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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番外 一家三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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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晖赶到超市的时候才五点一刻钟不到,他走过长长的日用品专区在生鲜专柜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一手扶着腰凳上的小孩儿,另一手翻着一袋包装好的物品,虽然不知道那买的是什么,可是看那认真的神情,秦晖就是知道那人在研究产品的生产日期以及保质期,等到看得差不多,他看到那人随手把东西搁在右手边的手推车上,这时小孩儿用那只还不算太灵活的小手扯着那人身上的扣子,被那人用空着的手轻轻挡开,然后极轻的在小娃脸颊边亲了一口,惹得小孩儿乐呵呵的伸手往那人脸上摸,那人也不避开,只是张嘴轻轻咬住孩子的小手,对小人儿扮了个鬼脸,小孩儿被哄得乐开了颜,即便隔得这么远,秦晖好似还能听见孩子咯咯的脆笑声。
再一次的,秦晖用手抚着胸口的位置,默谢着老天带给他的温馨和乐,不早也不晚!
就在秦晖还想多偷看一会那个袋鼠妈妈是怎么逗弄宝宝的时候,不经意间,那人抬头,很有默契的向秦晖身站的地方看来,稍讶过后,那人挑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对怀里的孩子指着对面的方向,像是在教小袋鼠认人。
秦晖笑容满面的走过去,对那人怀里的孩子拍了拍手,做了个接的动作道:“来,小宝乖!爸爸抱。”
“大大!”
小孩儿口齿还不是太清,秦晖学着那人的样子,轻轻在小孩儿脸上啄了一口,才看向那个面容沉静的人。
见秦晖看过来那人柔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小孩儿玩着秦晖脖子上的领带,秦晖为了方便他玩,把他换到了右胳膊的位置:“我把车开回家,看到家里没有人,就晓得你们上超市来了。”
每个周五是他们一家人上超市采购一周用度的重要时候,也是秦晖觉得最惬意的时候,一家三口走在被夕阳拉长了的大道上,不用开车,仅步行回家,此中滋味,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够感受得到。
那人展开笑颜摇了摇头叹气道:“居然连衣服都没有换。”
秦晖宠溺的空出一只手揉了揉面前那人的脑袋:“因为想你和宝宝。”
那人抬起那双秋水似的桃花眼,要笑不笑,嘴上说着:“请秦总注意场合。”头却没动分毫,任面前这高大的男子摸索着他的短发。
“霖子,我爱你!”秦晖往那人的耳畔靠近,轻轻亲吻那人的耳垂,以别人的视线看来极像是两人在嘈杂的环境里耳语。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同秦晖生活了已然四年之久的霖雨。
四年的时间,便有四乘以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好似并算不得久,却足以让一个人去了解另一个人的心和情。
而又在这四年之中,霖雨失去了他唯一最亲的奶奶,又因秦晖把他带到秦爸爸面前坦诚他们的关系时,两人被秦爸爸痛揍了一顿,并冷战了半年之久后,秦父虽然松口却刁难秦晖若是想认他那个父亲,就必须要有继承秦晖的亲生血脉以后,秦晖去医院取了精,找尽人际关系再到国外找了个代孕,直至如今,孩子出生已快满一周岁。
回家的路上,秦晖旧事重提问:“霖子,你去医院我们也再要一个孩子罢,给小宝当个伴可好?”
霖雨提着一大口袋刚刚购置的东西瞥了眼秦晖倒退着走道:“你若是烦我腻我要抛弃我了,那我便去罢!”
“这话是怎么说的。”秦晖一直便不大喜欢霖雨的这种语气,可能是因为以前负了他太多,一听到他这种语气,便满心的歉疚往他心里头钻,啃噬得他心头疼。
霖雨逗弄着从秦晖怀里伸出来的小胳膊,不经意间抬眼,见秦晖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情,突然噗笑了声,驻足秦晖对面抬脸笑眼以对坦然道:“我们既是这种关系,小宝是你的儿子也便是我的儿子,是以,我没有必要为了一条退路再去要一个孩子,秦大少,这便是我要的爱情,要赌我就来个豪赌,赔上我全部的身家,没有后路,这样……你还敢陪吗?”
话毕,一个灿笑绚丽得如同开了满树的桃花,诚挚且咄咄的逼视秦晖,如同一个‘女王’般既高不出秦晖去又足以俾睨天下。
秦晖深呼吸一口,深情且感动的回望 ,正要给那人一个拥抱,却被那人快速的避了开去,一头雾水的秦晖大受打击,却被霖雨奸笑的提醒道:“别犯傻挤坏了小宝。”
是了,秦晖有次情动,竟忘了怀里还有个婴孩儿,愣是用劲十足的抱了霖雨一道,直到觉得膈得慌才看到两人中间有个小头,竟是被挤得张嘴欲哭。
不顾周遭的眼光,秦晖执起霖雨空出的手,十指紧扣:“在你这里,我才尝到两厢情愿的滋味,这几年你可能觉得我啰嗦,但我却是真的爱你,回想过往的种种,即便我同苏忆景在一起心底里其实最在意的那个人,还是你,初初那时我曾逃避过,如今已到而立之年,把往事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越发的通透。记得有一回你像撞了邪竟学起了苏忆景,你只道我是呵斥你把你领到教室外面训了一顿,却不知我是心疼你。”
一直静静听着的霖雨抬头笑骂了秦晖一句:“你才撞了邪。”
秦晖把他的手抬到自已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接着道:“当时你会怪我,只因你不晓得旁人都在一旁怎么说你,就是苏忆景都在看你笑话,我当时是生气的,既气他们,又气你,你当我骂你我心里舒坦?若我没记错,那是我把你骂得最重也是唯一的一次,后来的几天我都不敢看你,那几夜也都失眠,又后悔,又痛心,却不知道缘何痛心,如今我知道,那时其实我便是爱你的,一直一直,即便是和苏忆景相爱以来,最挂心的还是你,如今想通透这层,其实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苏忆景。”
与霖雨相视一笑后,秦晖把自已的领带艰难的从小孩儿嘴巴里扯出来,擦了擦领带上的口水:“现在想想苏忆景当初所说的两清了反倒觉得轻松,如若不然,在心里我定然会背负多一重的罪恶。”
一辆飞驰而过的机车从霖雨身旁擦肩而过,秦晖眼疾手快的把人捞到自已的另一侧,以便自已是走在靠马路的这一边,霖雨毫不意外的扬眼轻轻一笑:“昨天我见过苏忆景了。”
秦晖默然
霖雨以一种平淡的口吻述说着一件非常惊人的消息:“他说,他曾经爱过我,非常非常爱。”
秦晖一副了然的神情,却难掩紧张的问:“那后来你怎么说?”
“我说他真该早些告诉我,或许我就真跟了他,然后不给你这么个机会……”眼看秦晖欲黑脸,霖雨终是受不住的哈哈大笑着道:“骗你的,我就对他说了个谢谢。”
夕阳又将两人加一个小婴孩儿的身影拉得无限长。
“上一段恋情和苏忆景分手时,我曾痛不欲生。”
“怎么能叫分手?明明是你被甩了。”
“怎么叫都一样呐。”
“怎么可能一样!”
“霖子,其实我想说,我们的爱情无所谓留不留退路,你刚刚问我敢陪吗?若我说句实话,只怕是你不敢陪了。”
“哦,说来听听。”
“这次若是你同我说了分手,我想我便是真的———活不成了!”
一时间的静默以后,有人似是哽咽着回了句:“傻瓜,我更爱你啊。”怎么会舍得。
沉得的话题过后,有人说了句:“今天妈似乎说了要过来带小宝。”
“啊?你怎么没说,家里没有人在啊。”
“哎呀,我带着小宝逛超市就忘啦,心想着你会直接从公司回家,哪曾想你也跑到超市来啦!”
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再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