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后宫甄嬛传——原创玉娆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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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二十三年，四月初七。大吉，宜嫁娶。
不过是四更天，夜色如沉沉黑幕般铺满人间，几颗星子零落天际，伴着依依弯月，闪烁间透着点滴银光，不觉黯淡。
晚风拂过殿门，重重帘幕在风中摇曳缱绻，玉锦布料摩擦的簌簌声，在空落落的大殿里，在这寂静的深夜，着实扰人心弦。
在床上碾转反侧良久却不得入梦，索性拨开了道道床纱，光着脚跑至镂花嵌银古朴祥云纹落地茜纱窗前，抬头仰望着星空。
全身只着轻薄素白半透纱袍，镂金丝线细细勾勒出的暗印金竹叶纹，在忽隐忽现的明暗月色里浅影流光，恰如水中望月，云边探竹。顾盼深思间，撩人心怀。
绵藐微睇，销尽铅华，黑眸闪动，愈见天真。身子半探出窗外，直直地盯着遥远天际平阳王府的方向，嘴角轻轻扬起，抑不住的欢愉爱恋。
“九郎…今日我便要嫁给你了呢。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
夜色薄凉如水，即便是四月芳菲的春日里，凉意渗渗如斯。未央宫的夜，就在这寒意微泠里一点一点逝去了。
目光下视，长长的永巷望不到尽头，琉璃磨砂雕花宫灯内烛火融融，散发着圈圈橘晕的暖意。光影所至，青石板铺就的宫道上遍布岁月斑驳的痕迹。各宫中传出的更漏点滴声，衬出了此刻的静谧之意。
“大姐姐…这些年，你在宫里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就如娆儿今夜这般，被困在红墙堆砌的小小四方天地里，仰望外边不可企及的自由么？”
自古帝王多薄幸，玄凌的薄凉，从他对姐姐的一弃一迎中便能窥见一斑。因而，此番下旨赐婚，着实让人惊喜至极。因着家破人亡一事，我素来恨他。如今虽略略淡了些，可也绝不会就此放下。
蓦地生出一丝凄悯之意，却也不过是淡淡的。大婚之日，想必姐姐也是真心期盼我的长长久久的幸福吧。
盘龙案头黑漆雕花四方青铜香鼎内，百合香袅袅不断。燃了近乎一夜，略微有了沉溺的感觉。素手轻弹，攥紧衣袖，时光似水流年，站在窗边良久，直至听到槿汐姑姑的叫声。
“三小姐可醒了么？今日大婚礼，实是不能耽搁。梳头的朱嬷嬷已在外殿侯着了。”
朱唇起，音泠泠若天籁。大殿空寂，云音飘渺，好似身在云端。
“娆儿已起来了，槿汐姑姑。让嬷嬷进来吧。”
殿门缓缓打开，瑾汐姑姑领着一位面目可亲的老妇，待走至面前，停下便欲行礼。忙弯身扶起，嫣然笑着，婉声道：“快快请起！姑姑又不是不晓得娆儿的性子，从不在乎这些个礼数的。”
瑾汐今日着了菖蒲紫缎织松花撒花的宫装，眉目间蕴着温润的神色，看着很是亲切。她微微一笑，指着身旁的老妪道：“三姑娘，这是梳头的朱嬷嬷。奴婢还要服侍娘娘更衣梳妆，便不陪同了。今儿个是姑娘的好日子，奴婢先行贺过，也算讨讨喜气。”
心下娇羞，面上缱绻出一丝红晕，好似天边淡玫瑰红的霞色晕染上脸颊。清音婉转，偏头垂眸：“娆儿多谢姑姑了。”
瑾汐笑着告退，偌大的殿堂里只余下我与那位嬷嬷。侧首微微打量，一身代赭色棉质暗花对襟宫装，面目可亲，微白的发丝显现出年轮缓缓流淌的痕迹，让人没来由的心生好感。
今日甄姑娘出嫁，老奴能为姑娘梳头，沾沾吉庆，也算是老奴的福气了。”
穿过幔纱间，对着铜镜依依坐下。自从床上起来便不曾梳妆，一头落地青丝只用了支珐琅银蝴蝶钗松松绾就。素手轻扬，发随钗落，流光划过镜面，同半明天色的光亮一道映入清泉般的幽眸中。
闻言转首，笑靥滟滟，言语不经意间带上娇嗔：“嬷嬷辛苦，这么大清早的便要劳烦了。”
嬷嬷笑着颔首，拿起梳子，依依划过发丝间。“姑娘的头发又长又亮，当真是有福气之人。”一壁如是说着，一壁用指尖挑起少许发膏，附在发丝上，轻轻摩搓。
她的手势极为轻缓，微微抬首，享受着那温和的抚摸。夜快要过去了，天际已露出些许白银的晨曦之光，外头的宫殿里也渐渐响起了碎碎的脚步声。心中愈发透出喜悦，眼角眉梢皆是悦然。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嬷嬷手持篦子，轻轻开口吟诵。细细听着这温纯的话语从其口中潺潺而出，似南山的一泓温泉酿入心田，化作了世上最甘甜的凝露。
从什么时候起，他入了我的心呢？
是昭阳殿里，他捂住我双眼的那一刻么；是观武台上，他射落我凤凰玉簪的那一刻么；是在太液湖边，他为我簪上妖娆杏花的那一刻么？呵…我记不清了。我只晓得，我想要的，同他一样——凤凰于飞，和鸣铿锵…
九郎…汾…爱恋的呼唤在心头百般萦绕，只等待今日，娆儿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你。
上了膏油，便是真正梳髻了。因得了玄凌的旨意，将以郡主之礼出嫁，今日自然得是按品大妆。
选的是盘叠式的百合髻，寓意百年好合。此髻不同于反绾与结鬟式，将头发拧成一束后结成不同的样子，而是经过梳编，将发丝分股，随后系结拢起，盘叠于头顶。
朱嬷嬷的手很是巧，既轻快又迅速，丝毫不曾拉痛，便已麻利抚匀碎发。斜抱云和，螺髻峨峨，从来只在书上见到，却没想过，自己也是那螺髻凝香晓黛浓的美人。
海水玉紫金兰飞蝶宝冠，将髻鬟牢牢固定。并蒂芙蓉花翡翠步摇上，和田玉雕凿的鸳鸯栩栩如生，绿润如水，玉光清雅，眉心一点花红宝钿，更显盈盈之色。镂空点翠桃叶形红珊瑚头花洒落在发间，色泽喜庆又不失高雅。金镶玛瑙如意头戴金钗坠下流苏落落，不时拍打着面颊，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镂空累丝石蝶戏花慧心耳坠，小巧嵌珠，丽水吉庆，隐隐透出高贵。
从未梳过这般繁杂的样式，一时只觉头有千斤重，便好似这皇家零零碎碎的规矩，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不爱这皇宫，不喜这些规矩。可是九郎…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娆儿心甘情愿。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铅粉敷脂，丽女红妆；黛眉弯弯，宜喜宜嗔；桃花点靥，斜红淡淡；轻抿唇脂，凤娇水媚。按着顺序一步步地打扮妥当，瞧着铜镜中的人儿，当真是痴了。
嬷嬷后退一步，瞧了半晌，开口喜道：“老妪为宫中贵人梳妆多年，姑娘这般的美人却是第一回见。平阳王与姑娘，当真是才子佳人的绝配。”
回神谢过，送了朱嬷嬷出去，又唤了丫头服侍更衣。进来的是花宜，还有那个大姐姐新近挑选出来、要陪我入住王府的丫鬟珠儿。
吉服早由内务府送到了姐姐处，昨儿个夜里便搁在了永宝堂里头，今日拿来倒是方便。
贴身着了石榴红丝绸抹胸，金丝勾勒出百子样式，衬得腰身袅袅。外罩月牙白绣花长衣，以橘色苏绣宫绦系紧，暗纹勾勒双飞比翼。最外便是王妃应着的大红金罗镂金百蝶蹙鸾华服，面上用精致的针法绣着十数对同宿同栖的金丝鸳鸯，连云缠枝，不离不弃。织锦暗花披帛长长曳于地面之上，远远瞧去，合着裙面上的烟水流苏，恰似天边最绚烂的熠熠朝霞，直叫人移不开眼睛。试着移动脚步，裙裾如凌波般划过地面，微有簌簌之声。
花宜口快，娇俏笑道：“三小姐真是个大美人儿，等会子娘娘见了，定是会欢喜的！”珠儿却是沉静得多，静静地立在一旁，眸中不曾隐去欣羡之色。
不知哪里生出的小儿女之心，瞧着花宜笑道：“既然好了，那便赶紧出去给大姐姐瞧瞧吧！”说罢也不顾新妇仪态，敛起裙角便朝柔仪殿去了。
到门外，止住丫鬟们通报的声音，直直地跑了进去。隔着紫檀木雕花镜心屏风，隐隐瞧见姐姐与瑾汐一坐一立，在轻声说着什么。隐隐绰绰看不清楚，只觉伊人风姿婉婉。
张开嗓子唤道：“大姐姐！”
屏风里的人儿闻言，随即站了起来。瑾汐扶着姐姐，便朝屏风外走来。姐姐话中带笑，省去了薄责的意味：“瑾汐，你瞧瞧，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这样风风火火的。这跳脱的性子啊，可得好好改改！”
眼见姐姐袅袅娜娜地莲步，想着自己的样子，亦有些懊恼。语气中也不禁带上了嗔意：“大姐姐…”
本就是丽质天成，今日又是盛装，一喜一嗔之下，双瞳剪水，唇红齿白。姐姐方一出来，蓦地怔住，不说不笑，只定定地瞧着我。
我细细打量她，梳着三妃仪制的九鬟髻，微施粉泽，一身青烟紫绣双层广陵掐花曳地长裙，配以整套千叶攒金虎晴石雕凿玉兰首饰，清丽动人。待回过神，却见姐姐仍是怔怔地看我，很是不解，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梨涡清浅，疑问道：“大姐姐，你在瞧什么？她恍惚了一瞬，反手抚上我的手心，温婉笑道：“没什么…娆儿很美，姐姐都移不开眼睛了呢。”
“姐姐惯会笑话娆儿！”我笑着嗔她。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目光微凝，朝着门口道：“花宜，去看看喜轿备好没有。其他人也都下去吧。”
心里略微知道姐姐是故意打发了宫婢们，定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却着实猜不中内容。她拉着我的手入了内间，依依靠着蟠笼木雕阔塌坐下。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斟酌道：“娆儿，今儿个是你大喜的日子，姐姐很欢喜。只是有些话，你必得记住。”
姐姐素来温和，这样严肃的神态除却在旁人面前，还是第一回遇见。忙收起了嬉笑之心，用力点点头。
“你同九王两情相悦，终成眷属，这是一件好事。可你这一去，不仅仅是他的妻子，你还是平阳王的王妃，皇上亲口御封的正一品嘉国夫人！从今往后，甄氏门楣便也有你的一份责任。外人只晓得甄氏复兴，却不知这其中的种种不易。”早知皇家不比民间，一举一动皆有意味。平日里我看着没心没肺，其实，巴山楚水凄凉地，这些年的事，又有哪一件不是明明白白的么？
“大姐姐，娆儿省的！在蜀川时爹娘受的苦，娆儿都晓得！还有哥哥…”一时颇有些激动，想来从前阖家幸福之时，真为哥哥姐姐感到不值。眸中水波盈动，并未刻意忍着。
“娆儿果然长大了…”姐姐喟叹一声，让瑾汐拿了帕子，轻轻拭擦我的脸。“好了，大喜的日子做什么哭？你知晓便好了。九王情深，定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
破涕为笑，想到那个人，再多的愁绪此刻也要放下。“那是自然！娆儿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鬼丫头。”姐姐笑骂了一句，正要再说，却闻得花宜在门口唤着：“娘娘，喜轿已在门外候着了。”
瑾汐姑姑点点头，自朝门外去了。扶着姐姐起身，两人一道向外走去。
未央宫前，织锦红毯一路蜿蜒至远方，六帷金铃深红锦幄喜轿旁，喜娘毕恭毕敬地候着。为贺我新婚，宫内张灯结彩，入眼皆是喜庆之色。于姐姐交好的妃嫔多来观礼，一一按礼谢过，终是到了上轿的时辰。
我回首，裣衣下拜：“甄氏玉娆，拜别淑妃娘娘。”
姐姐扶起我，两人眼中俱有泪意。她最后为我正了正衣裳，笑道：“今日嫁作新妇，该欢欢喜喜的，不要多想了。”
我点点头，任由喜娘戴上轻纱红盖不提。郡主出嫁，亦是皇家娶亲，自然是要拜别皇上皇后的。昭阳殿前花木扶疏，明晃晃的日光照得殿内金砖浅影流光，愈发不真切起来。跪在御座之前听礼官诵读那长篇累牍的旨意，膝盖微微酸痛，心下却是极欢喜的。
鼓声作，唢呐响，香花十里迎卿去。
宫礼繁琐，喜轿真正停在平阳王府门前时，已过申时。一日不曾进食，早已饿得慌，又不好在人前露出，只得暗地里吩咐珠儿取了点心来，胡乱吃了几口。又趁机眠了一眠。待到酉时半刻，有下人通报皇上，淑妃，清河王，隐妃到，即刻换了半幅的嫣红面纱戴上，行天地之礼。
还未至殿内，已听得其中喧闹非凡。是玄凌的声音罢。
“如今九弟也娶亲了，太后与朕也可放了心。说起来，淑妃，隐妃皆是出自甄氏一门，如今更是亲上加亲了。”
六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恭敬温和，却隐隐透出一丝疏离。
“皇兄今日亲临九弟婚礼，可见看重这位平阳王妃。清在此恭贺淑妃娘娘了。”
大姐姐微微扭转了头，含着薄笑回礼。姐姐和六王…我不敢深想，只悄悄将目光移向玉隐。她今日着的是水蓝彩绣的广陵裙，同六王的湖蓝锦袍尤为相衬，想必是花了心思打扮的。王爷说话时，她只一味地垂首恬静微笑，颇有亲王侧妃的风范，早已不是当年在府里头跟着姐姐乱跑的小丫头了。
“吉时到！”
有宫人高声唤着，我忙垂下眸子，紧盯着脚下的地面，直到有人握住红绸缎放入我手中。我晓得是他，忍不住笑起来，碍着礼制不能偏头看他，只觉得绸缎将两人牵连在一道。只消跨出这一步，便是生生世世的牵连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随着声音一一行礼，只觉得颊上红光氤氲，热腾腾，盈盈然，却是愈发捏紧了红绸。
而后的晚宴，汾极为高兴，连连饮了不少的酒。我亦欣然，略带娇羞地接受女眷们的祝福。
我站在九郎的身旁，依依举起酒杯，向玄凌和姐姐，向六王和玉隐。鸳鸯织就欲双飞，且不论往日种种，但愿今后，他能同我比翼双飞。
折腾了好半晌，到了亥时半刻方才送了皇上和清河王。同玄汾走至大厅一瞧，入眼依旧是红色的一片，只是经历了一日的风尘，到底也有些晕沉了。
一路走回凤影阁，凉风习习，树影斑驳，无人说话，实在静得很。思绪不经意间神游在外，偶然侧首，却碰巧装上了玄汾的眸子。想到今日洞房花烛夜，瞬时便红了脸。
脚步愈发快了，刚进屋子便背过身去，对着镜子假意卸妆，实则却是羞然对他。待玄汾进了屋，珠儿便合了门，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一时寂静。
铜镜幽深，缓缓伸手将头上的珠钗一一取下。眼波扫过镜面，堪堪瞧见了地上铺着的兰锦凤凰绵金古毯，才淡了红晕的脸又蓦地烧了起来，慌忙移开眼睛，偏巧又见了那团丝红绡薄被，百子千孙的图案，触动柔肠。
抬眸望着玄汾，眸光两两相对，长久不移。过了今日，我便是他的妻子了，是要同他一生相守，生儿育女的发妻。从今往后，不论生老病死，兴衰沉浮，我们都将同甘共苦，永不分离。微晕红潮一线，嫣然笑着，去那桌上取了金盏小杯，倒满了两杯，却并未递与他，只是步至他面前，依着床栏，笑道：“方才我瞧你已被灌了不少酒，那这一杯，还喝不喝呢？”
他似没想到我这一举动，怔了一怔，急急地便要来拿我手中的酒。轻巧一笑，旋身坐在床上，盈盈道：嗳，不忙。想同我喝这酒啊？呵，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可晓得这世间女子的一生所求是什么？”
他挑眉，思虑了片刻，正欲答，却有略顿了顿，方道：“自然是嫁个好夫婿，升官封爵，一生衣食无忧，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心中本是一沉，却瞧见他眼中的促狭笑意，心下了然。故作叹惋之情，纤手微微摇着酒杯。非也非也！这些浮华名利，无一不是身外之物，死了又不能带进坟墓里去。其实这世间女子所要的东西只有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惜呀，越是简单的的愿望，越是难以达成。罢了，倘若实在没那福气，只求这一生安心，一世安然，便也好了…”
他一笑，坐在了我的身旁，认真地看着我，道：“那么…嫁给我，算不算是你的福气？”
素齿轻咬朱唇，腮晕好似浅浅潮红，用了极小的声音，却仍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他黑漆的眼眸蓦地便亮了，伸手拿过酒杯，又挽起我的手。酒水盈波欲醉，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好似天上最闪亮的星辰。
“娆儿，这辈子我最高兴的事，便是娶了你。”
玉手轻抬，水眸凝意，语声柔柔，笑意盈盈，软糯而轻柔，像是要溜进入心缝一般。“九郎，此生我永不会背弃于你，你也莫要负我！”
龙凤双戏红烛冉冉，映照着窗上相依而坐的人影，树影朦胧，柔情绕轩，一诺梦中藏。
“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甘露一饮而尽，凉凉地滑过喉咙，齿满清香。酒杯轻掷，闭上双眼，感觉到唇齿相触的温情。
“嗯…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九郎…娆儿很欢喜…”
其人双手轻轻抚过柔波，触肌玉骨。合欢之香盈满于室，烟雾袅绕，更添一道暧昧。
迷蒙中瞧见散落的青丝两两相缠，根根相绕，不禁道：“原来，这便是结发呵…”
“有你，一生足矣…”耳边轻轻传来呢喃之声，心早已不管不顾地沉醉下去。意已乱，情已迷，不知是谁挑落了轻红纱帘，花影倾覆，云雨谐时，风月无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后宫甄嬛传——原创玉娆番外
