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传奇]锦绣留裳》寒夜惊歌

4、一局豪赌

　　“快意堂”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这里是济南城里最大的赌场。
　　此刻已是黄昏，行人早已匆匆归家，但是快意堂的真正生意才刚刚开始，堂内呼喝声四起，热闹非凡，三间宽阔的厅房里，到处弥漫着酒气，烟草气，还有女人身上的脂粉香，男人身上的汗臭气..每个人的头上，都冒起了红油油的汗光。
　　然而这里是赌场不是善堂，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当虞裳和凤歌来的时候里面正赌的火热。
　　虞裳微皱了皱眉，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她两辈子都没有来过，但是既然来了，她就没想过退宿。虞裳就是这样，看着淡然，但是她的骨子里却其实有着一股韧劲，这也是她能够成为一位还算有名气的律师的原因。所以她很快就调整好面部表情，抬步向里面走去。
　　但是没走几步就被凤歌拉住了，那个冷艳的女子寒着一张脸，冷声说道：“这种地方不配大小姐涉足。”
　　闻言，虞裳笑了：“凤歌，脏污只在人的心里，你的心若是净，便是泥沼也不能沾染你分毫。心若是不净，便是日日佛堂念经也是脏。”
　　她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凤歌也是无法，只得替她掀开厚重的帘子，让她进去。
　　这里是赌场，人来人往才是正常，更何况里面的人早已经赌红了眼睛，丝毫不会留意到有人进来。
　　“好，待俺来和你对赌！。”
　　甫一进来就听到有人豪爽的大笑，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紫面短髯，像貌堂皇的大汉嘴里吸着他身旁少女递过来的旱烟，手里拿着银票，一甩手，全押在了天门的对家。虞裳一笑，心下了然，此人必定是楚留香易容的，便也朗声道：“三十万两，跟天门。”
　　她的声音便如她的人一般，清然淡定，像是佛音透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安详。这样的声音出现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不得不说是格格不入的。
　　众人纷纷看向门口，就见到那道白衣丽影，清贵的眉目，清浅的笑容，清雅的气质，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清，看了一眼就能让人灵台清明。风从帘布的空隙中吹进来，恍然之间众人似乎闻到了寺院里常有的檀香味。
　　有些人应该在尘世之外，与佛音相伴，而不是出现在这样脏污不堪的地方。
　　而她身后的那位冷艳女子却被人忽略了。她的容貌才堪称人间绝色，那种艳丽无匹的容貌配上冰冷的气质，真真是绝艳，但是这样的人却没办法第一时间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不仅仅是因为她没出声，更是因为虞裳虽非绝色，但却胜在风华无双。
　　张啸林（姑且称之）率先回神，他不去疑惑这样女子竟然来到这样的地方。因为他也觉得这样的地方没办法沾染上那样的人，任何的脏污都没办法沾染眼前的姑娘。“姑娘为何跟他，不跟俺。”
　　“我曾听人说过，若是有人与赌坊的老板相赌，想要赢钱就要跟着老板压。我来了赌坊总不是为了来输钱的。”
　　“哦，为什么。”这次发问的是那个脸色苍白的冷秋魂，也就是快意堂的主人。
　　虞裳微笑道：“卖酒的老板可以不懂酒，开酒楼的老板可以不会炒菜，但是开赌坊的老板绝对不能不会赌。”
　　冷秋魂微笑着说：“说得好，为了姑娘的这番话，我也不能输了。”
　　骰子掷出，是七点，冷秋魂拿了第一付牌，张啸林拿的第三付，冷秋魂像是早已成竹在胸，不瞧一眼，就直接把牌翻开了一一一张天，一张人，竟是天杠。
　　一下子大家的视线就重新被吸引到了牌桌上，看到冷秋魂的牌，都不禁拍手叫好。虽然早已知道剧情，也从不在乎输赢，但是对冷秋魂的这一手，虞裳也是赞叹的。倒是凤歌不屑的哼了一声，显然她对这种赌局不屑一顾。
　　张啸林震了震袖子，将两张牌拢在手里，轻轻推开看了一眼，“啧”了一声，就直接把牌扣在了桌子上，大家的心都被他提起了，纷纷忍不住询问：“怎样。”
　　张啸林面不改色，只是抬目看向依旧淡然的像是从不曾参与豪赌的虞裳，朗声笑道：“姑娘好眼力。”数出三十万两，递到冷秋魂的面前，笑道：“俺输了。”又转回去，将剩下的统统递给虞裳，笑说：“多的，就当俺佩服姑娘眼力的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虞裳毫不扭捏的收下，递给身后的凤歌。
　　众人是又惊又叹，那叠银票少说也有四十多万两，那多出的十多万两就这么说送就送了。
　　冷秋魂见状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今天各位想来都已过足瘾了，他日再来如何？”
　　众人也确实过足了瘾，就算没有过足瘾，在这样的豪赌面前，他们的都只能说是小打小闹了，也确实没意思，因此也都各自拥着身边的少女走了。
　　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冷秋魂转向虞裳，对着这样的两位佳人，是谁都摆不起面孔的。，因此他惨白的脸上挂着还算温和的笑容，说道：“姑娘不走吗。”
　　“赢了钱自然是要走的，只是……”虞裳笑容依旧清浅，只是目光却满含深意，她看着张啸林说道：“你果然爽快。”
　　说完就带着凤歌离开了。
　　虞裳出了门却并不急着回去，反而对跟着她的凤歌说道：“凤歌，你先回去吧，我再逛逛。”
　　凤歌一皱眉，拒绝：“不行，老爷让我跟着小姐，保护小姐的安危。”
　　“可是我现在很安全，没有人我比我更安全了。”虞裳笑了，很淡，却很是开怀，她很少有连眼睛都在笑的时候。
　　“凤歌这样美的夜里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波及到我的，你放心吧。”
　　凤歌无奈，她家小姐看着淡淡的，但是一旦是她决定了的事，就再难改变。因此她也只能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