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年华》秋风弯月

4、第四章

　　四
　　“妈你舍不得吃”，慧柔忍不住插嘴说。
　　“不是，是我吃不下去，他把鸡蛋藏□□里了”，房间的人都哈哈笑起来。
　　“后来你爸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去偷鸟蛋，没人管得着。刚开始爬树经常摔下来，后来爬的比猴子还利索。”大家又接着笑，好像不是在病房。
　　“后来你爸还跟我抱怨怎么现在鸟越来越少了。我说鸟蛋都让你偷完了，鸟还敢来吗？”
　　“妈妈你别逗了”，慧柔也笑了。
　　“所以你不要担心，知道你和爸爸感情好。爸爸这么爱我和你，怎么会舍得离开我们呢。我们也……”突然意识到说漏了什么，垂下头不说了，接着说去下卫生间走开了。
　　房间一下沉默了，志杰妈妈也跟着出去了。
　　过了一会，志杰也上厕所，听见很熟悉的女人哭声，好像是慧柔妈妈。
　　慧柔很低落，志杰想办法逗她开心，可没用，就只好默默的陪着她。慧柔问什么病，志杰说也不知道，问过家里了。不祥不安笼罩在他们心头。
　　慧柔说爸爸动完手术很快就好了，情绪好像振奋点了。
　　过了段时间慧柔看到爸爸面如土色，头发掉了很多，说着说着哭起来，志杰抱着她安慰着。志杰觉得自己应该是大人了，要能让她感到可靠，可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自己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慧柔到哪，志杰就跟到那，他觉得应该这么做，爸妈也跟他说这么做。
　　夜里九点多了，志杰趴在自己卧室的写字台上做功课，可怎么也做不下去。客厅了传来电话声，很快被爸爸接起来了。
　　爸爸脸色沉重的走到志杰跟前，说陈老师想见见你，我们一家现在就去。
　　打车很快到了医院，病房里慧柔妈妈低声的抽泣着，陈老师吃力的跟慧柔说着话：“慧柔，你一直是爸妈的好女儿，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听你妈的话……”看到志杰一家来了点头致意了一下，“长大了要好好工作，开心生活，一定要坚强，做个有用的人，我相信你能做到，你很聪明的。”
　　慧柔忍住哭“嗯嗯”的点着头。
　　“爸爸可能以后再也不能给你买你喜欢的东西了，布娃娃，爸爸对不起你了，爸爸舍……舍不得你，爸爸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你不要生爸爸的气。”
　　慧柔抱着爸爸的手哭着“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不要布娃娃了，我只要爸爸。”
　　泪水流满了整个房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
　　“志杰，你是个好孩子，我从小到大看着你长大的。你和慧柔谈恋爱我知道的，我也曾经像你们一样年青过，也会有恋爱，就像我和她妈妈”陈老师似乎在用尽全力在说话，缓了下“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你们那是纯真美好的，你对慧柔也很好。只是……只是你们人生路还很长，你们要好好学习，将来才有很好的工作，你们才能在一起很幸福的生活。现在你们要互相帮助，你已经是个高高帅帅的小伙子了，我不在你要多照顾她，她也从小叫你哥哥的，她也没有哥哥在这边的，答应我好吗？你现在虽然还小，但你很懂事的。”
　　“我答应您！我会保护好她的。”志杰也忍不住哭了，虽然觉得自己应该像个坚强的男人。
　　陈老师跟志杰爸妈也说了些话，接着是慧柔母女。
　　“爸！”“医生”一阵急凑的叫声接着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慧柔直到爸爸去世后才知道，爸爸得的是肝癌，刚开始家里不想说，以为做手术化疗会好起来，说了担心影响慧柔的中考，但命运毫无怜悯美丽的母女，工作认真的陈老师。惠柔更加低落了，话越来越少，还好有志杰陪着，关心安慰着。两个原来快乐的一起上课，下课，回家。现在过程一样，可是脸上都满是忧郁，谁看了都会心酸。慧柔知道志杰关心爱着自己，只是现在……慧柔给志杰写了个纸条：
　　对不起，我的爱
　　痛苦淹没了我的爱
　　没有力气拿出我的爱
　　但你已住进我心里
　　我把爱种在心底
　　让它健康、坚强的成长
　　等到成熟的时候
　　让这爱的花朵
　　最美的展现给你
　　你仍旧是我的爱
　　志杰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知道慧柔是喜欢自己的，就如里面写的，难过，因为慧柔的难过。这么小就要承受那份承重的痛苦与压抑，他理解支持，给慧柔回了张纸条：
　　你的每一滴眼泪
　　都在我心里流过
　　眼泪饱满了忧伤
　　我想变成一缕阳光
　　照亮温暖你的心房
　　我愿化作铠甲
　　让你穿上不再受伤
　　我也把爱藏在心里
　　像储钱罐那样把爱积累
　　等待到那时
　　为你奉上爱的宝藏
　　你永远是我的最爱
　　你是我心里的唯一
　　慧柔看了很欣慰，志杰是这么的理解支持自己。
　　两个人经历过这个事情后，似乎一下子变成熟了。两个人还是经常在一起，只是不再谈情说爱，是学习上的互勉，像大人似的关心照顾。
　　中考慧柔发挥的不好，可能还是没有走出父亲去世的悲伤，她太爱父亲了。没有原本预
　　想考的重点高中，只是原先的学校高中，比一般好点。志杰也还在这所学校，虽然很努力了，
　　但天生不是读书的料，考上高中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可恶的是小强那帮人也还在这个学校，像上辈子的仇人阴魂不散。小强谈过两个女朋友了，可还是对慧柔恋恋不忘，只是碍于志杰，还有她爸去世也知道，没怎么发作，但还是有一次差点和志杰打起来了。有次慧柔一个人走着，小强也可能是出于关心，看到她跟她搭讪，慧柔本来就难过反感，就骂他滚，刚好志杰来了，冲上来就要打他，结果被同学拉住了。小强恨恨的咬牙骂道“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你管得着吗，你等着！老子迟早收拾你！”
　　也不怪小强对慧柔恋恋不忘，也有其他男生追过。慧柔越长越漂亮，比她妈还要漂亮，不说是校花，那也难找出有几个比她漂亮的。一米六五的个子亭亭玉立，洁白的皮肤一尘不染，瀑布流水一样的秀发，一双黝黑闪亮的大眼睛，发射出忧愁、清纯、青春，又随时会渗出水，有几个人见了能不喜欢。
　　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慧柔难过又迷惑。放学后走在小区的花园，地上满是落叶，枝叶逐进剥离，已是深秋，苍白而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