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梦见的故事之正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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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湖是魔教教主。
呃，至少江湖人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李纵横是武林盟主。
呃，这个是他打遍天下得来的名号。
赵家庄在腊八那天被一把火烧的一点不剩。
江湖人士倾巢出动，也不管过年不过年了。聚集到武林盟主的宅子，说着要以李纵横为首，去端了魔教为赵家庄报仇。
李纵横看着蹭吃蹭喝的一群人，有些无语。
以秦湖那怕冷的性子，这大冬天的，你就算是请他去吃悦雅斋的烤全羊，他也是不会出门的。那位爷最多赏你一句：那你就去把它买来吧。
更何况，腊八那天下着大雪。
忙了一天，终于将那些江湖人士安抚着去歇息了，李纵横才回到自己房中。
几乎是刚关上房门，床上人的声音就传来了，“李纵横，烧鸡带回来没有？”
说话的人，裹着被子窝在床上坐着，只有头露在外面，长发用一根发带松松的挽着，怀里鼓鼓的，应该是揣着手炉。
李纵横抖抖衣衫，径直走了过去，“秦大教主，你是不是又一天没下床？有内力护体，这天也冻不着你。”床边还有点心碎末，想来是那人窝在床上吃的。
也亏得他没洒在床上。
“那些人要你什么时候去杀我啊？”秦湖此刻正吃的满嘴流油，李纵横只好将人拽出来抱入怀中，免得要换被褥这人又嫌麻烦。
擦了擦秦湖鼻尖上粘着的油汁，李纵横将人又往怀里紧了紧。“别瞎起哄，好好在这里待着。”
秦湖笑笑，眼睛弯弯的，“他们要是知道我在你床上，估计得吓傻，然后说你受魔教妖人蛊惑什么的。”
怀里人语气虽然带着笑意，但说出来的话还是让李纵横皱了眉，“别乱想，你吃你的，睡你的。”
听了这话，秦湖撇撇嘴，没什么表示，继续跟烧鸡斗争。
一连七日，秦湖的饭菜都是小丫鬟送来的，见到李纵横都是晚上。
“一群蠢人，赵家庄被灭门，找你有用么？”秦湖趴在李纵横身上，借着烛光看着他眼底有些阴影。
李纵横摸摸秦湖的头发，又连着亲了亲他。“江湖人士也就是跟着闹闹。这马上就过年了，庄子里都有不少飞鸽传书了，过不了几日肯定都回去了。”
显然这一番话让秦湖高兴了起来，咬了李纵横的下巴一下，表达着等那些人走了想去做什么做什么的想法。
李纵横一一应下了，秦湖才挂着笑容睡去了。
离过年还有几日的时候，那些人果然都走了。
秦湖拖着李纵横在街上游走了几日。
当然，是全副武装，手炉最是不可少。
玩累了，回去只胡乱吃了晚饭，又闭着眼让李纵横帮自己擦了擦身子便沉沉睡去了。
半梦半醒间听见有谈话声，秦湖听见一句“主人这样做，若被人知道，怕是会招来祸害”就惊醒了。
练武之人耳力极好，谈话声虽然隔的远，压的也低，但还是被秦湖全部听见了。
李纵横回房的时候放轻了声音，脱下衣裳鞋袜便躺下抱着熟睡的秦湖了。秦湖也乖乖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江湖人士这个年过得不是很好。初一一大早，都收到了同样一封信。
署名是秦湖，表达的是灭了赵家的就是他，尔等鼠辈就算是要做所谓的声张正义之事他也不怕云云。
李纵横看着暗卫拿来的信笺就气得脑袋疼。
字迹不必说，那信笺下方画着的桃花也正是秦湖的手迹。
如此看来，这信果真是整日窝在自己房中的那人所做了。
没想到没消停几日，这祸害又开始找事了。
秦湖看着面色铁青的李纵横推门进来，忙挂上了笑容，“李盟主今日无事么？”人却还是不出被窝，李纵横从屋外带来的寒气让他抖了抖眼皮。
秦湖是八岁没了爹娘兄弟，连着一群丫鬟小厮也一起没了。
然后他就被李纵横他爹带回来李家。
期间误打误撞救了前魔教教主这件事，也只有李纵横一个人知道。
小时候秦湖不怎么哭笑，说话也很少。李纵横开始还觉得这人是不是傻子，变着法逗他，不过基本上都是被无视。
秦湖开始跟他讲话，是在来李家三年后，李纵横他爹娘不慎失足落水，从此再没起来。秦湖皱着眉头抱着满脸是泪的李纵横，说了句“别哭”。
自此以后，李纵横便加倍对秦湖好，秦湖要什么都给他。最夸张的一次，是秦湖想要据传藏于昆仑山的辟邪刀。李纵横花了小半年才找到，拿给秦湖的时候，秦湖第一次对着他笑了。那时李纵横从他明亮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破烂的衣衫，以及粘了泥土的脸上呈现出的傻笑。
对于报仇这件事情，李纵横是没有对象，毕竟当年自己爹娘是死于湖中，与人无尤。秦湖虽不说，李纵横却知道他是一心一意要报仇的，不然从八岁到十九岁不会在大雪天还清晨起来练武。秦湖是最怕冷的人了。
赵家庄是近些年崛起的。借着武林盟主职务之便，李纵横打探到了，那庄主正是当年将秦家灭门之人，后来怕被寻仇，改名换姓成了这赵家庄的主子。
确认无误之后，李纵横趁着秦湖回到教中挑选徒弟之时，下了手。最后一把火烧光了整个赵家庄，连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没放过。
说到无辜，当时秦家所有死去的人，哪一个不无辜！
李纵横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秦湖那不哭不笑不说话的三年。
本该是万无一失，也不知秦湖是什么时候知道了真相，如今竟跟所有人说杀人的就是他。
李纵横虽说被气到脑门疼，又要接待一堆江湖人士，也还是舍不得骂秦湖半句。
看着武林盟主忙得脚不沾地，魔教教主想起那个被自己扔进虎笼中的小徒弟，不知道还活着在没，便留书一封回了教中。
他这一走，又生生让李纵横想把人抓回来打一顿。
当夜，李盟主快马加鞭去了魔教，轻车熟路的摸进了秦教主房中。
教主靠在床头翻着记载着所谓绝世武学的书，只是抬头扫了盟主一眼。
“什么时候知道的？”盟主蹭到教主床边。
教主冷哼了一声，“你这么帮我，你那暗卫看不过去，说话的时候故意让我听见的。”
盟主立刻在心里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暗卫骂了一通，又对着教主赔笑，“阿湖，这天也晚了，我明早再回去吧。”
教主没说话，但是往里挪了挪，看着盟主脱了鞋袜窜了上来。
“他们又找你来杀我了吧？”
“嗯，陆陆续续的，又都来了。”
“这群人真无聊，元宵都没吃呢。”
“要不然我在你这里吃了元宵，再回去处理这件事情？”
“你自己做。”
“好嘞。”
“我要红豆馅的。”
“好嘞。”
于是，赵家庄被灭门成了千古奇冤。
因为，连武林盟主都解决不了凶手。
秦湖做魔教教主，不过是受前任教主所托，事实上，倒真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李纵横做武林盟主，是他自己心之所向，事实上，做过的大大小小的坏事数都数不清。
所谓的正邪，不过是世人的偏见。
大家都觉得武林盟主做的事情一定是正义的，而魔教教主做的事情一定是邪恶的。
其实不是。
秦湖曾经救下过被鼎龙派追杀的青山派大弟子，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掩着面，没人认出是他。
李纵横曾经将赵家庄灭门，只不过那个时候没人知道是他，因为秦湖替他顶下了所有罪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梦见的故事之正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