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过我的春天》筱骊

13、第十三章

　　宗昊环着袁媛。
　　“你看到了什么？”
　　“嗯？”袁媛微微转过头，却没有看他，她看的是漫天的星。
　　“看到了什么？”
　　袁媛转过脸，看着他：“我看见了你的脸。”
　　两人笑起来。
　　宗昊的手在袁媛腰际，这是袁媛最怕痒的地方，她咯咯地笑起来，左右闪躲。
　　“不要，不要。”袁媛不能忍受。
　　“那你还敢不敢？”
　　“不敢了。”袁媛笑成一团，缩在宗昊怀里。
　　“看到了什么？嗯？”宗昊附在袁媛耳边。
　　他的气息吹拂着她，同样是痒，而这种痒直痒到袁媛心里，她微微偏过头，眉目含笑，对上他的眼：“流星。”
　　“有没有许愿？”
　　袁媛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不做回答。
　　宗昊的手又在袁媛腰上动作起来：“嗯？”
　　袁媛笑到不能自已，在宗昊怀里左右挣扎：“你欺负人。”
　　宗昊点头，承认自己的行为：“恩，就欺负你了，你看你要不要说？”
　　“不说。”
　　“真不说？”宗昊停下手上的动作，手环在袁媛的腰上，看进她的眼里。
　　袁媛感受到异样的气息，不由得心下犯紧，目光闪躲，不敢看他的眼。
　　“许了什么愿？”宗昊与她额头相抵，几近蛊惑的声音。
　　“我可以不说吗？”袁媛觉得心愿这东西不能说。
　　“不能。”宗昊和她的想法不同，可以说他是迫切想知道在刚刚她又许过什么样的愿望，他能为那个愿望做些什么。
　　“不能说的。”袁媛抬头认真的说。
　　“我想知道。”宗昊不废话。
　　袁媛犹豫。
　　“媛媛，告诉我，唔？”宗昊看进袁媛的眼里，他是真的想知道。
　　“我希望你快乐。”袁媛不敢看他的眼，垂下头。
　　“这是你的心愿？”宗昊觉得心疼，他一度以为袁媛的心愿会是希望能和他长长久久，哪知这样的一个心愿，仅是单纯的希望他快乐，竟然和她自己无关。
　　袁媛点头，额头磕在宗昊的胸膛。
　　宗昊将她拥入怀里：“媛媛。”
　　他拿下巴摩擦她的头发，许久才又说：“我很快乐。”
　　她真的是很开心，他是该庆幸他遇见了这样的一个女孩。
　　袁媛突然就莫名的感动，顿时眼眶就聚集了泪：“要永远快乐。”
　　“会的。”宗昊笑，怎么不会？他会永永远远的快乐。
　　他感受到了胸前的湿意，将袁媛搂得更紧：“傻丫头。”
　　袁媛回抱住他。
　　还有什么比此刻的感受更为真实？没有了，就算袁媛殷切的心愿也不行，心愿是什么，是太遥远的期盼，会不会有结果谁知道呢，此刻她唯一能感知的就是宗昊真实的拥抱与温暖，她还期盼什么？就是愿他以后快乐了。
　　“你呢？”
　　“什么？”
　　“你以后要怎样？”他想知道。
　　“什么怎样？”
　　“以后也要快乐吧。”
　　“嗯，当然。”袁媛多想说，因为有你在。
　　只是这种事谁说的清呢，明天他在哪儿？也许是另一个女孩的身边。也许...有那么多的也许，所以就有太多的可能，而和她在一起的可能是多大呢？
　　“不管怎样，一定要快乐。”宗昊似乎低低的叹了口气，袁媛听得不真切。
　　他什么意思？袁媛心下一惊，莫名的心慌。
　　宗昊又怎会愿意如此，他避开袁媛的目光，看向漆黑，好像看见自己黑暗的世界，他问自己，他能给她什么？
　　袁媛也不追问，只是愣神看着他。
　　事情怎么就成了眼前这般，两人似乎陷入某种不能打破的迷离，他们的迷失在哪里？他们又将如何继续，错了哪里？
　　两人沉默者，相拥着，在一片天空下却有着不同的心情。
　　袁媛不知道宗昊在想什么，可是她知道他不开心，他又什么烦恼呢？袁媛不知，袁媛细细想去，过去的日子里他都是一脸微笑，哪里有什么烦恼？还是说在他看来她还没资格知道他的种种，于是乎，他的坏心情不会像她展示，袁媛心头滑过失落，她就想对他来说她是他的谁？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媛轻轻的出声唤了声宗昊。
　　当宗昊意识到自己遗漏了失落时他就将自己拉回，可是在袁媛的面前，这种失落来的那么突然又那么自然，好像要和她分享似的，他将他的低落传输给她，当他听见她低迷的呼唤时，心中一惊，暗自责怪自己。
　　他挂上笑，揽上袁媛的肩，恢复往日的神情，望向袁媛询问：“嗯？”
　　像是被宗昊的笑闪到眼，袁媛有一瞬间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这是什么表情？”
　　袁媛不答，心想，难道是错觉？她本还想安慰他呢，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在想什么呢？”宗昊怎能看不出袁媛走神。
　　“在想...”袁媛停下来缩进宗昊怀里：“要送你什么礼物呢。”
　　“想好了吗？”宗昊将头靠在袁媛头上。
　　袁媛推开他，和他对视，眼里写满笑意。
　　“什么？”看袁媛的表情是想好了。
　　袁媛抬起手腕，两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只男式的手表。
　　宗昊想起他曾抓着她的手腕问这款男士的表怎么回事，他以为这是她与某人的定情信物。
　　当时袁媛甩开他的手不说话，他就真的以为是了，那时袁媛对他还有抵触心理，他也不好强勉，遂作罢，他心里是真真的闪过不快，她竟然会为了一个他不知晓的人而对他做如是举动，宗昊理所当然的认为就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袁媛的举动不过是心虚的表现。
　　关于手表的事也就一直没再问，后来袁媛和他在一起了，这个问题就更不可能问了。
　　袁媛手腕上一直戴着这块表，大大的表盘，宽宽的表带，真的是不适合女生。这里面有什么原由，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如他所想，他又能如何，只怪他来迟了，没赶在那人之前让袁媛遇见自己，他不能强迫她怎样，更不可能责怪她念念不忘。
　　宗昊看着袁媛褪掉手表，摊在手心，她手指划过光洁的表面，很小心，爱惜的样子，她想到了什么？她这么做又想干什么呢？宗昊好像猜到了什么，只是他还是不太确定。
　　袁媛抬起头望进宗昊的眼里，很认真，弄得宗昊也不得不认真，他小心的接住她的目光，只见袁媛对他柔柔一笑，笑得宗昊心下一动，不禁也温柔的回应。
　　袁媛抓起宗昊的手，很慢，但很坚定，仿佛在做决定，又仿佛是次赌注。
　　她将宗昊的手捏在自己的手掌中，抬眼看他。
　　宗昊回看她。
　　好像获得了莫大的勇气，袁媛一笑，没有丝毫犹豫，将手表扣在宗昊的手腕。
　　然后她又抬眸一笑。
　　宗昊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她笑得自得，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
　　宗昊还要怀疑什么，没有什么要怀疑了。一切这么明了，不管他曾有怎样的猜想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袁媛此刻的抉择，是她的态度，他想就算曾有那么一个人又如何，他终究是错过了袁媛，而他恰好赶上了，不早不晚，就在此刻，所以他也笑。
　　两个人四目交接，眼中只有彼此的相视笑着。
　　看到宗昊笑得很是开心，袁媛松了一口气，莫名的。
　　袁媛说要陪宗昊看日出，宗昊从她强打精神的眼眸中看见了疲倦，听到她的承诺心疼之外就余满足了。
　　结果呢？
　　结果就是袁媛的确陪在他的身边，可是她早就禁不住周公的诱惑进入了梦乡。
　　袁媛脑袋靠在宗昊肩头。
　　宗昊偏过头就能看见她甜美的睡颜，他只觉得这是人间最美的画面，他只觉得有她在身边是最大的幸福，他知足了，没有什么遗憾了。
　　看着她的睡颜，他禁不住问梦中的她：“有没有梦见我？”
　　也许会吧，宗昊愿意相信在梦中袁媛幸福快乐，梦中香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