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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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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杨延年都被气笑了,“你这人神经病啊!”
“你已经收了我的聘礼,你就要嫁给我。”
杨延年听到这个理由觉得无比滑稽,“聘礼?你该不会说是你之前扔的那些东西吧。”
“正是。”
杨延年气的鼻子都歪了,一顿呵斥:“我没嫌你扰民你还理直气壮的说我收了你的聘礼?你扔东西过来的时候经过我同意了么?跟做贼似的扔东西下来就叫聘礼?”
“……”冉笑寒觉得很无奈,头次尽心尽力却讨来这样的结果。
“您啊,哪儿凉快哪儿呆去吧,小店供不起大佛,求您以后别来找我了!”
“可是……可是我要对你负责!”
听到这话,杨延年脸一下子就绿了,一下子想到了那件事!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人还真是个二百五,便骂道:“你负责?你负责个屁!你算什么东西,还对我负责,你负责的起么?哼,老子可是个男人,那件事我一直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我呢,是肯定不会咬回去的,还请你忘了那件事,以后也别来骚扰我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冉笑寒一连几天没有去过那边了。
暗卫们觉得这才正常。
还是这样的冉哥让人习惯些,楚楚倒是不以为然。
喜欢,爱便是了,用得着管那么多?
新洲
“公子小心!”荒原中一侍从对前方的男子道。
前方的少爷却不管这些,一个劲儿往前走,昨晚梦见了神迹的,神迹告诉自己就在这个方向。齐元照看着那条光秃秃的河床,沿着这条河床走下去便是神迹。
走着走着却没发现脚底下来了障碍,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还好沙土够软,叫唤一声也无非是本能反应的撒娇,再一看,却是个死人。
齐元照身子往后一退。
再却皱着眉头看这个死人。
这个人没死。
这时候侍从小书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少爷你可停住了。”小书看着这具尸体,“……咱们走吧!”
“小书,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齐元照严肃的看着小书。
小书无奈的笑笑,“上苍有好生之德。”
齐元照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那我们就该把这人救了。”
“可是,”小书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且不说这人已经死了的,您带回家肯定会被老爷骂,以往您带死鸭子死狗回家老爷虽然不说什么,但带个死人回家,总是晦气不是,况且咱们已经出了新洲的地界,这儿是晋阳,要管也轮不到咱们。”
“小书!”齐元照听了这话生气了,“我从来不带死物回家!救人难道还分地域么?之前都死了还不是因为你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时间,这些生命没撑到我救治他们的时间,就先走一步!这次我不管,这人的火还没灭。”
小书已经见怪不怪了,齐少爷自小喜欢黄老之术,还自称每个生物都有火,火越旺盛人越健康,人死了,火也就消失了,谭客瑄问过这火是什么颜色的,这小神棍说由内而外的红色,越深说明生命力越旺盛,你的火是黄色的,很不好,说的谭家二公子很憋。
铁面谭令尹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谭宁欣,二儿子谭客瑄,三儿子齐元照,三儿子是养子,三儿子的亲身父亲乃是前朝恭帝齐勉,当然,齐元照打小就在新洲长大,除了姓氏与哥哥们不同,也算是个十足十的令尹公子。
谭家哥儿俩对这位皇族贵胄倒没有特别在意身份,权当自己多个弟弟,轮流宠这位小王子,和其他哥哥姐姐比,这位民间王子没经历过政变,童年时期又有自己的母亲陪伴,还有几个哥哥和一个不是亲爹胜过亲爹的谭如松保护,不可谓不幸福。
谭客瑄刚从衙门回到家,就被齐元照拉到了一边。
“二哥,”齐元照一脸神秘。
“你又闯了什么祸?”
齐元照不由闷气道:“我哪有闯祸?”
“那不至于啊,”谭客瑄皱着眉头“你每次一闯祸都是这表情。”
“二哥你别皱眉头了,每次你一皱眉头我就要挨骂了。”
“看来你确实闯祸了,”谭客瑄道,“说吧,这次又和谁打架了?”
“没有,”齐元照辩解道,“我救了一人。”
“什么?”
“我在河谷那儿见到的,还活着!”
谭客瑄不由的太阳穴发疼,“那那个人现在不会在家里吧?”
“我把他放到柴房了,现在小书在照看他。”
谭客瑄立刻往谭府跑去。
推开柴门,发现小书被反捆着,嘴巴里塞着破布,泪汪汪好似一条狗崽子。
谭客瑄一下子扯下了小书嘴里的布。
“那个人跑了!”
“我知道,说重点!”
“他刚跑不久,身上有伤,眼珠发灰,八尺高,抢了件灰麻布衣服。”
谭客瑄立马跑了出去,小三子真是憨的紧,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眼珠发灰,搞不好是蛮子!
谭客瑄这几年坚持习武,找起人来自然不是难事,好在令尹府也不是很大,他也不敢惊动下人,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找。
正找着,迎面就是大哥同嫂子走了过来。
谭宁欣的妻子王氏见他慌张,不似往常平静,料想定是出了事,家丁愧愧,二兄弟也不便交流,便道:“我这边请了新师傅裁衣服,还得出去一趟,二叔请见谅。”
待王氏一走,谭宁欣道:“出了什么事?”
“三儿又闯祸了,”谭宁欣是活脱脱的翻版谭如松,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老吃沉重,谭客瑄也不想瞒着他,“三儿从外面带回来一人,那人恐怕是蛮子,醒了之后就绑了下人'自己跑了。”
谭大公子眉头一下子拎了,“爹知道嘛?”
“这事儿我怎么敢让爹知道!”
正说着,那厢跑来了一小厮,“大公子二公子!抓住了一个小偷,在膳房偷吃东西。”
谭家二兄弟互相对视一眼,“速速带我前去!”
灰眸人已经被几个家丁合力压制住,被捆的结结实实。眼眸确实是灰的,身形高大,脸色泛着青白。旁边放着半条鸡,显然是人赃槟夥。
谭临信一见这人,便对下人道:“糊涂东西!哪儿来的小偷?这分明是我的义兄!前几日说要来拜访我,怎被你们给捆了,还不速速松绑!”
“这……”家丁一时摸不着头脑。
“赶紧给解开,”谭二道,“这位公子身份尊贵,你们如此待客,谭府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一二而去就松了绑。
波风庭被一帮子人折腾的早已气喘吁吁,根本没力气说话。
谭大神色凝重,谭二见他这样,怕是认识这人。
“波将军。”
虽然之前与晋阳来往不多,但两年前的纪修袭位的时候,新洲是派了当时的校验官也就是谭大公子祝贺的。
波风庭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右将军了。
谭二知道这个波风庭,自打父亲跟了晋阳王纪修这边,就被告知旧派有个牌牌叫波风庭,掌握军中大权。却没想到现如此狼狈,晋阳那边也有暗卫过来报信,说是已经动手了,却没想到这么快。
波风庭看清了来人,“你们是谁?”
“我叫谭宁欣,”谭大道,“波将军光临鄙舍怎不提前通报一声?这被家丁误会,误伤了波将军,万分抱歉。”
波风庭这才想起来自己被那个人一剑刺中了胸腔。
口中一阵泛苦。
“我带着随从出来打猎,没想遇上了响马,随从被杀了,我一不小心遇害,还得感谢谭公子出手相助。”
波风庭这番话说的是错漏百出,谭大道:“来了便是客,还请波将军在府里安住些日子,好好养伤,”然后叫来了两位小厮,好好交代了波风庭,方缓了口气。
“这事还得告诉一下父亲。”
“这……”
“波风庭是晋阳的人,我们本不应该管,这次怕他遭遇这些,九成是晋阳王做的。”
“我觉得也是,这儿距离晋阳千里之远,这么冷的天跑这儿打猎我也是断断不信的,”谭客瑄道,“咱们是支持晋阳王的,晋阳王看来要这人死,咱们收留这人,好么?”
“还得跟爹说一下,”谭大神色凝重,“晋阳王前些日子派了特使过来助,这几日也该到了,这些人千万不能见面。”
铁面谭相听了二位儿子的话,也是一筹莫展。
三儿这次是真的闯祸了,爹已经踱步了半注香,一言不发,空气里只有油灯的哔啵声。
已经二更天了。
火光印着谭如松松皮一样的脸,脸上一对黑珠子炯炯然,这位历经两朝的老臣对这样的政治风向一向很谨慎。
谭二一直不支持父亲支持纪修。
新洲是个独立的缓冲带,这大家心知肚明,父亲却向年轻的晋阳王低了头,也就意味着以后大局有变,新洲是和晋阳绑在一起的蚂蚱。
可惜大哥和父亲都铁了心站好了队,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提另外一个人,前朝群芳殿的道士,高冰。
这是个很不得了的人。
三儿就是他送过来的,父亲也是在他的建议下站了晋阳的队。
波风庭和纪修是对立的,父亲属于纪修这边,按照常理应该将人捆了,送入晋阳。
于是他道:“于公讲,波风庭来了就是客,这个消息公开后也会流到晋阳,于私讲,咱们算是晋阳王这边的,波风庭也应该告诉他。”
“无论哪一种纪修都会知道,不如我们先将人安置着,顺便将消息放回晋阳。”
谭大道:“不可,波风庭来历可疑,就算告诉了纪修,纪修也不一定信我们。”
“不管怎么说,先探探他的口风,如果是私事,我们大可不必在意,如果真是公事,咱们还是秉公处理的好”
谭二这时脸上飘过一丝不愉快,“我从一开始就不建议咱们跟着晋阳。”
“行了,”谭如松打断道,“纪修是前朝的六皇子这事千真万确,君君臣臣,虽然现在政局这样,但为臣就得有本分。”
谭客瑄无语,便道:“我去找一下三儿,问问当时情况。”
谭大也知道谭二不喜欢当初的决策,纪修他在二年前也只是册封典上见过一面,少年骄傲而孤独,眼里犹如深海,没有一丝情感的波澜,面若雕刻,先鲜有情感波动。
少年老成,这就是回来后谭大对纪修的印象。
纪修继位后,风平浪静。
相传蜀地有种竹子,农人将其种下,三年间日夜湿水照料,未见其长,5厘不足。第四年,竹子一天就可以生长一尺,一年足以百丈,人道竹子成精,熟知竹子在前三年的时间里,将自己的根在地下铺了百米之远,续精养锐直到第四年的一气作法,刹那芳华。
纪修自然就是这种竹子。
所以在高冰来信劝谭令尹站队的时候,谭宁欣是第一个支持的,纪修这人必成大气。
更何况,他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子。
天下分裂,南有南朝,北有北朝,中间各个政权分盘而治,需要有个人来改变这一切,这个人,非纪修不可。
“我给高大人修书一封,探探口风,”谭如松道,“波将军那边就麻烦你先照看一下了,前府还有些事,我得先过去,”说完谭如松就走了。
谭大懂父亲的意思,父亲是新洲令尹,波风庭不便先见,只好装作不知道,将担子全部担到了他的身上,换句话说,波风庭的生死现在由谭大说了算。
那就好办了。
谭宁欣闭上了眼,杀人真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