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戏外》迟晗

6、重逢

　　给陆晨办好手机卡已经五点了，正好赶在营业厅下班前，我拿着崭新的手机卡，准备给陆晨送过去。
　　把夏木送走后，我坐上去COCO的十三路公交车，半个小时候到了COCO门口。
　　绚丽的霓虹灯晃得我有些眼晕，我十分不喜欢这种乱糟糟的慢摇吧，性格和这里八字不合，记得我第一次喝醉就是在COCO，当时陆晨还是个小小的服务员，喝多之后抱着陆晨大喊：凌峰，我想你。
　　我给陆晨打了个电话，叫他出来，可谁知他却对我说：“你进来吧，我这边有点忙。”
　　我无奈，只好进去。
　　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弄得我耳朵里不断的鸣叫，舞池里各类的男男女女扭动着或纤细或粗壮的腰肢，他们享受着醉酒之后的欢愉，还有那深不可测的，人类最心底的想法和欲望。
　　舞台上的演员舞者卖力地演出，她们疯狂地甩着自己水蛇般的长发，挺胸提臀，那白花花的两团肉之间的沟壑，撩动着台下每个直男的心理以及□□。当然，我自然是无感。
　　昏暗的光线下，我极力分辨着那些穿白衬衣的打蝴蝶领结的经理们，仔细看哪一个是陆晨。
　　终于看到陆晨在偏僻的一个角落里的桌边坐着，和一个背影看起来很有气质的男人面对面坐着喝酒。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找了一个气质男。
　　我走到他身边，把手机卡递给他，大声喊：“陆晨，给你。”
　　陆晨看是我来了，站起来接过手机卡，一边往自己手机里按着，一边说：“程彬你来了，坐吧，今天我签了一瓶酒，你们放开喝，这是自己家的地盘。”
　　我摇摇头，说：“不了，我准备回家了，今天还没有喂我家奇奇呢。”奇奇是我养的一条哈士奇。
　　那男人转过身，对我微微一笑，说：“晗晗，好久不见。”
　　“晗晗”是当年我和凌峰谈恋爱的时候他给我起的名字，他当时也才高二，特别喜欢“晗”这个字，说是希望自己的爱人像阳光一样温暖，就叫我晗晗，而那个人，竟然是我五年未曾谋面的凌峰！
　　我仿佛被空气中弥漫着的重金属音乐击中了脑壳，脑海闪过一片空白，我怔怔地立在原地，看着凌峰的消瘦成熟的脸庞，定格在那里。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我除了能听到那节奏分明的音乐之外，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会儿，DJ突然换了歌，是慢摇版的《好久不见》。
　　改变了原歌曲缓慢忧伤的曲风，取而代之的爆发力的动感，可是歌词还是那几句。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凌峰微笑：“怎么，看见我傻了？”
　　陆晨拉着我坐在他旁边，也就是凌峰的对面，他说：“你们俩先玩，我去忙了。”
　　我低着头，尽量躲避着凌峰的目光，已经他那杀人式的微笑。
　　凌峰给我倒了一杯白水，说：“我走之前你还不能喝酒，就当现在是五年前吧，你还是喝白开水。”
　　我低头抠着手指，有些尴尬：“我现在比以前能喝多了。”
　　凌峰笑笑：“哈，你比我行，在那边，商家是不被允许卖给未满十八岁的青少年烟酒的。”
　　我拉开一罐啤酒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说：“你比以前成熟太多了。”
　　凌峰唇角勾起一种特别暖特别暖的笑：“可不是么，当时走的时候也就十几岁，现在也二十二了。”他喝了一口纯的伏特加，又说：“那边不加红茶绿茶的，只加冰来稀释酒精。”
　　喝完一罐啤酒之后，我才敢直视他的目光，我上下打量着他，他穿着一件彩绘的白色夹克，里面穿着一件简单的粉色背心，背心衬得他的胸肌非常突出，五年前他是没有肌肉的。
　　我笑笑：“你比以前壮了。”
　　凌峰回答：“是比以前壮了，我在那边一直半工半读，辗转了很多地方，干得有体力活也有脑力活，但是我一直坚
　　持锻炼，为了找到更好的媳妇，哈哈。”
　　我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伏特加，倒了半杯雪碧，又加了两块冰，苦笑说：“我俗人一个，比较喜欢这样喝。”
　　凌峰说：“其实那边很多人都无法驾驭咱们这儿的白酒，我上次回去给同学托运了一瓶白酒，他们喝了之后两天都没缓过来。”
　　我笑笑，喝了口酒，相互无言。
　　这么些年了，每每知道他要回来，我就如那些烂俗爱情小说一般，设计了无数种与他相逢的方式，可没想到，我们竟如此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