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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奔跑的新娘 ...

  •   清晨,定子说:“今儿日子到了,我和兰芳这就走了。”
      德晟点头:“走吧,难为你们还抻到这时候。”
      “要不怎么说是哥们儿呢!哥们儿就得好懒一起扛到最后,那个……我和兰芳各自找了个别的活儿,回头我们就到那边上班去了。”
      “嗯,挺好、不错。”德晟应着。
      “那什么……你呢?你打算怎么着?”
      “我回家,和我爸圈养去,这是我答应过他的。”
      “操的,还真要回家光宗耀祖了,你他妈是那种安分的人吗!”定子讥笑。
      德晟也笑:“再不安分我喝西北风去。”
      “也是,说起来呀还是本分的干点儿事才是正道,你说什么是大福大贵,我算是明白了,把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是大福大贵,其余都他妈是虚的、都是白扯淡。”
      “还成,没白活。”德晟应和一声。
      兰芳又说:“晟哥,跟你这段日子我挺高兴的,赶明儿我和定子结婚你一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一定的。”德晟点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定子兰芳告辞,失恋者联盟的小屋里就剩下德晟一人,安静得没一丝噪声,他燃起一支烟靠着那张小床上,窗外传来几声喜鹊的喳鸣,他撩耳朵听着。

      一支烟的工夫还没过,定子又跑了回来。
      “晟子,你不是说要回家吗,你要是回家估摸着这张木板床也就没多大用处了,我和兰芳图便宜租了间小民房,操的,那屋子忒简陋了,连张床都没有,我是说……那什么……”
      德晟一下明白,起身离开床:“搬吧,搬走吧。”
      “诶,那成,那我就不客气了。”一挥手进来俩搬运工,嘁哩喀喳把那张床给搬走了。

      德晟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搭在桌面上,托着下巴,思绪飘飞,还没飘几分钟、屁股还没坐热的工夫定子又颠颠地跑了回来。
      德晟皱眉看着这货。
      “晟子,我寻思了好几个来回,你说这屋里光有张床也不像个摆设,怎么的也得有个桌子椅子相配着才有个家样儿呀……”
      德晟明白,立马起身离开桌子椅子。
      “搬吧、搬吧,都搬走。”
      “诶,就等你这句话,不愧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哥们儿,那得嘞……我就搬走了,谢了!”
      俩搬运工七手八脚又把桌子椅子给搬走了。

      德晟看看这间屋子,空荡荡的没了任何摆设,一撇头看到角落里还剩下一个小马扎,这是屋子里仅有的物件了,他屈腿坐在小马扎上,又燃起一支烟。
      刚吸两口定子脸面红光喘着大气又颠了回来。
      “晟子,喜事、大喜事。”
      德晟皱眉吸着烟,喜事?什么喜事跟我有关吗。
      “晟子,兰芳有了。”
      “什么有了?”德晟没明白。
      “操,有了你怎么还不懂!有了就那个……就是有那什么了……”
      德晟忽的明白,面无表情的应声:“哦,挺好、挺好,恭贺喜当爹。”

      定子笑得眼儿眯缝着:“哎呀……都快俩月了,你说兰芳也真能憋着,才刚告诉我,我得紧着带她回我天津老家见见我父母去。”
      “是,应该的,紧着点儿,别等着孩子落地睁眼儿瞧着你俩人拜天地。”

      “操,瞧你说的,那哪成呀!不能够。话说这孩子生下来可长得快着呢,三翻六坐九爬爬,临到一周就能满地跑,这时候的小身子骨正好适合坐在小马扎上……”
      德晟愣眼儿,紧忙起身挪地儿,让出小马扎,半死不活的哼出一声:“拿走。”
      “诶,谢晟哥对未来大侄子的厚爱,那我拿走了,回见您嘞,保重哥们儿。”抄起小马扎没了人影。
      都在按照自己的轨道去向一个方向,只有他还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连个能坐腚的小马扎都没捞着,这次屋里是彻彻底底的空无,再没可坐的地方,他面对窗口站着,看着屋外那棵老槐树的桠枝,茂盛蓬茏,晨阳照着,叶子闪着晶光,挺好看。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他皱着眉不耐烦的一句:“你怎么又回来了?这屋里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转过身,愣住,不是定子,是梁文。

      梁文看看屋里:“呵,这屋里还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德晟不知其意的看着梁文。
      梁文拿出一封信递给他,只说了一句:“这是她给你的。”说完转身走人。

      德晟愣愣的看着信几秒,打开,里面一张纸上关之茹的笔记写着三个字“你赢了”,除此外还有一张个人转账支票,那支票的数额不是300万,而是翻倍的600万。

      德晟呆然,盯着那张支票凝住。

      梁文走出一段来到停车处,开门要上车忽又停住,回头看着那个门面,关上车门,靠着车身燃起一支烟,虚眼儿望着朝霞。

      屋里的德晟还在盯着那张支票,良久,他抬起头,闭目轻声一句:我输了!

      晨阳还那么灿烂,枝桠上的叶子还晶亮的闪着光,他一层层撕碎了那张支票,随手从窗口抛了出去。
      靠在车身吸烟的梁文看到远处那个窗口飞出一团雪花般的东西,走过去,捡起来几片看——是撕碎的支票!
      梁文眉头一挑,淡淡一笑。

      这边,那个人正静静的坐着,问唯亭:“梁文回来了吗?”
      唯亭答:“没有。”

      婚车在外等候,时间差不离,陈东翰春风爽意的进了门。
      化妆师重新给她补好妆,她站起身,随陈东翰出了屋坐进婚车里。
      到了酒店已九点过半,她坐在后堂的休息间,问唯亭:“梁文回来没有?”
      唯亭答:“还没有。”

      酒店外的宽阔草坪上搭着似童话般的婚台,铺着长长的白色甬道,两边绸沙飘舞,花团锦簇,参加婚礼的来宾陆续到场,陈东翰身着礼服,潇洒风逸,胸操胜券,今天他要领着那个人站在这个婚台上完成他人生的第一道规划。
      关锦赫和于岚迎早就来候着,来宾都已落座,关锦赫看看时间,还差一刻十点,问手下:“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就绪,就等着十点开始仪式。”
      关锦赫又问:“之茹呢?”
      “她在酒店休息间等着呢。”
      关锦赫点头,一会儿他将牵着女儿的手走过那条白色甬道把女儿送到婚台上,完成他做为一个父亲的责任。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女儿出嫁的时候父亲会心酸,会吝啬的不想将女儿的手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
      关锦赫似有体会般,心头忽然一颤,隐隐的抽搐一下,我的女儿要出嫁了、我的女儿要离开我了、我的女儿要跟着另一个男人走了、我的女儿会不会幸福、我的女儿真爱着谁、我的女儿会不会受委屈……就在这一瞬息间他心头挤进千回百折的滋味,翻江倒海般不能平复。

      几近十点,关之茹又问:“梁文回来没?”
      “还、还没有。”唯亭不得已的回答。
      她面无波澜的坐着,直眼望着墙上的一副挂画,无思无感般,时不时看看桌上的手机,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有唯亭知道她在等什么。

      时间到,宾客守候,主持人到位,陈东翰踩上婚台,等候她的新娘走过甬道来到他的面前。

      关锦赫吩咐:“叫之茹出来吧。”
      随后有人进屋通知。
      关之茹回一句:“马上。”仍坐着不动,转过头看向唯亭,还没张嘴,唯亭回一句:“还没回来。”
      时间过时,宾客交头张望,婚台上的陈东翰皱眉,看看时间,怎么回事?也该出场了。

      关锦赫再次让人催促,那人回报:“之茹说马上就到。”

      唯亭轻声说:“时间都过了,人都等着呢,要不……”
      她垂下眼帘,站起身,往外走,还没出门,梁文气喘着推门跑进来。
      她盯着梁文等他开口。
      梁文从兜里掏出几片碎纸放到她手里说:“这就是结果。”

      她看着那些碎纸片,瞬间眼目莹光,急声问:“我的车在哪儿?”
      “在西门。”梁文说着把车钥匙递过去。
      她拿着车钥匙往外跑,被唯亭拉住:“走后门。”
      梁文和唯亭跟着她从后门跑到西门的停车处,她拉开车门,又转身回来,摘下那条项链对唯亭说:“还给陈东翰,替我说声抱歉。”
      唯亭把她的包递过去:“拿好了,路上小心。”
      她急迫的坐进车里,打火开车拐上路面,向着那个地方飞奔而去。而她的手机去忘在了休息间里。
      唯亭望着消失的车影,叹出一句:“原来这才是结局!”
      梁文回道:“这结局怎么样,尽兴吗?”
      唯亭眼睛潮湿,对梁文微笑,轻声:“闹市口街上新开了一个茶庄,要不要去尝一杯?”
      梁文温暖一笑:“好。”牵起她的手,食指相扣。

      关锦赫久等不见人出来,转身亲自去叫,推开门不见女儿的踪影,惊呆。

      来宾交头接耳,陈东翰站在台上开始焦躁,回身吩咐人去看看怎么回事,那人回来报告说休息间里没人,哪也找不到关之茹的人影。
      陈东翰大惊失色,冲下婚台,刚走几步,被人截住,那人接唯亭之手交给他那个宝石项链,陈东翰铁青着脸:“怎么回事这是?”
      那人支吾:“说是……关之茹让转交给你的。”
      陈东翰愣住:“什么意思?她说什么了?”
      “她、她就说了句对不起。”
      陈东翰明知其意,嗔怒,一脚踹翻旁边的花篮,扯下领结,穿过来宾走了出去,他的这一道人生规划在最后的时刻意外崩盘。

      新娘不见,后备人员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片骚动。
      关锦赫沉着气不语,于岚贤达的宽慰:“之茹也大了,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有些事不能强求的,何不顺着她,别再伤了感情。”
      于岚有自己的心思,她和关锦赫生的儿子在国外念书,关家的这笔财权富利早晚得有个名正继承的人,如果陈东翰这么精明势力的人要是成为关家夫婿,势必要造成什么威胁,容不得今后要有争端,没能完婚正合她的意。
      关锦赫沉默,想起梁晋臣临终的最后一句话:世间情长顺意自然,不必强求,有个人能真心对待,就该往好里珍惜着,不然多情反被多情误。
      关锦赫轻声一叹,说出一句:“随她去吧。”

      德晟走出屋子,抬头看着那个招牌,良久,低下头,转身欲要走。
      巷子里过来一个骑着三轮收废品的中年男人,德晟招呼一声:“喂,大哥,这个牌子要吗,要就卸下来拿走吧。”
      那男人抬头看看说:“那字体是亚克力塑胶,这材料当废品回收也有个价儿呢。”
      德晟回句:“我不要钱,你要就拿走吧。”
      中年男人乐了:“那谢谢了。”又问:“怎么不干了?”
      “不干了,离开北京,回老家。”
      “你老家哪的?”
      “内蒙。”
      “哟,老乡呀!我也是内蒙的。”男人见着亲人般欣喜,耐不住多聊:“我在北京待了好几年了,哪地方也不比自己的家好呀,我俩孩子都在北京念大学,为了孩子我和他妈也跟着来北京打工找活儿,要不然也不会到这地方。”
      德晟感触般一叹:“不容易,你有福啊。”
      “哎!有啥福呀,都是为了孩子,话说能留在一个地方只因有惦记的人。”
      德晟心一沉,回句:“不聊了,我得赶火车。”

      那人正开着车在路上疾驰,她望着前方,正迎着晨光中最艳丽的朝阳,照得脸色红润,目光莹亮的闪着光,急切追逐着那缕眩惑心神的旭日晨阳。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遇上你,我从来没想到会与你相识,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爱上你。可是——
      “那天的潭色湖的确是个桥段,可我从没想过要做个大义勇为的英雄角色,我救你只是怕你淹着、怕你冻着、或是怕你出什么意外。
      “我撒你一身香槟没想过要撩起什么情趣,我只是为了戏谑你,我想看你狼狈的样儿,我只想单纯的挑逗起事端和你斗一场,可是结果适得其反。你屹立在飞花的酒液之中,没有一丝噪嚷,你的面容那么娴静,你的眼睛那么迷人,纯美得像个仙子。我的心神一下被你凝住,唯剩下一个念头,我想抱住你。”
      她在夹缝的车流中飞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堵塞,拔不开速度,她急按着喇叭,渐渐的寸步难行堵成一片,她急切的张望,想找个缝隙穿出去……

      “那天我做的那道披露腹心的菜不是想糊弄你的口味,我从来没有想要敷衍你,哪怕是一道菜,我是真想让你尝尝它的味道,因为那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那天是我28岁的生日,披露腹心是我最爱吃的菜,我只想和你一起过,只想和你一起分享。
      “我是在使尽手段约会你,因为我们有个限期,有个限定的时间,我不想错过,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和你待一会儿,我知道限期一过再没有这样的理由能和你在一起。
      “没错,我想拥有你,想和你上床,想抱着你正儿八经的亲你,想让你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融在我心里,哪怕是一天,只要有这样的一天属于我,我都会觉得此生无憾。”

      车挤成一排,堵着一条长龙,久久没能畅通,她开门下车,托起婚纱的裙摆沿着路边的绿化带狂奔。
      那道风景吸去了众人目光,从车窗里攒动着伸出无数个脑袋。
      奔跑的新娘!快看……有一个新娘在奔跑……

      “我用围巾围住你的腰,不是故装样子体贴你。那条围巾是我妈用自家的羊毛织成的,在我们那地方有个风俗,就是如果喜欢哪个姑娘,一定想着法子用自家羊毛织的围巾围在她身上,这样她就会成为你的女人了。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能把围巾围在你的身上。那天晚上我失眠,很久才睡着,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披着围巾对我笑。
      “下雪的那天你把我吓坏了,像你这样手把不好的迷糊蛋就不该逞能,那天我的心都拧巴了,我不是怕担责任,我是怕你消失,怕见不到你,怕你有一丝一毫的意外,我受不了,死的心都有。记住了,以后不论什么时候,雪地路面不要开车,更不能使性子开快车。”

      她跑出堵车带,挥手打上一辆出租,疾驰到砖塔巷,下车跑进巷子,她欣喜的脸色放光,她奔跃的像个孩子,她一股气儿的向着那个希望的门面。
      她凝住不动,那门面空荡无人,只有一个男人正在卸那牌子。
      “人呢?这的人呢?”她急喊。
      收废品的男人回答:“人走了。”
      “去哪了?”
      “说是回内蒙了。”
      她一下慌乱,呆然立着,粉润的脸色顿时失了气色,眼睛蒙出一层泪光。
      男人瞧着,接着一句:“他刚去赶火车,紧着追兴许还能追上。”

      她转身跑,飞出巷子,又打上一辆车直奔火车站,她的心怦动的跳,目光湿润一片。

      “登山的时候我割断绳索不是为了让你感动,我还是怕你消失,怕你离我而去,你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重要,我们相识一场,是缘,也是个结,甭管是什么我都记着,我曾经和你在一起,我曾经和你登过山,我要看你活得好好的,如果你不在了,我不知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我锔好那个陶碗,不是为了讨好你,也没想让你念我什么好,我总觉得失去的东西如果抛不下,不如把它补好了,人的心不能总那么碎着,我希望把它做为一个礼物送给你,那天是你的生日,那个补好的陶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带你去见韩坤,不是想刺激你,也不是想让你哭,我只是想让你活得明白点儿,只想告诉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想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
      “我不想让你哭,我只想看你笑,你的眼泪忒动神儿,我受不住,见着一次心就抽着疼一次,我舍不得、舍不得你那样,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哭,逢着事胆子放大点儿,得能扛得住,或者学着像我这样的厚脸皮。
      “我真想看你对我笑一次,真想!”

      她托着裙摆跑进站台,那辆列车立目眼前,乘客陆续上车,她穿梭在人流中左右张望,她不知他在哪个方向,左右来回地跑,瞭眼儿寻着每个窗口。

      “我真希望这个赌局还没有结束,我希望这个限期长一点儿、再长一点儿,一直长下去,这样我是不是就有理由还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可是限期到,结束了,都结束了。
      “我走这一遭累得够呛,心里好难受,我失去了你,没能和你在一起;我又挺好受,曾经有那么一段日子和你在一起。你说我怎么就碰上你了呢!你让我纠结了十个月,也让我快乐了十个月。我的妞儿,我真想说,你是我的妞儿,是我一生的妞儿!
      “我白扯够了,就当是个幻想,我记着这段梦境,挺好!醒来的时候,我他妈还得吃喝拉撒的活着,还得面朝大海,去看春暖花开。就这样吧!再见,我心爱的妞儿!”

      德晟坐在车厢位子里,列车就要开动。
      对面座位的俩人望着窗外闲聊:“嘿……瞧,一个奔跑的新娘。”
      “呵,可不是吗!嚯,这家伙……婚纱可够漂亮的。”
      “人也不赖,长得挺秀气的。”
      “呵呵……据说凡是女人只要穿上婚纱不漂亮的也能变美了。”

      德晟不闻不看,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一切像是与他无关,再无任何牵连。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沉淀着自己的那点儿心绪,无心任何其他。

      对面那俩人还在嘀咕:“这新娘怎么来回跑呀,像是在找人。”
      “还挺急的样儿。”
      “诶……瞅着没,她哭了。”
      “果真,在哭呢,一定是遭男人甩了。”
      “差不离,肯定是新郎跑了,好家伙……这一直追到车站找新郎呢!”
      “这男人也够心狠的,这么漂亮的新娘也舍得撇了。”
      “瞧她哭得……这新娘哭得真有样,看着人心里怪难受的,心都抽了……”

      德晟猛地睁开眼,起身向窗外望去,他一下凝目,他看到了那个人,那人正穿着婚纱,那人正来回张望着跑,那人脸上挂着泪水……
      德晟一下跌回座位,手背捂着嘴,忍不住喉咙一哽,流出眼泪。

      列车开动,行进逐渐加速,在窗口与那个身影擦瞬而过,呼啸着窜出站台离开这个城市去向远方……
      她呆呆的立在站台,看着列车渐渐远去,失望的垂下头,蹲下身,头埋在婚纱里,无声的哭泣。

      人说最伟大的爱情是相守婚姻一直到白头终老;而最美丽的爱情却可能就是中途结束各奔东西;很多人选择了美丽而放弃了伟大,只因为伟大的概念太过深远,责任太过艰巨,没有足够的承受心理还是先别选择这项大事业。
      她站起身,站台空荡,人影寥寥无几,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孤零的自己,无依无靠般飘零,良久,她失意的转过身,欲要离去,不经意的一抬头,呆目。
      那个人正站在不远的地方。
      他双手插兜,斜着跨,抬着下巴望着她。
      她凝看良久,泪眼朦胧,忽而破涕而笑。

      谁都能让你笑,许多人也能让你哭,但只有那个特别的人,能让你在眼中含泪的时候,依然笑的那么美丽。
      他目光骄傲、温暖、炽热……嘴角一翘,冲她一乐。
      她胡乱的擦拭一把脸颊,娇蛮的一瞪眼。
      他说:“你笑得真好看!”
      她骂:“混蛋小子,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全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奔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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