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天佑良缘》猫草

51、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初入六月，天气炎热。
　　秦老爷子带着秦天佑在乾丰城里徒步转悠了一整天，从东街走到西街，又从南街走到北街，连晌饭都是在路边摊随便买了几个包子解决的。这一天逛下来，爷孙俩最少进了十来家书铺，茶楼茶馆也没少瞧，不过大多只是站在门口看看。

　　秦天佑对经商之道可谓一窍不通，这次跟着秦老爷子出来，说是陪着秦老爷子考察，实际上他根本没弄明白老爷子到底在看什么。反正，老爷子进书铺，他就跟着进书铺，老爷子看茶馆，他也跟着看茶馆，老爷子问他什么问题，他知道就的如实回答，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

　　眼看天色不早了，秦天佑拉住还要往前走的老爷子，支吾道：“老爷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走了一整天了，您这身体还吃得消吗？”

　　秦老爷子朝前面张望了一下，拍了拍秦天佑的手，指着前面的一家茶楼道：“走，去那家茶楼坐坐，歇歇脚咱们就回去。”

　　秦天佑顺着老爷子所指的方向一看，有点儿为难，“老爷子，那间茶楼可不小，还是别浪费银子了吧。”

　　“瞅你这点儿出息！”秦老爷子没好气儿地白了秦天佑一眼，“你放心，这家是老字号了，你爷爷我当年经常来，花不了几个银子的！”说完不等秦天佑回答，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就朝茶楼走去。秦天佑摸了摸怀里之前从修书院结下的那三两银子，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走进茶楼秦天佑才发现，这件茶楼虽未建在闹市区，但比之前看的那些家生意都好，这都快日落十分了，还有不少人在这喝茶谈天。

　　秦天佑正琢磨着到底是何缘故，茶馆的小厮迎了上来，未等张口笑容先挂在了脸上，“二位客官里面请，坐楼下还是楼上雅间？”

　　“就坐楼下吧，给我们祖孙俩上壶碧螺春。”老爷子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说完也没用小厮招呼，就自顾自地朝一张靠窗的桌子走去。

　　小厮眉眼一弯，朝秦天佑施了一礼，“这位公子，您也请坐，小的这就给您二位沏茶去。”

　　小厮态度如此热情，让秦天佑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他和秦老爷子都穿着粗布短打，走了一天路了皆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刚进来之前还想着，这么大一间茶楼，来喝茶的肯定不是文人墨客就得是达官权贵，他和老爷子这样的，一进来还不得就被人撵出去？

　　如此想着，秦天佑一边朝老爷子所坐的那张桌子走，一边暗自四下打量，仔细一看才发现在这喝茶的客人大多衣着朴素，这才把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坐到了老爷子身旁。

　　秦老爷子这会儿也在四处打量，但他看的不是客人，而是看茶楼的布局。
　　秦天佑见状，忍不住低声问道：“老爷子，您以前常来这里？”

　　秦老爷子收回目光，点点头一声长叹，“是啊，几十年前的事儿了，以前常带着你爹来这。”
　　在秦天佑面前，秦老爷子轻易不会提起早逝的儿子，所以在听到那个极其陌生的称呼时，秦天佑愣了一下，随即眸光暗淡地低下了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

　　看出秦天佑的不自然，秦老爷子暗自叹了一口气，换回往常的语气转移话题道：“佑儿啊，你今天也跟着爷爷转了一整天了，说说吧，可有什么收获？”

　　秦天佑微微蹙眉，抬头看向秦老爷子，实话实说道：“佑儿愚钝，没觉得有什么收获。”
　　秦天佑回答的如此痛快，让秦老爷子哭笑不得，“一丁点儿都没有？”

　　“呃……”秦天佑认真想了一下，语气犹豫不决道：“走了这么多家书铺，并未发现一家有将书籍租借的，萧灿以租代买的主意，应该可行。”

　　秦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嗯，继续。”
　　“位于闹市区的书铺看似热闹，但我发现进去的客人大多是随意翻翻就走了，生意反倒没有环境幽静的书铺好。”

　　“还成，你小子还不至于蠢的不可救药。”秦老爷子的眼睛里带了些笑意，接过小厮送来的茶亲手给秦天佑斟了一杯递了过去，“继续。”

　　还要继续？
　　秦天佑喝了一口茶，感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让他想这些，还真不如让他背上几本书的好。

　　“说说茶楼茶馆，别的不说，就说这家！”秦老爷子提醒道。
　　秦天佑毫无目的地四下打量了半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好对老爷子摇头。

　　“夸你还真是夸急了！笨死算了！”秦老爷子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将手中的一杯茶一饮而尽，没好气儿道：“老子问你，你要是有足够的银子，想看书，是买，还是租？！”

　　“有钱自然是买……”秦天佑随口答道，说完，突然间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我明白了，有钱的文人墨客自是不屑租书来看，会租书的必然是买不起，书都买不起，怎会有闲钱喝上好的茶，您是这个意思吧？”

　　“总算是开窍了。”秦老爷子呵呵一笑，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秦老爷子是高兴了，秦天佑却有些着急起来，“那这么说来，萧灿的那个想法，不可行？”

　　“谁说不可行了？”见秦天佑绕来绕去又绕出去了，秦老爷子终于没了耐心，“来，你自己看看，在这茶楼里喝茶的，有几个像有钱的？好茶喝不起，这三五十文一壶的还喝不起？再者说了，难道还非逼着人家想租书的喝茶不成？咱只是给客人提供个适合读书的环境，想在店里看书顺便喝喝茶的，欢迎，想带回家看的，交够一定的押金，随他便，简单的跟个一一样，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秦天佑被老爷子一番话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是死脑筋。
　　秦老爷子一通训斥后，气也就散了，看秦天佑好像被自己打击的够呛，又有点儿心疼了。他这孙儿是他一手带大的，自幼就被他灌输了商不如官的思想，也是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读书即可，还因为秦天佑没事儿跑到粮铺玩耍骂过他。

　　明明就是自己养出了一个榆木疙瘩，怪也只能怪自己固执己见，没替孙儿留条后路。
　　想到这，秦老爷子心里更过意不去了，表面却不动声色地给秦天佑添了盏茶，迟疑了一下，不自然地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忧虑，你想不通的事儿，有爷爷呢。就算没我，不是还有小灿呢吗！”

　　一听老爷子提起了萧灿，秦天佑的脸色有所缓和，看了老爷子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秦老爷子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口气，耐着性子给秦天佑解释道：“今天走了这么一圈儿，爷爷现在有两手打算。若是沈家那两兄妹有合伙的打算，咱就把店面开大，楼下平价租书饮茶，楼上可以装饰的风雅一些，以便招揽那些好这口的公子哥儿来给咱们送银子；反之，要是那兄妹俩不愿合伙，咱们就在平民书院集中的城北租上一家小店面，单干！”

　　同样是逛了一天，自己只看到一些皮毛，老爷子却已经想的面面俱到，秦天佑这会儿对老爷子除了敬佩，还有些愧疚不安，看着秦老爷子，小声道：“爷爷，孙儿让您费心了。”

　　听了这句话，秦老爷子心里一酸，佯作没好气儿道：“行啦行啦，我这也就是给你出出主意，真要上真章了，还得靠你自己，你别想着等店铺开起来了，还让我这把老骨头去给你跑堂！行了，茶也喝完了，咱回！”说完便招呼小厮过来结帐，也不等秦天佑跟没跟上，踱步出了茶馆。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昏黄的阳光散落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
　　秦天佑追出茶馆的时候，望着余晖下秦老爷子清瘦的背影，心塞不已。

　　已经走出好远的秦老爷子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朝秦天佑招呼道：“小佑子，老子走不动啦！还不快找辆车去！”

　　秦天佑摇头苦笑，应声道：“这附近没拉脚的车，我背您回去。”说完，快步追上老爷子，弯腰俯身将老爷子背起。

　　走了几步，秦天佑将背上的秦老爷子往上颠了颠，语气坚定地对老爷子保证道：“爷爷，您放心，孙儿这次定不会让你失望！”说完，迈开大步朝面铺所在的方向走去。

　　※※※

　　转眼，三天很快过去，终于到了沈逸之约定见面的那一天。
　　天还没亮，秦天佑就敲窗叫醒了睡梦中的萧灿，见他趴在窗台上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忍不住逗了他一句：“这般嗜睡，改天趁你睡着，把你卖了去。”

　　萧灿还没醒透，听他这么说，随口咕哝道：“卖吧，记得找个合适的人再卖，白富美，高富帅，都可以，我不挑剔。”说完，便要死不活地躺了回去。

　　秦天佑眼神复杂地看着空荡荡的窗口，摸不清萧灿这番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自从那天啾了一下之后，萧灿就总是有意无意地呛着他说话，虽然开始还觉得他是在闹着玩，可次数多了，秦天佑便察觉一丝不对劲儿来，看他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气。

　　期间秦天佑找机会问了萧灿好几次，萧灿都不肯说明到底因为什么生气，想办法哄他，可人家直接就是一句：别老把我当女人似得哄着成么？！

　　秦天佑默默叹了口气，都说女人的心思不好猜，可他一个男孩子，怎么也这么难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