉天琳吞吞吐吐地看看普恩，普恩对她轻轻摇头，玉天琳低头，“我是玉天娇。”
　　苏渺见普恩脸色一变，便明白阿姨误会了他的意思，原本普恩要阿姨否认自己是玉天娇。现在怎么办？她紧张地看大堂。

　　“她撒谎！”人群中突然响起齐生还珠的声音，接着蓝发蓝衣的齐生还珠走了出来道，“她根本不是玉天娇。”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玉天琳道。
　　于大人很是惊异：“不错，你如何证明？”
　　“就凭她不认得我！”齐生还珠道。
　　“我为何要认识你？”玉天琳不解。
　　“因为蓝缎雅阁的老板蓝缎夫人就是玉天娇。”齐生还珠道，“如果你是玉天娇，怎么会不认识我齐生还珠是你的伙计呢？”
　　玉天琳的脸色变得惨白：“齐生还珠，你这样做会后悔的！”
　　“无论如何，我不要她背负拭父的罪名！”齐生还珠的脸也十分苍白。
　　“你一定会后悔的！”玉天琳叹息道，“于大人，我其实是玉天琳。”
　　于大人开始皱眉：“蓝夫人，你到底是玉天娇还是玉天琳？你再这样罔顾公堂，就要大刑伺候了！”

　　突然又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你敢！”
　　“谁？”于大人有些恼火，“究竟还有多少人没有现身，一齐出来吧！”
　　那个声音“哼。”了一声，空中传来环佩叮当的声音。众人一起转目望去，只见街道尽头，缓缓行来一架黄金座椅，由十个紫衫少女凌空架着飞奔过来。直到近前，那些少女才轻轻放下座椅，只见这些少女一个个都貌美如花，肤如白玉。座椅外白纱围绕，只隐隐看见里面有个人影。
　　苏渺看着那黄金座椅呆了，这镶满名贵珠玉的座椅竟然与齐生还珠描述的任我宫宫主座椅很一致。
　　正在奇怪之际，那群少女一齐道：“任我宫少宫主驾到。”
　　一个白衣少年从白纱中走了出来，只见他面容俊雅，气度非凡。接着两个少女拿着一卷红毯从座前直铺到门口。
　　白衣少年这才一步步从座椅上走到玉天娇身旁，尊声道：“娘。你做什么下跪，还不起来。”
　　此话一出，苏渺听得玉府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苏渺也才明白原来这少宫主就是天飞表弟，玉天琳居然嫁了任我宫宫主。
　　玉君行低声道：“苏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娇娇不是娇娇吗？”
　　他的话十分混乱，苏渺也只好苦笑，这种事不方便在大庭广众讲出来。
　　“天飞，你先回去。”玉天琳有些无奈。
　　天飞将玉天琳拉起来，傲然地说道：“娘，这些俗人俗事你何必理会！”
　　于大人有些生气，拍了下惊堂木：“你……你是何人？可知惊扰公堂是何罪名？”
　　“哼！”天飞正要说话，玉天琳一把拉住他，“天飞，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天飞这才没有做声，在一旁站立，但是坚决不允许玉天琳再跪下。
　　吴七见状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大人，那女人都不跪了，小人可否也站立回话？”
　　还没等于大人说话，苏渺只看见天飞身形一晃，然后只听的噼里啪啦一阵响，再看天飞已经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吴七道：“你再不会说人话，我会取了你的舌头！”
　　在他冰冷的视线中，吴七捂着通红的脸颊瑟缩了一下，再不敢做声。
　　普恩见于大人要发怒，便道：“于大人，先问案件。”
　　于大人这才按捺了火气道：“吴七，你也站立回话。”
　　吴七惨白着脸站起来。
　　于大人道：“蓝夫人，你到底是玉天娇还是玉天琳？”
　　玉天琳道：“我确实是玉天琳。这么多年在陇西郡的玉天琳其实是我姐姐玉天娇。”

　　“这么说，你们很久以前就换了身份？”于大人不解道，“这究竟又是为何？”
　　“因为……”玉天琳咬咬牙道，“因为我爱上了别人，就让姐姐代替了我。”
　　此话一落，百姓们顿时议论起来，对着玉府的人指指点点，说的话很难听，但是大家都怕天飞，没人敢指着玉天琳。
　　“肃静！”于大人也有些不知所措：“那么你突然回来为的什么？真正的玉天娇现在又在哪里？”
　　“我在这里。”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座椅里传出来。
　　齐生还珠一听这个声音，忙奔了过去，掀开白纱，玉天娇正虚弱地躺在里面,不由大惊，“你怎么了？”
　　玉君行也激动地过去：“娇娇，你没事吧？”
　　“我没事。”玉天娇虚弱一笑，“扶我过去。”
　　玉君行与齐生还珠一齐伸出手，然后一齐愣住。
　　玉天娇微微一笑，挽住两人的胳膊，这两人才不情不愿但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过去。
　　公堂上所有人看见玉天娇和玉天琳两张相似的脸都惊讶极了。
　　“民女玉天娇见过大人。”玉天娇冲着于大人行礼。
　　于大人有些无措，轻声问普恩道：“普大人，照礼是玉天琳，据实是玉天娇。现在究竟该叫哪位蓝夫人？”
　　普恩扫视下围观的群众:“于大人，既然这吴七所告都不是事实，那就可以退堂了，谁是蓝夫人并不重要。”
　　“不错，不错。”于大人点头，转首对吴七道，“吴七，你原来所告玉天娇谋杀玉天琳的事实并不存在，念你也是受人愚弄，回去吧。各位，大家都散了吧。”
　　百姓们想想也是，就四散着准备离去。
　　吴七有些急了，瞄了眼天飞大声道：“大人，即使我所告不存在，但是玉天琳伤害老爷子仍是事实。”
　　“吴七，衙门还在收集证据，你怎么就一口咬定玉天琳伤害老爷子呢？”普恩直视着吴七，“你是否看见了什么？”
　　“我没有。”吴七不甘心地又说道，“不过现在她们俩都承认，玉天琳在仍是蓝夫人的时候就与人私奔，玉天娇冒名顶替，她们两人都有罪！虽然蓝家人不出头，我们百姓也要寻求一个公道！”
　　苏渺原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原本娘不出来，阿姨还可以不承认，现在已是铁一般的事实，所以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于大人看看普恩，普恩也是为难，原本想私下解决这件事，这个吴七也不知受了谁的怂恿，揪住不放。
　　天飞在一旁早就暴跳如雷：“姓吴的，你不想活了？”
　　吴七扫视四周，得意洋洋地说道：“大人，他这可是威胁，大家都听到了。”
　　“天飞。”玉天琳按捺住不安的心情，安抚天飞不要轻举妄动，她已经明白自己是中计了。现在的形势对自己和姐姐很不利，不能再犯错了。
　　于大人无奈，只好问道：“两位蓝夫人，你们可认罪？”
　　“是。”玉天娇和玉天琳对视一眼，都承认了。
　　“好，既然两位都承认了，那么……”于大人的话刚说了一半，又有人道：“等一下。”
　　接着蓝伯带着个包袱上前来：“大人，小人蓝松有话禀告。”
　　于大人无可奈何地道：“那你刚才为何不说话？”
　　“禀大人，小人回去拿包袱的。”蓝伯道，“小人原是蓝夜宇公子的仆人，十五年前公子将这个包袱给了小人，要小人在夫人陷入万分危机时拿出来，必能解夫人之围。”
　　“哦？”于大人好奇起来，“蓝公子到底给了你什么宝物，不妨拿出。”
　　蓝伯解开包袱，拿出一个用封条封死的纸盒。
　　于大人当众拆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卷轴，不由惊讶，摊开一看，顿时道：“原来如此。”说罢便将卷轴给大家展示道,“各位，这里是蓝夜宇公子十五年前写给玉天琳小姐的休书，看来蓝公子早就知道了玉氏姐妹交换的事。”
　　苏渺一看，这卷轴原本是一副微型的云海图，在左上角空白处，提了一封休书，日期果然是十五年前。不由心下大定，这样娘和阿姨就没事了。
　　于大人问道：“吴七，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满意。”吴七不甘心地说道。
　　“那么大家都退下吧。”于大人这话一落，众人都四散离开。

　　“蓝夫人，哦，不，应该是宫主夫人，这幅卷轴请收好。”于大人将卷轴交给了玉天琳，“我相信宫主夫人不会做弑父的事，可以先回去了。退堂吧。”
　　“多谢大人。”玉天琳展开来，看完将卷轴给玉天娇，百感交集道：“原来夜宇全都明白。姐姐，他都是为了你啊。”
　　玉天娇点头：“我明白。夜宇是这世上我遇见最好的人，可惜我没有福气和他长相厮守。”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
　　玉君行低声低声道：“娇娇，别难过了，你还有我。”
　　“你真的要和这家伙在一起？”齐生还珠的脸色很难看。
　　玉天娇叹气：“齐生，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比你大那么多，做你阿姨都可以了。其实在你周围有很多很好的姑娘……”
　　齐生还珠道：“那些我都不要!”
　　玉天娇又叹了口气。
　　“真是太好了！”满勋欢快地过来，“两位姑姑，既然大家都没事，都一起回玉府吧！”
　　兰惠也走过来道：“对啊，娇娇，琳琳，我想爹也会很高兴醒来时能看到你们。一起回家吧。”
　　“嗯，能名正言顺回家真好！”玉天琳对玉天娇展眉一笑，“姐姐，我们回去吧。”
　　“好。”玉天娇也微笑。

　　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普恩突然道：“等一下，宫主夫人，可否将卷轴留下。”
　　玉天琳愣了下：“这……？”
　　普恩微笑：“当然，休书我会给夫人留下，我要的只是那幅图。”
　　“当然没问题。”玉天琳将卷轴交了给他。
　　苏渺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幅图就是惊动了所有人的地形图？她看向普恩，普恩对着她微微点头。苏渺不由暗暗叹气，铜莲在蓝府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还在玉府兴了这么多风波，却原来地形图一直在眼皮低下，她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一定会气坏了吧？

　　一行人刚到玉府，秦管家就大喜地过来：“老爷子醒了！”
　　“什么?”大家都惊喜地涌向老爷子的房间。
　　苏昙正坐在床边，看到两个玉天娇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
　　苏渺看看仍紧闭双目的老爷子低声问道：“外公醒了？”
　　苏昙点点头：“醒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睡着了。”说完便走了。

　　“真是太好了！”玉天琳很高兴。
　　“太好了，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兰惠的眼眶红了，“要是天辉还在该多好。”
　　“嫂子。”玉天娇道，“你别难过了。”
　　“对啊，嫂子，等爹醒了，大家去任我宫散散心。”玉天琳也安慰道，“那里风景独好，很适合休养。”
　　“好。”兰惠点点头。大家都开心笑了。
　　“娘，我先回任我宫一趟。”天飞道，“出来太久，爹会担心。”
　　玉天琳点头：“好，告诉你爹，就说你外公，阿姨，舅舅，舅妈，表弟都要去做客。”
　　“知道了。”
　　见天飞走了，玉天琳对苏渺道：“渺儿，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你娘的气？”
　　苏渺摇摇头。
　　“其实不能怪你娘。”玉天琳道，“那时我很任性地决定跟长卿走，是你娘留下给我收拾残局。那时夜宇的身子不好，你娘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你，何况她冒充我后也不能去找你。说起来都是我的错，你就不要再责怪你娘了。”
　　“我明白。”苏渺道，“只是我还需要时间。”
　　“那是当然。”玉天娇忙道，“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