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卿》顾飘飘

13、谁家年少足风流

　　乔家是H市的大户，乔桥是唯一的小辈，四年前离家后再也没回来过，常年只有乔振言和李素，平常拜访的人不少，但亦显得冷清。快过年这几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温度也有些回升。珍整个H市都是张灯结彩的喜气氛围，乔家也勉强高兴了起来。
　　李素想着乔桥四年没回家，不知道她这几年到底过得好不好，喜欢什么，准备东西时有些紧张。
　　她一向不太了解这个女儿，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听到门铃声，她还在想，这孩子到的这样早，到底是一家人，离了这么久，不会不想家。呼退了李嫂，自己走到门前去开门。她笑得和蔼可亲，只是推开门的那一霎，愣在了原地，眼前的人有些熟悉，她一下就想起了，可不就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顾青纪。
　　眼前的男人虽然成熟稳重，眉眼还是看的出年少时的影子，恍惚中，好像是还是那个站在乔桥身后的少年，斯文清俊，有礼的跟他打招呼。
　　“夫人，你好。”
　　李素脸上浮现了淡淡怒气。“怎么是你！”
　　门外的顾青纪笑容不变，眼神明亮，表情沉静，黑色的薄外套，深蓝的牛仔裤，一副休闲打扮，长身玉立，任李素打量。比起六年前，他的五官不复青涩，多年的历练，早就是稳重内敛的成熟男人。他温和的问道，“夫人，能让我进去吗。”李素惊疑不定，第一反应是乔桥就快回来了，可不能再让乔桥见到他，冷声道，“抱歉，顾先生，今天我们乔家不招待外人。”
　　顾青纪还是温声，“我想见见乔先生，有些事我需要和乔先生面谈。”他毫不意外会有这样的说辞，他和乔家人一向不对付，如无必要，他也不想走这一遭，只是，他想起那个小姑娘，眉眼弯弯的扑进他怀里，一脸依赖的看着他，”阿纪，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撞得他心软了。
　　事隔多年，他每每想起来，心脏就像被一点点的捂热了，他从来没有放下过。而如今，她回来了，顾青纪早在回国前就告诉自己，这一次，不能再把她弄丢了。所以，百般不愿，他还是站在了乔家门前。
　　他当然不是来请求这对父母同意他和乔桥在一起，只是有些话他要早些说清楚，以免到时历史重演，他不介意和乔桥之间的波折起伏，但他剩余的宝贵时间不是拿来和这家人作对的。
　　李素站在门边，脸色不快，强压着愤怒，一心只想让他快些走。
　　“是谁来了。”楼上的乔振言听到楼下的动静正走下来，他一早就听到门铃声，以为是乔桥回来，只是当年乔桥和他撕破脸离家，期间一次也没回来过，所以拿着架子，心里还在想着这次要如何让她住回家里，故意慢慢下楼。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顾青纪。他脸色不豫，语气倒不吃惊，“顾先生有何贵干？”
　　顾青纪看见乔振言走下来，礼貌的点头，只是李素离得近，分明看见他神色里毫无半分尊敬。“有些事不知可否和您当面详谈。”乔振言站在楼梯上，打量顾青纪。
　　前不久的生意场上的一次饭局，也请了城中的一些世家子弟，席间便有这个风头正劲的顾青纪。当时有人和他提起，言谈间不无拉拢之意。想起他回国后的一番作为，再想想当年的恩怨，乔振言沉着开口，“顾先生，有事吗。”陈述的语气，并不是真心询问。顾青纪心想，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居高临下。他站的位置正对着窗外的花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一瞬变得温柔，再对上乔振言的时候，却收了嘴角的笑意，好像自己才是站在高处的人，语气还是柔和的，内容也是谦让的，却无法被轻视，“有些事想向你请教。”
　　有些人的气场不是来自冷厉的面容，他微微一笑都是春风十里的样子，他的气势来自于他真正的实力，即使再无害也能让你明白他的威胁。
　　顾青纪显然是代表人物，他一向是低调的，只是与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顾家少爷并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好相处。
　　如今他站在乔家，隔着六年的时间，再不是以往退让的顾青纪。
　　乔振言转身向楼上走去，声音传下来已变得微弱，但威严不减，“你跟我来。”
　　顾青纪走进去，就像普通的后辈那样，侧脸对李素说了声谢谢，不再看她的神情，走上楼去。李素看着他的背影，挺直坚定，好像一切风雨都能被他挡在身前，再想着如今身在H市的乔桥，神色莫名。
　　书房里是深沉的一触即发的气氛，乔振言端着一杯茶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顾青纪倒是不受影响，兀自品茶，垂眸看着漂浮的茶叶，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