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秘史》众生畏果

8、祭祖大礼

　　钦天监择定腊月二十八皇帝封宝，腊月二十九祭祖。大清早起来由苏茉尔服侍着我净面梳妆，挽发髻，着吉服。先是上着明皇色绣文金龙间五色祥云的貂缘朝袍，下着正福织金寿字红缎片金海龙缘朝裙，再罩上石青色上绣四条正龙下绣万寿万福的金缘朝褂，佩上只有帝后、太后才能用的明黄色绦上绣五谷丰登东珠串成的朝珠，最后才端端正正带缀以朱纬金凤东珠贯顶三层熏貂朝冠。
　　这些事情平日里已多交由吉祥、如意来做，只是今日穿戴的要繁琐细碎的多，苏茉尔到底不放心，怕她们落了饰物失了礼节事小，损了皇太后的威严事大。尤其是今日还要和寿康宫那位贵太妃一道祭祖，苏茉尔爱和她置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平日里就总在我耳边唠叨贵太妃的服饰如何齐整，贵太妃的发髻如何妥贴，还有“贵太妃的整日里打扮的花一样给谁看呢？”每常听到这些我总是一笑了之，只是今日我也不想输了皇太后的气势，就由着苏茉尔给我细细妆扮。
　　福临是开国皇帝，祭祖的礼仪并不繁琐，均在内廷东侧的奉先殿举行。奉先殿内金砖铺地，殿内供列圣列后神牌神像。我站在皇帝的左边，与福临一并拈香祷告，身后是贵太妃、淑太妃等几个太宗皇帝的妃子。她们的神情肃穆中带着寂寥，庄重又透着哀伤，奉先殿内弥漫着清冷的气氛，在袅袅升起的香烟中，逾显静寂。祭祀仪式由郑亲王济尔哈朗主持，这是多尔衮死后第一次祭祖，成宗义皇帝的画像也挂在了奉先殿太宗文皇帝的右边。郑亲王在多尔衮活着的时候一直受其压制，死后还要对他行叩拜礼，心中想来也是不平的吧。可祭祀仪式上这位王叔一起一跪一叩首，每一个礼节都规规矩矩，稳重中自有长者的风范威严，让人生出信服之心。
　　宗室子弟均在殿外行礼。行礼结束后，太妃们和宗室子弟纷纷告退，按惯例宫中晚上会有宗室家宴，只是这样的宫宴上到底都吃不饱，于是各家的王爷权贵也各自回去准备了。只有贵太妃像是有话要对我说的样子，只是看到博穆博果尔在外等侯，到底先去找儿子说话了。上香完我抬起头仔细瞻仰列祖列宗的神像，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和成宗义皇帝的画像倒是极为相似的。看我盯着神像仔细打量的久了，福临有些不解地问我：“皇额娘在看什么？”我拍拍他的手笑道：“皇帝，你猜皇额娘看什么呢？”福临有些犹豫地说：“皇额娘在看父皇？”我长吁一口气，说：“额娘以为你会说我在看多尔衮呢。”看着福临的眼睛，他的目光有些躲闪。我给他系了系明黄东珠贯顶朝冠的丝绦，凝视他有些稚嫩的脸庞，叹口气说：“皇帝，明年该大婚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