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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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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樱城各大媒体相继爆出了林氏集团现任掌门人林花爱与梁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梁英豪订婚的消息,这也是梁大少的大名第一次出现在公众眼前。
虽然订婚宴会现场做好了严密的消息封锁,服务生的手机等通讯设备一律不准带进会场,就连出席的嘉宾都不准用电子设备随意拍照,但还是有无孔不入狗仔队拍到了宴会内的境况。
一言蔽之——极尽奢华。
而这还只是订婚仪式,樱城的民众简直难以想象,这全国两个最大的财团的联姻,在正式举行结婚典礼时,该会是怎么的排场?
不过想要揭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得等那两位到了法定适婚年龄才行。而距离现在,还有两年的时间,正好可以用来将这份轰轰烈烈的爱情酿成温婉甘冽的喜酒,继而升华为悠久绵长的执手偕老。
而与普通民众的八卦不同,那些所谓的“砖家”总是喜欢透过表象看本质,从不同角度分析这次联姻对两家大企业未来的利弊影响。不管他们众说纷纭,至少在订婚典礼举行后,两家的股票都涨停板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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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曲折的山路,一辆幻樱者逶迤而上,驶入了隐山庄园。
林花爱着一身随性而不失端庄的米黄色套裙,从车里探出身子,接住未婚夫梁英豪递过来的宽大而温暖的手,站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造访梁家。
梁英豪眉眼含笑,神色温柔,与她十指相扣,有说有笑地走进别墅里。
男无才,女有貌,羡煞旁人。
“小爱来了,快请坐。”等候在客厅里的梁氏夫妇用着从来没有对两兄妹展露过的那种笑容,欢迎林花爱的到来——但梁英豪已经明白,连这种客套的笑容,都不是他们兄妹俩所能希冀的。
“爸妈好,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但还请收下。”林花爱微笑着双手递了一个礼盒给梁氏夫妇。
“哎呀,你能嫁给英豪就是最大的礼物了。”梁母含笑收下了礼盒。
“怎么,没有我的份吗?”梁英豪对着未婚妻佯怒道。
林花爱面不改色地当着所有人的面送上了香吻一个,将梁英豪的怨气都打散殆尽,一家人都忍不住笑了。
寒暄了几句,梁母似乎是意识到了客厅里少了一个人的存在,隐隐皱了皱眉,唤来王管家低声吩咐道:“樱爱怎么还不下来,你去看一下。”
梁英豪眉头一跳,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要说话——
“我一直都不知道樱城山上面还有这样的庄园存在呢,真是像世外桃源一般的美好。”林花爱忽然出声赞道。
梁父乐了,啜茶而笑,梁母也掩嘴一笑道:“我们已经商量过了,等你跟英豪成婚后,这里就送给你们做新房好了。”
“真的吗?太好了阿豪!”林花爱激动得像个小孩子似的抱住了梁英豪的胳膊,明媚的脸上涌动着眩人眼目的光彩,但梁英豪只是微笑着环过未婚妻的纤腰,却没有心思去辨清她的喜悦是因为“成婚”还是“新房”,抑或是两者都有。
他的目光闪烁游离,时不时不动声色地瞥向二楼的那间卧室,却并没有将心不在焉写在脸上。
又聊了一阵子,王管家从楼上下来,走到梁母身旁,低声道:“夫人,大小姐说她身体不适,不方便下来见客,所以让我来跟林小姐陪个不是。”
“什么林小姐,以后叫少夫人!”梁母眉头一皱道。
“是。”
“这孩子,身体不适也不至于到了行动不便的程度吧,今天可是她嫂子第一次登门造访呢,说什么也要下来打个招呼呀,真是的。”梁母继续斥责道,然后瞬间收起怒容,对林花爱歉然道:“小爱,不好意思了,让你见笑了。”
“啊,妈,没事的,樱爱她肯定是身体很不舒服才没办法的,还是找个医生过来看看吧。看来我今天来得很不是时候呢,要不我就不多叨扰了,让樱爱好好休息吧,下次有时间我再过来。”林花爱比她更为歉然地说道。
梁父这时发话了,摆了摆手道:“公司的事务繁重,你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登门,下次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老王,你去接刘医生过来。小爱,你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吃顿便饭,不然我们可不放人。”
林花爱看了梁英豪一眼,笑了笑,只好答应。
用过绝对不是便饭级别的“便饭”,梁父梁母让梁英豪陪林花爱在隐山庄园附近转一转,然后就先回公司去了,感情他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林花爱的拜访。
林花爱与梁英豪牵着手,默默行到庄园的后面,眼前忽然出现的一大片绯色的烂漫让她霎时屏住了呼吸,她不由得像脚下生根似的定在了原地,怅然望着一片绯寒樱林,许久次啊缓缓吟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忽然转入此中来……”
她的声音潺潺如水,渺渺如烟,将这首看似艳盛的诗中蕴含的意韵都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害得梁英豪竟有片刻的失神。
他忽然大煞风景地哂笑道:“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是以‘如果说世上有什么生物’开头的那句吗?”
“不是,是以‘恕我直言’开头的那句。”
“切,差不多嘛。”
“不,我对自己说过的精辟词句一向记得特别牢。”
“臭美。话说你真的不喜欢我文艺的一面?”
“还好啦。只不过现在是五月不是四月,这是樱花,不是桃花,而且我没有抛妻弃妹出家当和尚的打算,也没有把我们的新房改造成少林寺作为让人烧香拜佛的民俗旅游旅游景点的计划。”
林花爱听得白眼直翻,嗔道:“阿豪你好啰嗦,就算不文艺也请学会简明扼要地表达你的想法。”
梁英豪懒懒一笑,“言听计从”道:“于吾而言,伊之所在,春菲无尽。”
……
初夏的风吹入绯寒樱的枝头,满树的繁樱如云雾般涌动,一簇一簇地发出细碎的声音,仿佛这花并不是开在眼前,而是绽放在心里。
“……阿豪,你文艺起来好恐怖……”
“谢谢。”
“我们已经订了婚呀,我的下辈子都已经被你预定好了。换而言之就是说我下辈子就是你的人了,你其实已经无须再说这些蜜语甜言了……”
“花爱,你才是好啰嗦,不喜欢就直说好啦。”
“不是!”林花爱有片刻的惊颤,神情随即又低落了下去:“只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就是因为太幸福了,反而觉得……”
“幸福就够了吧……”
——可是,要是这幸福只是虚幻的泡沫,刹那的繁樱,爱情的谎言,那又该怎么办呢?
看着梁英豪倒映着一树繁樱的清亮眼眸,林花爱终究还是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想太多了……”
他如是说,就像他曾经对林爱花说过的那样……
目送着林花爱的幻樱者离开,梁英豪轻轻地长舒了一口气,将双手插进裤袋里,默默行到了刚才驻足的那片绯寒樱林立,他的目光,从树梢上缓缓移到了别墅的二楼,有一扇窗,已经紧闭了好久、好久从那次惊心动魄的决裂后,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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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湖的聚会后,订婚典礼的前夜,梁英豪坐在自己的卧室的书桌旁,微微闭上双眼,静听着窗外雨打残樱的声音,静候着一个必定会不约而至的如樱女子。
“咔嚓——”
没有敲门声,来人像是事先知道今夜这扇门是绝对不会锁上似的,推开了房门。连日来保持着常态、却决口不提聚会上所发生之事、就连在拍板订婚的家庭会议上也选择沉默以对的妹妹梁樱爱,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站在了他的身后。
风雨如帘,携着无力的残樱打在窗玻璃上,滴滴答答,如同时钟在飞速向前旋转,让人听见了快进模式中的时光——
但那只是窗外的时光,室内的时间此时陷入了凝滞的死寂。发酵在充分地进行着,知道有一方的心膨胀到了一个他难以自持的临界点,唯有率先作声,刺破这层脆弱的介质——
“怎么,是来参观哥的新房吗?但现在是闭馆时间,明天请早吧。”梁英豪缓缓开口,却不回头,而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凄风苦雨之中。
“不,我是来参观你的墓园。”身后的黑暗中传来梁樱爱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语。
并不阴森,并不凄凉,更没有悲怆。硬要说真有什么情绪的话,可能有那么一丝的怜悯。明明是她的声音无疑,但却并不属于梁英豪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她,仿佛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用绝妙的口技来模仿出妹妹的声音。这使得梁英豪几欲回过头去,确认那个不必确认的她。
“什么?”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新房就是你的墓园。”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梁英豪哪里的笑点,他忽然捧腹大笑,虽然有意压抑着笑意,却难以自制。
“……哥,你确定要踏进这座坟墓吗?”
“别……哈哈,别给我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啊,而且你不是也默认了,所以我才决议要‘挺尸入棺’的嘛……”
“不,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爸妈会对这件事情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也不想知道,但我从始至终连一丝、一毫、一分、一厘、一息、一秒都没有答应过,现在,将来也绝不会答应。”
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的话语,幽然飘荡在这座“墓地”里,但那一字一顿的“六个一”如一个个重锤,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心上,一记比一记沉重,最后一锤几乎要将他的心脏击落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笑意戛然而止,但笑容还凝固在脸上,精神与肌肉的失调扭曲成抽搐的阵痛,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由心而生,毫无阻滞地穿过内脏,直达皮层,将梁英豪全身的寒毛都刺激得竖了起来。
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深呼吸了许久,才干笑道:“樱爱是在舍不得哥吧,真是的。人总是要长大的呀,走过一段路,经历一些事,遇见一个人,拥有一份情,这都是无法改变的过去,无法阻止的现在和无法抗拒的将来。我是这样,樱爱你也是这样。总有一天,哥会亲手把你交给你所认定的那个人,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责任……”
所料未及的掌声从身后响起,震得卧室的墙壁嗡嗡做响,讥讽着方才的死寂。
“哥,你说得真好……真的,说得太好了……”还是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梁樱爱的声音随着掌声的终结而响起。
“那是,随时欢迎妹妹的人生咨询。”梁英豪强颜欢笑,但心里已经慌了,不知道妹妹接下去究竟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但这应该才是正常的吧。
“……你是现在这样想的,还是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很正常的一个问题,但梁英豪向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非此即彼的选择题了,特别是只有两个绝对选项的题目,而与他相反,妹妹从小就最喜欢做选择题和判断题,据她本人说,因为比问答题简单多了。
但是,看似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伤人脑筋,所以,梁英豪从来活得比梁樱爱轻松。
而他今天,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轻松,她,为何累。
“……一、直、都、是……”不是梁英豪非要刻意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四个字,而是因为回答这道现在只能是唯一选项的问题时,即使是用最简洁的表达式,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要抽干他全身的力气。
——哦,这万恶的,可怕的选择题啊……
“既然如此,那就把书桌上摆着的那件东西扔了吧,它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
梁英豪当然知道她所说的“那件东西”是什么—— 维系起两株绯寒樱约定的、白色圣诞节的那颗永不凋零的千世之樱——
比起约定存在的本身更刻骨铭心的存在!
梁英豪不知道要是其他人对他说:“把书桌上那个玻璃球给扔了吧。”他会作何反应。可是,当这话从绝无可能说出这话之人的口中说了出来之后,他望着一片艰难地依附在玻璃窗上的残樱,再次笑出了声:“樱爱,难道你还在想着那个很孩子气的誓言吗?哥承认你是条很合格的跟屁虫,也很理解你的心情啦。就像你一直以来都抱在怀里的心爱玩具忽然被人抢走的心情,就像你最喜欢的樱花茶被哥我偷偷掺进你最讨厌的咖啡喝下去之后的心情,就像……”
“不,你完全、绝对、彻头彻尾就没有理解,否则你怎么会说出‘孩子气’这样的话,否则你怎么会连一丝、一毫、一分、一厘、一息、一秒的愧疚之情都没有……”
又是“六个一”的重锤!
即使这次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这次受到剧烈撞击的不止是心,还有灵魂。差一点,就被轰得魂飞魄散……
梁英豪强行抑制住身心的摇摇欲坠,猛地一拍桌案,像是恼羞成怒道:“樱爱,别再任性了!”
“再?”
从妹妹进来房间到现在,梁英豪感受的她的第一种情绪,居然是真切的笑意。
“哥你信吗?我要是一开始就任性的话,今天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又是平淡无奇却又直插心窝的一刀,梁英豪想自己是听明白了,所以肝胆俱裂,所以无言以对……
“哥,以后我不会再任性了,但这少,能让我任性完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梁英豪的双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大腿肉,企图以毒攻毒,好平衡身体内外的疼痛。
“……我就当哥是默认了……”
梁英豪闻言,却无法回应。
暮春时节,夜来风雨,竟不知何时起,何时歇。残樱已经一动不动地沾在了玻璃窗上,昭示着窗外的时间,也凝固在了这一瞬。于此,天地间所有的时光,都已停稳。
要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是永恒的,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宁静总是短暂,岁月总是绵长。
即便某人想要停留,某人仍要变革,任何事物也无法阻挡。
“……哥,回头,看我……”
还以为是什么难于上青天的要求,没想到却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这分明又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A.回头、B.不回头。
但对于此刻的梁英豪而言,这道选择题,又是只有一个绝对选项的问题——
对彼此都残忍得无以复加的问题。
“……回去睡觉吧,明天的订婚典礼可有得忙呢……”
梁英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何种心情说出这句没有任何心情流露的话,更不知道从玻璃窗上看到身后的她从进门到现在一边任由泪水在脸上横行肆虐,一边却若无其事地说着些冷静如冰、沉重如锤而又锋锐如刀的话语的自己,真的依她所言,回首望向她时,会如何自处——
无论如何,他都不敢,也不忍去尝试。
所以,这是梁英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拒绝了妹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任性,而去成全了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任性。
而窗外的风雨,于此时再次狂暴起来,沾在玻璃窗上的那片残樱,终究是经受不了这凌厉的剥离,被风雨所吞没,零落成泥碾作尘,暗香,亦……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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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仪式当日,梁樱爱因病缺席,在她书桌上那个永远被摆在最显眼位置的“千世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那以后,梁英豪第一次认识到了人与人之间,居然还能有这样一种残忍的关系——不是亲人,也不是仇人,也无所谓“冷战”。而是两具躯壳相识了十九载,但如今灵魂却天各一方——那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十九年的兄妹情谊仍在,日常的对话交流互动依旧进行,只是,令梁英豪恐惧的是,仿佛有一层无形的东西阻挡在了他与妹妹之间,更深入的东西都变得无法出口,但更令他恐惧的是,他连想要说出口的意愿,都似乎丧失了。
他与她之间,只剩下了兄妹之情了……吧?
难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平常人家的兄妹随着年龄的增长尚且渐行渐远,更何况是在这种豪门里呢?
难道他们便从来没想过以后到底谁能得到更多的遗产吗?
现在这种战战兢兢,相敬如宾的状态,才应该是正常的吧?
……
明明经历了那般惊心动魄的决裂,但梁英豪始料未及的是,他的心,虽有疑惑,却很平静。看起来,他的妹妹也是如此。他似乎已经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了,而在未来的路上,注定是不会再有一条小小的跟屁虫的身影了。
这是成长的代价,也是任性的代价。
不付出代价,就得不到回报。有予有得,这便是人生——
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梁英豪从来都不曾为自己的这个决断而产生过哪怕一丝的悔意,哪怕……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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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媒体大篇幅的报道后,林花爱与梁英豪这对关键词俨然成为了樱大校园论坛热搜榜榜首。平日里,他们无论是行走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还是在食堂里用餐,被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已经是免不了的了。
不过,两人都是我行我素的性子。走自己的风光大路,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去吧。
但众屌丝在羡慕嫉妒恨之余可没有忘记一件事——梁女神落单了!
这可是比林女神和梁女神哥订婚更令举校沸腾的大件事啊。然而经过之前的逆袭女神铩羽而归的种种惨痛教训,这一次,屌丝们都学乖了,选定好女神攻略组的指挥者,先按兵不动,收集潜伏在教室里、女生宿舍门口、食堂里、路上……各路探子发回的情报,再做打算。
探子甲报:“连续半个月,女神和女神哥都没有都没有坐在阶梯教室的同一排一起上课。”
探子乙报:“连续半个月,女神哥都没有送女神回宿舍。”
探子丙报:“连续半个月,女神都和同班女生一起吃饭,女神哥并没有出现。”
探子丁报:“连续半个月,女神哥和女神擦肩而过共计十五次。其中林花爱在场有五次。但相互之间都只是点示意而已。”
……
综合了大量可靠情报,女神攻略组最终得出一个振奋人心的结论——女神的兄控候群症已经彻底痊愈,不管是不是由于女神哥“始乱终弃”的原因,这都让屌丝们看到了曙光。
然而,就在女神攻略组正准备队女神下手的时候,樱大的校园里,却再也没有她的倩影了。
这时,夏日的蝉鸣已经年复一年地喧嚣起了这个静谧的校园,暑假,已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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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樱爱是什么时候走的?”
“凌晨两点的飞机。”
“……去哪里?”
“咦,怎么,她没有跟你这个当哥的说吗?你爸和我还以为她肯定会亲口跟你说呢,所以一直都没跟你提过。”
……
隐蔽在绯寒樱葱茏的枝梢中的蝉,那喑哑而聒噪的鸣叫声并没能传入隐山别墅中。别墅的客厅里,空调正静静地吹送这凉风,清爽如秋。
梁父梁母还有梁英豪都坐在沙发上,聆听音乐,喝着早茶,共享“天伦”。但这份“和谐”,这番竟少了一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