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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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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我被阳光照醒。缓了缓僵硬的身体,站了起来,摇摇欲坠。
真好,这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了。真他妈的好。我笑的很开心,然后眼泪便流了出来。
收起眼泪,拽住桌子上的一张破旧的纸,慢慢看起来。是他临死前的一封信,字迹特别的潦草。还有很多泪渍。心疼渐渐加深。
“女儿。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真好,如果没有看见,那定是我伤你的心太深了,也不会遗憾。这辈子是我欠你的,我没有资格渴求你原谅我,不值得。
我已经胃癌晚期了,经常疼的死去活来,我知道我的期限不多了,还有一些话我还是告诉你吧。至少让这辈子苦的让人看了心酸你,能活的明明白白的。这也是我心头的一点小小的心愿吧。
孩子,我对不起你,记得我离开你的那一年吧,我知道你肯定忘不了,那年我去外面工作染上了毒瘾,后期开始贩毒,你妈妈是个好女人。我那么努力地瞒着你们,但是还被她发现了。她趁我不注意也染上了毒瘾,我还记得她对我说的话。
“这辈子我让我跟着的只有你,你上天堂我便去天堂,你下地狱我便跟着下地狱。”
孩子,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妈妈瞒着我吸毒的那天晚上,我哭的多么撕心裂肺,我不是人啊!是我这个混蛋毁了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没有入的那么深,我不想让她进入我这个混蛋的生活,便不再给她毒品。但是每当看她在地上打滚抱着我的腿难受的要命,我又狠不下心来。
我离开的那天,是因为我一直运送的毒品被警察发现了,我那天一直在逃,你妈那天毒瘾犯了,在镇上一直找我,其实我就在镇上的草堆里,我不敢看见你妈痛苦的样子,我心里疼的厉害。那天我看见你哭着一直找我,我在后面跟着你,怕你找不到家,那天晚上你一直没有回家,幸好有一个心肠比较好的小男生陪着你。第二天我就被警察抓到了,抓到的时候你妈找到了我,我看见她已经毫无生气的眼睛,我都快要被她的眼神拉进去,然后她倒在了地上,眼睛一直看着我被他们抓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两母子。
我被放出来的时候,我跑到了咱们的镇子上,看见你打包行李要走。你好像都不认识我了。是呀,我这样的人就不值得你记住。你走远了,我哭了,哭的整个镇子都听得见的凄惨。
我真的好后悔。回到家,破烂的不成样子,我知道,我被抓走以后,你妈妈还在继续吸毒,没有毒,就喝的烂醉来打消毒瘾。你受了不少苦吧。对不起,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道歉,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然后,我看见了后山上你给你妈妈用木头刻的,已经腐朽了半边的墓碑。我在那里坐了五天五夜。我祈求,祈求你妈妈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这样的混蛋了。然后,我没有灵魂的游走,走了好久。变成活生生的一个乞丐。
其实那时候,我想随你妈妈去了的,但是你小时候对我甜甜的笑容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牵挂着的你。于是我又坚强地顶着半条老命,拼命地做一些苦命工来让自己活下去。孩子,我找了你四年,如果再找不到你,我真的就坚持不下去了。
我最心疼的女儿,你在哪里?
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我真的想再看到你一面,一面就好。不求多的。
终于啊,终于上天让我找到了你,我坐在你的餐馆里很久了,你终于过来了。你没有看我,对不起,孩子,我伤透了你的心了吧。然后你跟我说话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啊,终于亲耳听到你说话了。我激动的颤抖起来,你看了我,没有说话又走了。我多想再看看你啊,后来被你们的店员赶出去了,不敢在门口呆着,我偷偷躲在垃圾桶后面看了你很久。直到你走了。天黑了。
看见你现在生活的还好,我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孩子辛苦你了,我知道一个人在陌生城市要活下来多么不容易。我的好女儿,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一样的生活特别难受吧。都怪我,本来你可以过得像个公主一样的。对不起。
好女儿,以后要好好地对自己。不称职的爸爸求你了。
现在胃里面已经翻江倒海了。我怕我已经熬不到明天早上了。
女儿,有机会的话,我想跟你说一句,我爱你。”
我拿着颤抖的信,眼泪已经湿了一大片。然后脑袋一片漆黑,又眩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