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得益彰》暮秋CC

4、第 4 章

　　第四章夺子

　　早上夏凉起床的时候，从床上一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晃悠着又坐了回去，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一点。

　　估计是这两天没好好吃饭的缘故，头晕应该是贫血造成的。

　　她赶紧刷了牙，倒了杯牛奶喝下去，也没有去跑步，只是在阳台上活动了几下，吃了早餐后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昨晚齐予薄特意叮嘱她：“明天你可以不用穿得这么正式，穿得随意点，邱慈面对你的时候也比较轻松。”

　　所以今天夏凉难得没有穿正装上班，而是挑了套颜色清爽的便装。也不知是不是平时刻板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一路上遇见同事，大多都有些惊讶地说：“夏凉，感觉你今天不同了啊。”

　　夏凉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看了看身上蓝色的衣服：“是么。”

　　“嗯，真是不同了，你皮肤白，不穿正装真挺好看的。”

　　就这样一路上遇见的同事还真不少，但到了写字楼却一个都见不着了。夏凉走到电梯处，方胥正好也在等电梯，看见她笑了笑：“小夏，早上好啊。”

　　“早上好，方律师。”

　　夏凉站在方胥身边，不一会儿电梯就到了，两人走了进去，电梯又“叮”地一声合上。

　　电梯里是纯银色的，能映出每一个人。方胥看了看门上倒映出的夏凉，咽了咽口水：“小夏，昨晚还顺利吧？”

　　夏凉平淡地回答：“今天还得去一趟。”

　　“哦……”方胥似在酝酿着什么，抬头看了眼跳动的数字，忽然又问：“昨晚你和齐先生接触了一下，觉得他这人怎么样啊？”

　　夏凉愣了愣，一脸疑惑：“跟案子有关么？”

　　“没、没啊。”方胥断断续续地笑着：“我就……就随便问问。”

　　“噢。”夏凉收回目光，又沉默了。

　　方胥盯着前面的门看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他到底怎么样？”

　　夏凉有些莫名其妙了，扭脸迷茫地看着方胥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挺好的人。”

　　“就这样？”

　　“嗯，就这样。”夏凉点点头。

　　“哦……”方胥也点点头，再次把目光投向电梯门时，一脸的愁云惨雾。

　　夏凉坐在办公室里开始工作，她让韶姻找了些情绪病的资料，大概看了看。邱慈的案子最大的劣势在于她的病，这类案子法官会优先考虑什么样的环境对孩子的成长最好。所以邱慈会败诉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夏凉一时没有头绪，便走到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

　　这时韶姻拿着保鲜盒敲门进来，见着她站在窗前，便知道又是案子没有进展。

　　“怎么？新case很烦？昨天去见当事人不顺利么？”韶姻打开保鲜盒，将盖子放在桌上，然后走过去递到夏凉面前。

　　“邱慈一听要做亲子鉴定立马就激动了，需要给她时间消化，所以谈话很快就结束了。”韶姻用果签吃了颗葡萄，身子靠在窗上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来，照邱慈的反应来看，孩子八成就是霍新荣的没跑了。”

　　“嗯。”

　　“那差不多已经败诉了啊。”韶姻返身坐在椅子上，开始分析起来：“无论从哪方面，霍家的条件都比邱慈好，能给孩子更好的成长环境。虽然邱小奇的年纪还很小，法官也会优先考虑妈妈这边，但邱慈的病又断了所有路。”

　　韶姻越想越觉得没戏：“这官司要怎么打？怎么打都赢不了啊。”

　　虽然韶姻分析得很充分，但夏凉并没有就此放弃。

　　“还不能这么快就判定赢不了，现在很多情况都还不了解，我需要再多找邱慈聊几次。”她也坐回了位置，准备再次投入工作。

　　傍晚夏凉带着韶姻来到邱慈的公寓，不敢贸然直接上去，只能先给齐予薄打了个电话。

　　夏凉挂了电话：“他还没来，说是在路上。”

　　“那就等等吧。”韶姻抬头看看天，夕阳下西的景色是一种特别的美：“今儿几号了，好像……快端午了吧。”

　　拿出手机翻了翻，夏凉也凑过去看了眼。

　　“还有十天就是端午了。”韶姻数了数，问夏凉：“你要回昌县看看么？”

　　“嗯，要回去，答应小栎了会回去看他。尽量那天能抽出空吧。”

　　“抽不出也得去。”韶姻搂着夏凉的肩膀，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你啊，别一工作就什么都忘了，再怎么说你家还在昌县，老这么不回去，什么时候一看都物是人非了，到时候滋味儿肯定不好受。”

　　夏凉摇摇头：“我也不是不想回去，就是总想不起来。”

　　“你就是满脑子想着其他事才会想不起来。”韶姻叹了口气：“你对什么人都不上心，说实话，我真挺担心你以后会孤独终老。”

　　“怎么会呢。”夏凉笑了笑：“到三十五岁还没嫁出去，我就去领养一个，还能算是为社会出一份力。”

　　“想什么呢！”韶姻啧一声，一把推开夏凉：“才二十六岁就想着三十五岁嫁不出去的事儿，真有出息。还去领养一个，你怎么不去借精呢你？那好歹也算是自己亲生的。”

　　夏凉一脸认真的点头：“嗯，你这主意不错。”

　　“滚！”

　　夏凉笑了起来，粉红色的唇像是花苞绽开，圆圆的眼睛弯着，无声的笑容甚是可爱。

　　她很少能这样发自内心的笑，每一次韶姻把她逗笑后，都会觉得特别满足。夏凉不常这样轻松，也很少这样开开玩笑，她更多的时候都在想一些事，读书，工作剥夺了她的快乐。

　　韶姻觉得这样的人生真没意思，但夏凉却觉得是一种充足。

　　齐予薄把车停在巷子外面，下车走进去，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见夏凉和一个女人站在楼下，两人笑得很开心，夏凉的五官很小，脸也很小，藏在直直的碎发里，笑着的时候双眸不再是平静淡泊，而是透着一种光芒，亮晶晶的。

　　齐予薄挑了挑眉，多看了两眼。

　　“是不是来了？”韶姻率先看到齐予薄走来。

　　夏凉望过去，敛起了笑容：“嗯。”

　　今天的齐予薄也穿了便装，浅灰色的T恤，白色的休闲裤，看上去随意又舒适，周围破旧不堪的小巷子不但没有破坏他的气质，反而连带着觉得这条巷子也溢出了一股韵味。

　　韶姻低声说：“挺帅的啊。”

　　夏凉没说话，等齐予薄走到跟前，指着韶姻说道：“齐先生，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理韶姻。”

　　齐予薄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对韶姻点点头：“你好。”

　　“你好，齐先生。”韶姻对着齐予薄一阵笑，她对这种气质帅哥一向没什么抵抗力。

　　“上去吧。”夏凉先转身往楼道走。

　　两人跟在她身后，齐予薄边走边说：“等会儿可能需要两位回避一下，我要单独跟邱慈聊聊，尽量说服她同意做亲子鉴定。”

　　“没问题，我知道邱小姐的病需要做很多心理建设，麻烦齐先生了。”夏凉到达六楼，挺诚恳地停下来对齐予薄说着。

　　齐予薄上前到她面前，笑笑：“应该的。”

　　说着率先走上前去，韶姻从后面跟上来，笑呵呵地对夏凉说：“他笑起来真好看。”

　　夏凉斜睨她一眼：“林太太，这话你敢当着林队的面儿再说一次么？”

　　韶姻觉得夏凉真没趣，瘪着嘴偏偏头走前面去了。

　　三人走到邱慈家门外，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坐在一张小桌子面前做作业，桌子上挂着一个荷包，是薄荷香味，具有提神的作用。

　　小男孩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齐予薄，咧着嘴灿烂的笑着：“齐叔叔。”

　　“嗯。”齐予薄伸手摸摸他的头：“小奇，你妈呢？”

　　“妈妈在屋里。”邱小奇从桌子前面站起来，看了齐予薄身后的夏凉和韶姻两眼，有些犹豫地喊了声：“姐姐们好。”

　　“你好啊。”韶姻笑着回应，都两孩儿的妈了，居然还能被唤作姐：“嘴儿真甜。”

　　邱小奇也笑了笑，有些顾虑地看了齐予薄一眼，才扯着脖子上的钥匙开了门，领着他们进去时对着里屋喊了声：“妈，齐叔叔来了！”

　　招呼着三个大人坐下，又倒了三杯水放在茶几前：“齐叔叔你们坐，我出去写作业了。”

　　齐予薄点了点头：“去吧。”

　　邱小奇关上门的时候邱慈才出来，看样子刚睡了一觉，有些惺忪的样子：“抱歉，我刚睡醒。”

　　“没事，你过来坐下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齐予薄看了夏凉一眼，夏凉立马站了起来，拉着韶姻开门走了出去。

　　邱小奇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见着两位姐姐走了出来，又关上了门，他好奇的问：“姐姐们要走了？”

　　“没有。”韶姻一见邱小奇就觉得喜欢得不得了，立马凑过去：“我看看你写的作业。”

　　邱小奇正好有伤脑筋的题目，顺势就问韶姻，韶姻很热心的当起了老师。

　　夏凉站在走道上看着下面的小巷子，见着一家便利店，跟韶姻说了一声后下了楼，几分钟回来手里就拿了一瓶六神，递给韶姻。

　　韶姻看了看，才反应过来，扭着瓶盖在邱小奇身边蹲下身子，沾了点六神水抹在邱小奇腿上的红疙瘩上：“这是夏姐姐给你买的，有止痒驱蚊的作用，以后你在走道写作业的时候记得抹一点，蚊子就不会再咬你了。”

　　邱小奇觉得之前痒的地方一阵清凉，特别舒服，抬起头对夏凉笑：“谢谢夏姐姐。”

　　夏凉看了看他，一下子想起了夏栎，心里暖了暖：“不用谢。”

　　这时门嘎达一声打开了，齐予薄在开门时听见邱小奇很大声的说了声谢谢，所以出来时先看了眼邱小奇，又移开视线看了看夏凉，大致猜到些。

　　“小奇，自己拿着擦。”齐予薄走到夏凉面前，压低声音对她说：“我跟她谈过了，她接受做亲子鉴定。”

　　夏凉点头：“我还有一些事需要了解，她现在的情绪适合谈话么？”

　　“应该没问题。”

　　“那进去吧。”夏凉绕过齐予薄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