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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Steve身怀人类四倍平衡感，当他被Tony扔到Stark大楼的停机坪时，他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张弹簧垫上，每走一步都会被弹力抛起来抖上三抖。
比起Tony的飞行炫技，科尼岛的云霄飞车简直就像儿童小火车一样轻柔可爱又体贴。至少那时候他被转晕了还可以吐得出来，现在？Steve怀疑他的胃其实已经在刚刚的飞行中从肚子里掉出来了。
Tony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戴着护目镜和粗麻布的工作手套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正在原地转圈的美国队长时忍不住摀着脸别过头去，他怎么说都是个藏的很深的队长粉，看到偶像被自己的产品蹂躏实在太伤感情了。
「Jarvis，把特技飞行的程序删掉，测试结果……」Tony心虚地看了队长一眼，「不太好。」
「Tony？」Steve看着那个金色的盔甲，又看看旁边眼神飘忽的Tony本人，疑惑的甩甩头，「老天，我出现幻觉了。」
「没这回事，队长，来，先进屋里坐下。小笨手，去拿水来！队长，你小心脚下……别管钢铁衣了，我是用AI在远程遥控它，小心门坎！」
Tony半牵半扶的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Steve抓进屋里按在沙发上，小笨手举着半杯温水过来（行进途中泼洒了一半），Tony也顾不上威胁要把它拆掉，只是翻了个白眼接过水杯塞进队长的手里。
「你在这缓一下，我去处理……那个。」憋了老半天，Tony才控制住自己的嘴巴没蹦出「炮友」之类会刺激老年人的词汇，并且赶在队长可以说出任何阻止他的话之前连跑带跳的回到停机坪上。
那个人──不管他是谁，显然没有美国队长那么好的耐力，在经历一趟毫无防护的高空花式飞行后整个人完全晕过去，只靠着装甲的手臂紧紧扣住他的腰，才没让他直接用面朝下的方式摔在坚硬的地板上。
「来瞧瞧这是哪位……呜喔！好家伙！」Tony绕到这位不明人士的侧面，一眼就看见那只漆着红星的金属手臂。
推理时间：
鉴于不明人士和队长原本正在进行搏斗（当然啦！他才不会真的把那当成野战现场。）可以合理的推论他是队长的敌人，队长的敌人就是钢铁侠的敌人，面对一个未知的敌人，把他解除武装（手臂）避免他害人害己是非常正常的处理方式，当然基于人道考虑，伟大的发明家Tony必须谨慎研究那只手臂，才能找到正确的解除武装方式！
「Jarvis，把他搬到工作室里去！轻一点，再给他点镇静剂还是安眠药什么的。」
十分钟后，或许更短？五分钟？
总之，当Steve从晕铁人的状态下缓过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除了小笨手和他以外没有其他会动的东西。
Steve走到窗边，看到那件金红色的战甲，但是应该和自己一起被带来的杀手却没有挂在战甲的身上，这让Steve感到不安──撇开忧郁症不谈，那是个很厉害的战士，很少有人能用枪和子弹让他产生威胁感，而这个人却做到了。一把步枪在他的手里变成比设计上更加强大的武器，这就是使用者带来的差别。
「Tony？」Steve捡起落在停机坪上的盾牌，小心翼翼的绕过沙发，猫着腰打算查看吧台后方，「你在吗？Tony？」
没有回应，没有隐藏的敌人。
Steve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开始想象Tony被杀手掐断了脖子（用那只金属手臂）抛尸在这栋大楼某个隐密的角落。
「Jarvis？」他想起Tony的AI管家，抱着一点微薄的希望，希望Tony隐形的帮手没有被敌人破坏掉。
「Yes，Rogers队长，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听着属于Jarvis的英国腔和彬彬有礼的口气，Steve有种终于找到盟友的安心感，他仰头张望着天花板，试着想要看到一个镜头或者是监听器之类的东西，他不太习惯对着空气说话，但是Tony显然把这些小东西藏的很好，最终Steve只能放弃，选择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话。
「呃，Tony还好吗？神盾局的追兵呢？还有我记得他同时还带了另一个人回来，那个人呢？」
「Sir正和那位先生一同在工作室中，神盾局曾经派人前来，但是Potts小姐已经让Stark工业的律师团将他们劝退。」
AI管家不疾不徐的回答了Steve的问题，对于Potts小姐阻止神盾局的人这点Steve抱以无限的感激，但是在短暂的安心之后，Steve抓住了Jarvis那些回答中的一个重点：
Sir正和那位先生一同在工作室中。
翻译：
托尼正和神秘杀手一同待在工作室中。
这太他妈糟糕了！
「Jarvis，我假设Tony应该穿着他的钢铁衣吧？」
「否定的，Rogers队长。Sir在三个月前炸毁了库存所有的钢铁战衣，现在停在窗外的战衣是唯一一件正在开发中的新型号。」
没错，Steve想起来了，满大人、十诫帮、A.I.M组织还有那像烟火一样炸了满天的钢铁衣大爆炸。
所以这表示Tony正手无寸铁的和一个极度凶残的杀手共处一室，不管是出于维护战友的生命安全还是照顾老朋友的儿子，Steve都觉得他应该去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疯的Tony拉出来以策安全。
他让Jarvis把他带到工作室的门口，隔着玻璃他可以看见一排空荡荡的柜子，那里面本来应该摆放着托尼的战甲们。
大型的机具沿着玻璃落地墙一路排开，透过那些器材的缝隙Steve可以看见Tony忙碌的背影，他正绕着什么东西走来走去，手里拿着镊子还有小钳子，头上还挂着手术用放大镜高科技版本──从它侧边那些一明一灭的灯光就可以看出来Tony对它做了一定程度的升级。
「Tony！」Steve敲打着玻璃，希望能引起Tony的注意，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Rogers队长，Sir正在工作室中播放重金属摇滚乐，他可能无法注意到您的呼叫。」
「那你可以帮我呼叫他吗？」
「恐怕不行，Sir刚刚将我在工作室范围内设成了静音模式。」
Steve挫败的看着Tony欢快的身影，掂了掂手里的盾牌，在心里默默地向托尼道了歉，毅然决然的撞上那面紧锁的大门，带着一地玻璃碎片来到Tony面前。
「等等，让我搞清楚，你是不是在几秒前拿着我老爸送给你的盾，然后撞破了我的工作室大门，就在我扛着你飞过至少四分之一个纽约之后？这是一种40年代流行的道谢方式吗？长知识了，谢谢你，队长。」
Tony一把扯下头上的放大镜，眨着他的大眼睛，把Steve看的几乎想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但是他马上就想起自己的目的，他伸长了脖子看到被Tony挡在身后的那个人，然后倒抽了一口气。
「我的天，Tony！你杀了他？」
「什么？喔！他呀。」
Tony顺着队长的目光往后看，举起还捏着工具的双手表示他的无辜。
「Nope！他还活着，只是他晕机，所以我给了他一点安眠药，顺便帮他做点……维修。」
「Tony，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活剐他！」如果所谓的「维修」指的是那只快被拆解干净的机械手臂的话，Steve非常确定不论是谁都不希望受到这样的「维修」。
「事实上这和活剐还是有区别的，我在动手之前有先扫描过那只机械手臂，中断了神经信号的传导，就像麻醉一样，他一点都不会痛的……」
Tony还在试着从美国队长手中保下他的小礼物，巧克力色的眼珠子随着他每说一句话就灵活的转一圈，四处打量着希望可以找到分散Steve注意力的话题，然后他看到Steve腿上那道血口，被Tolya刺伤的刀口没有妥善的处理，因为奔跑和战斗让它呈现一种皮肉外翻的凄惨模样。
「我们得把这处理一下，Cap，就算你有超级免疫力，你也不知道伤口会感染上什么变种病毒。」
Tony用他手里的小钳子指了指Steve的伤口，把那两只闪亮亮的小道具随意往旁边一抛，开始对着Jarvis发号施令，并且推着Steve回到楼上的客厅里，再三保证他给手术台上那位老兄下的安眠药就算是大象也得睡一天。
没有人发现冬日战士的右手手指抽搐了一下，五指艰难而缓慢的从手术台上爬到旁边的置物台上，摸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把十字起子藏进战斗服的袖口中。
小笨手帮他们拿来了急救箱，Tony有些紧张地拿起针和手术用缝线，盯着伤口的表情活像它是某种一步操作错误会爆炸的高危险物质。
「或许我该先去看几段手术缝合的录像？我学东西很快的，等我十分钟就好？」
在已经洗干净的伤口边比划了半天，Tony还是没想好该从什么角度下针（他已经磨蹭了好几个钟头，足以让Steve和他说完神盾局还有Fury之死等等的故事），喔！这种时候要是Coulson在，他肯定已经把伤口缝好甚至还绣了一朵花呢！说不定他还会仰起脸来诚恳地询问：「队长，您是要绣玫瑰、雏菊还是百合花呢？」
还没等他命令Jarvis去下载教学影片，Tony就得先面对落地玻璃第二次在他面前碎裂的爆炸性效果，还有另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幸好他没长胸！）拿着两把枪，枪口分别对着他和旁边的美国队长。
他的额头上还插着两片玻璃碎片，血很快就流了满脸，配上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活像个恶鬼。
「晚安啊，先生们。」Tolya咧开嘴，尝到从嘴角流进来的血腥味，「有没有兴趣听故事呢？」
＊＊＊
小天使有一位冬日先生。
他爱那位冬日先生，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一同在他们的小小世界杀人放火。
有一天，一个铁罐人把冬日先生偷走了。
小天使很伤心，但是他决定要勇敢振作。
于是他越过了大马路……
经过了中央公园……
爬上了Stark大厦……
「……然后他一枪崩了那个小婊子。」
Tolya的枪口从托尼的方向移开，转向自己背后，连看都不看就扣下板机。
在停机坪上待机，正要飞向Tony的装甲被一枪轰了个稀巴烂，发出匡铛匡铛的声响掉下楼去。
「你是那个小婊子吗？Tony Stark。」
冬日战士把自己藏在楼梯的转角处，他知道这里有一个无处不在的AI，而他的机械臂──如果那还能被称为机械臂的话，里头有组织给他添加的一个小玩意儿，只要找到接口连上计算机，就可以植入病毒，这是为了他在这个科技时代必须要暗杀一些类似Tony Stark这样手中握有高科技的人而准备的。
幸好Tony Stark还没来的及把他的手臂拆解到这个部分，但是他不确定这份病毒可以阻止那个AI多久，他必须在Tolya吸引敌人注意力的时候解决掉那个无关的Stark，然后他才可以和美国队长……嗯，问点问题。
他从阴影处探出头来，Tolya的状况不太好，他把自己原本就不稳定的能力透支的太过分。冬日战士可以看出来那一枪是他虚张声势的最后一步，从他手臂的颤抖来看，后座力肯定已经让他那只手离报废不远。
冬日战士深吸一口气憋住，让缺氧的闷胀感驱散他体内残留安眠药带来的影响，看准了角度冲向Tony Stark，那把从工作台上摸来的十字起子在他掌中翻飞，反握在手中刺向Stark，瞄准了肺的位置。
「Sir！注意背后！」
几乎在冬日战士即将得手的瞬间，Jarvis摆脱了九头蛇的病毒并且发出警告，Tony踉跄的退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Steve的手刀敲上在冬日战士的手腕，但是没能让他放下凶器，他进一步扑向前，用整只手抱住冬日战士的右手上抬到极限。
然后他盯着冬日战士脱去面罩的侧脸，久久没有动作。
这么近的距离被盯着，即使冬日战士已经习惯旁人对他投以奇怪的眼神，他也无法忽视掉来自他脸颊旁边不到一个脑袋距离的炯炯目光。
他转过头去，用他最残暴的眼神回瞪美国队长──每次当他这样瞪着Tolya，他的助理都会哭着跑走并且为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Bucky！」
美国队长没有哭着跑走，当然，冬日战士也不指望他会因为一个眼神就吓的屁滚尿流，但是他依旧在那双蓝眼睛里看到满满的惊讶还有不可置信。
于是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你他妈怎么知道我是Bucky？」
接着，被彻底无视的Tony还有Tolya欣赏了一段老冰棍们感人肺腑的友情时间……好吧，感不感人这问题见仁见智啦。
「Bucky！你是Bucky！所以你才会在超市不让我买草莓果酱，你记得我对草莓过敏，喔，Bucky，我真是……我真是……我居然没有想到那是你！」
Steve这时候真想把自己塞回冰块里去再冷冻70年，他居然没有认出Bucky！
「……我只是觉得那个牌子的草莓酱不好吃……」
冬日先生，或者Bucky，他发誓那罐草莓果酱已经被他忘到脑后，并且完全不知道Steve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把它翻出来说。
「没错！Bucky你说的没错！那个草莓酱真的很难吃！你真是太正确了！」
Steve用力的点头，表情让人觉得他不是在评论草莓酱的口味而是在宣扬爱与和平的真谛。
「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它难吃？」冬日战士眉头一皱，发现案情并不单纯，「你又回去把它买下来了？我说了叫你不要买！不要买，不！要！买！你是有什么障碍所以听不懂英语吗？」
「Bucky，对不起！我买了但是只尝了一口就放着没有吃了！都是Tony吃光的！他还有Clint，我真的就吃了一口。喔，Bucky，你怎么……」
「你别想转移话题！超市的事情还没完，草莓酱就算了，那个冷冻千层面又是怎么回事？Tolya的泡面都比那东西好吃多了，你怎么能吃得下那种东西？」
Tony打了一个哈欠，指挥小笨手去给他拿饼干，喀擦喀擦的嚼了起来。
「老冰棍的久别重逢就是不一样，他们的话题真是……生活化啊。但是我怎么老是有种膝盖中箭的感觉。是说既然是队长的老基友那手臂是不是可以再让我多拆一会？我发现里头有种特别有意思的结构……」
坐在托尼旁边Tolya抱着自己快要没知觉的手臂还有两把枪，带着两泡泪水咬着手指喃喃自语：
「冬日先生夸奖我的泡面了，但是为什么虽然被夸奖了还是高兴不起来呢……嘤！平常和我讲话都是讲短句，为什么一见了队长都可以骂人骂得这么顺溜了呢？冬日先生你骂我两句好不好！嘤！」
阻止深夜脱口秀的是顶着黑眼圈，脸色发绿的Dr. Banner，他用了一声低沉的「哼！」还有已经整个变成绿色的拳头在墙上打出一个可以看见夜景的大洞结束这一切。
Hulk关心您的睡眠质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